岑悦那破屋子门口,停了几辆极为豪华的马车,骏马神采飞扬,守卫们也英气勃勃,站在破门两侧,显得极为格格不入。
陆鹤州皱了皱眉头,将岑悦拦在自己身后,慢慢走过去,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这些侍卫身上的穿着,并没有标志,看不出是哪家的。
“陆大人。”那人却显然认得他,朝他一拱手,“二公子在里面。”
陆鹤州眉头一跳,下意识呵斥,“胡闹!”
“这还没见面呢,表哥就呵斥我,我可当真委屈,辛辛苦苦千万里过来找你,就得到这般待遇。”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
岑悦抬眼望去,微微怔了怔。
自己院子里,破败荒凉,在寒冷的天气里,显得万分肃杀凄凉。
可此刻,却偏偏有种清风朗月般的光华。
院子里站了个男人,那男人生的极好,星目灿灿,宛如盛放了万千情思,银裳素袍,头戴玉冠,站在那里浅浅笑着,仿佛是万千星辉落下。
陆鹤州回头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拦在她前面,岑悦见状,忍不住弯唇笑了,手指在他背上挠了挠,“别闹,有客人在呢。”
她抿唇,也觉得好笑,陆鹤州这是吃醋了吧。
没想到他也会吃醋,只是……不管别的人有多么好看,她都只喜欢他一个人,竟然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吗?
陆鹤州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却悠闲地问那男子,“你怎么过来了?”
“表哥这话问的我好生心酸。”那男子淡笑,“我在京城中听闻你出事,心里万分着急,便请旨跑了出来找你,没料想,表哥竟然是沉溺在温柔乡美人心里出不来了。”
陆鹤州皱了皱眉头,“别瞎说。”
“我可没有瞎说。”那人走过来,手中拿着一卷书,卷起来拍了拍陆鹤州的胸膛,“表哥你可以啊,这姑娘生的国色天香,当真不凡,往常你不近女色,原来只是看不上人家。”
这一有个美人,立马就把持不住了。
他都看见了,屋里面就一张床,这两个人怎么睡得,不言而喻,表哥不愧是表哥,一来就同床共枕。
岑悦便眼睁睁看着这神仙似的公子,贼兮兮地露出个猥琐的笑,心里面清辉明月般的印象,瞬间便坍塌了。
陆鹤州无奈抽了抽唇角,朝对方头上敲了一下,“你懂个屁。”
“悦悦,这是我表弟,叫刘渝北,你只管唤他表弟就是了。”陆鹤州瞟了眼刘渝北,眼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刘渝北万分上道,“表哥好,小表嫂也好,不知表嫂如何称呼?”
“我,我叫岑悦……”
“你管她叫什么,你只管喊嫂子就是了!”
两个人同时出声,刘渝北奸诈一笑,“表哥,你这心思也太重了,我可是你亲表弟,还能挖你墙角不成?就算我想,我母……母亲还不得打死我!表哥你二十多年好不容易铁树开花,谁敢不长眼的拦着你。”
怕是不要命了。
“小表嫂,是你救了我表哥吗?”刘渝北眼睛看向岑悦,笑眯眯地问,“是怎么救的啊,我想听听呢!”
岑悦笑了笑,倒也十分坦率,“是我救了他,从山脚下,他被人追杀,我把他拖了回来。”
刘渝北拍了拍掌,“甚好,甚好,多亏了表嫂,不然我表哥恐怕凶多吉少,届时回了京城,我们家一定会重重感谢表嫂的。”
“不必了。”陆鹤州淡淡出声,“我自然会感谢悦悦,家里面的人,不用操心这些。”
刘渝北翻了个白眼,“你怎么感谢?以身相许吗?也不看看人家稀罕不稀罕你!表嫂出身寒微,该有些别的才好,表哥你实在不懂事。”
他嘴里突突了一通,顿觉神清气爽,“好了,既然我已经找到表哥了,那咱们早日回去吧。”
陆鹤州抽了抽唇角,“不急。”
“为何?”
“还有些事情尚未处理。”陆鹤州道,“你先回县城或者找个别的地方住着,我处理完自己的事情,自然会去找你。”
“我可不要。”刘渝北一口回绝,“这鬼地方,鸡不拉屎鸟不生蛋,做的饭难吃死了,表哥你快点办事,我急着回去!”
岑悦闻言,无奈道,“那不如住在这里吧,就是不知道刘公子可带了被褥,隔壁那屋,倒是还有张床铺,至于吃饭的事情……我倒是可以解决。”
岑悦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有自信的。
至少不比县城酒楼里的大厨差,以往在岑家的时候,岑家人都吃的津津有味,连陆鹤州都不意外,若这位公子不挑食,那应该能和他胃口。
刘渝北眼睛一亮,看了眼看上去最近生活很滋润的陆鹤州,忙不迭点头,“我什么都带了,就是没带厨子。”
第19章
陆鹤州唇角抽了抽,忍不住他头上敲了一下。
“刘渝北,你给我注意点你的身份,不要显出一份没有见识的样子,丢我的脸。”
刘渝北万分不满意,撇唇道,“表哥总是爱伤我的心,我怎么丢你的人了?表哥你自己都住在这里乐不思蜀,我怎么就不行了?”
他理直气壮的,“人人都说长嫂如母,小表嫂虽然不是我亲嫂子,可到底也是嫂子,算是半个母亲吧,我吃自己母亲做的饭有什么不对的。”
陆鹤州冷笑一声,“你这话敢拿去跟你母亲说吗?”
刘渝北便怂了,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表哥,咱们可不带告状的,我母亲生气了我可拦不住,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我有什么可后悔的?”陆鹤州反问,“姑母生气,又不会找我麻烦,倒霉的是你。”
岑悦无奈摇头,笑了笑,正准备往屋里面走,耳朵里却听见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