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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气:“太后,人多口杂,娘娘自重。”
第五雅南笑盈盈的撑着下巴:“我一点也不重的。”
“太后!”
“离儿不信,可以抱着颠颠。”
陆离气急,顾不上礼仪瞪着不着调的第五雅南,站在一旁的侍剑,捂着嘴笑的促狭。
“咳咳,”第五雅南清清嗓子,免得把人逗得过了头,“好了好了,离儿别气,可是有什么事?”
陆离却连看都不看他一言,躬身道:
“陛下吩咐奴才,来给太后送点心,御膳房新出的金乳酥,请太后尝尝味道。”
“呈上来吧。”
点心在汝瓷的粉碟子中,白生生的瞧着喜人。
画书取来银针试了,这才端到第五雅南手边。
第五雅南夹着块小口咬下,顿时满嘴浓淳的牛乳带着淡淡的清甜:“软而不粘,味道不错,赏。”
味道确实不错,将一整块儿吃完,第五雅南这才放下银筷。
“给陆公公送上一块尝尝吧。”
“谢娘娘赏,奴才要回陛下那儿复命。”
“那便罢了,”第五雅南摆摆手,“画书,去将刚刚挑得画册拿了,给陆离一起带回去。”
画书去转进去捧了这些留下的姑娘家画册出来,交到陆离手中:
“陆公公拿好,这是主子挑的合适的姑娘家们的画册。”
“是。”
“离儿拿回去,问问皇帝可还有瞧上的,懿旨我便一起下了。”
“是。”陆离躬身行礼,却又欲言又止。
第五雅南对他的小动作把控的格外精细,一眼便就瞧了出来。
“离儿有什么想说的,一并问了。”
“奴才僭越,不知太后娘娘选了哪几家的姑娘。”
第五雅南笑道:“户部尚书家嫡女,伯府的……”
说完,她看着眉头拧起的陆离,问道,“怎的了,可有什么不妥?”
陆离欲言又止,抬头复又低下。
“有什么直说便好,都无妨。”
陆离定定心,道:“奴才觉着,是否着急了些?”
他的记忆里,原是没有这些的。
越来越让他看不透瞧不明白了。
“皇帝年纪不小了,也该着急起来了。”
第五雅南浅笑嫣然,陆离心里琢磨着这话可是话里有话。
“太后说的是,是奴才多虑了。”
陆离拿着画册回禀了皇帝,小皇帝看着上面的人,自己想要的已经过了第五雅南的手,心情倒是不错。
卒日,一道道懿旨从慈安宫送到各府门前,几家欢喜几家愁,就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宫里这下子是正式忙了起来,除了准备要入宫的这些主子们的所需,久无人住的宫殿都要打扫起来,按照品级份例的东西也要摆起来,还有各宫的宫女太监们,更是要调教起来。
但迫在眉睫的,还是皇帝的寿宴。
内务府的宫人,一个个忙的都快脚不沾地了。
陆离作为伺候在皇上跟前的大太监,也天天忙得到处跑,他最近很得皇上圣心,更是多了不少来讨好的。
第五雅南一连多日见不着人,好不容易找个借口被人推脱了,气得在宫里懊悔不已。
“办的个什么寿宴,还有宫里的人就那么两个吗,过了年宫内也该送送人进来了。”
画书在边上瞧得好笑,手上不停,继续打着络子,无聊的坐在脚踏旁的侍剑直言直雨:
“主子您要是想见便传了陆离过来便是。”
“哼,他啊,现在是单子越来越大了。”
第五雅南将手中东西一丢,一想到请了两次都没请来人,有些气闷。
“奴婢去把他捉了来。”
画书眼疾手快的把人给拦住:“你凑什么热闹呢,若是闲得,把廊下的积雪扫了。”
“画书姐姐,你放开我,我去把人给主子逮了来。”
第五雅南哭笑不得:
“好了好了,侍剑你待着别跑,你把人逮过来,你主子搜还能解释的清吗?”
“主子可是这后宫最大,要什么解释。”
“你啊,就是皮。”
“嘿嘿,这不太无趣了嘛。”
整个宫里都忙忙碌碌,慈安宫倒是另一番景象,悠闲不已,第五雅南不想在皇帝那儿再惹麻烦,更是紧闭宫门,折子也全都推给了皇帝,慈安宫比以前,更加悠闲了。
转眼半月而过,后宫里养病多日的太后娘娘,终于在皇帝寿宴上,出面了。
第五雅南将自己精心打扮一番,大红色层层叠叠的复杂凤袍,如墨的长发挽起发髻,再戴上整套凤簪,雍容而华贵。
躲在宫内这段日子一切从简的第五雅南看着铜镜里中的人,颇为不适应:
“啧,这副打扮,硬生生的老了不少。”
画书:“奴婢给
', ' ')('您将胭脂擦了重新上妆?”
“不必了,折腾来去的,麻烦,时辰快到了吧?”
“是,主子,可以走了。”
“走吧,早些到,省得底下那些老家伙找事儿。”
“太后娘娘驾到——”
“臣等参见太后。”
“起——”
“儿臣拜见母后。”
“不必多礼。”
小皇帝也不顾自己身份,连忙自己下了主位,伸手扶着第五雅南,画书退后两步,将位子让了出来。
“母后近日身子可好?”
“少了那些烦人的事,哀家这身子,从来没这么松乏过。”
“母后身子康健便好,今晚母后也好乐一乐。”
“嗯,”第五雅南扶着小皇帝的手坐下,“皇上处理政务也别太忙,底下养得一帮子人,也不能白养着。”
小皇帝笑:
“谢母后关心,朕会注意的。”
第五雅南不动声色的瞥了他一眼,就看见小皇帝眉开眼笑,因为高兴,身上还多了几分少年气,瞧着倒是有这个年纪的模样了。
只不过——这人啊就容易得意忘形,看看,不过批了几日的折子,她刚放手几分,那心头的野心啊,都快压不住咯。
“不用顾着哀家了,今日你是寿星公,你做主。”
“母后说得哪里话,儿臣伺候母后是应该的。”
上面母慈子孝,下面的人也个坏心思,毕竟,这上位者的一举一动,可都事关他们的前程不是。
第五雅南将地下的人一一看在眼里,不由得好笑,这些人,把这些心思放在天下百姓身上,这世间能少不少麻烦。
寿宴过半,众人献礼过后,便是这献艺了,不管是青年才俊还是妙龄少女,都可上去表演。
第五雅南看着底下争奇斗艳的小孩儿,也确实,为了今年皇帝的后宫,多少人家为了能把自己人送进来宁愿把女儿婚事耽搁些时日,这名额已定,那些没能选上的,有道理年纪了,可不得着急嘛。
一时还有些趣味,但琴棋书画轮流过了,一个接一个的重复,第五雅南便觉得无趣了。
还有这太后凤袍十几斤的衣服压在身上,第五雅南觉得沉得慌,偏偏还得注意仪态,动一动都不行。
第五雅南那张好看的脸上,愈发的面无表情,下首的人看去,一个个都觉得压力甚大。
毕竟上面这位太后,不是深宫里简单的女人,是在先帝驾崩以一己之力护住小太子,稳定整个朝堂的狠人,那日长剑上滴落的血,还有女人凶狠又稚嫩的脸,他们从来都不敢忘记。
因此这皇权过渡,他们总得小心斟酌。
终于熬过了整个寿宴,第五雅南由着人扶着自己回来慈安宫,这才重重舒了口气。
“更衣,还有头上这些,快些拆了,压得脖子都快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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