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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了几句,待情绪恢复,第五雅南话头一转,道:
“哀家瞧着这些日子皇帝做事已经有模有样了,既如此,朝廷事物就不必往我宫中递了,皇帝自己和内阁几位大臣一道商量着决定就是。”
“母后,”皇帝又是一番惶恐,“朝堂内外,得由母后,儿臣才能如此,母后万万不要因为儿臣几句话伤了心,儿臣愿由母后罚。”
第五雅南忙伸手拖住她:“你是哀家一手带大的,哀家又怎会误会你,哀家累了这么些年了,借着机会歇歇,如此皇帝也体谅一番哀家,让哀家松快些。”
“这……母后都这么说了,儿子自当听从,母后好好休息便是,朕定当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不让母后担心。”
“转眼间你也大了,不久就是十六岁生辰了,等后宫进了人,也就该亲政了,这些事儿啊,算是提前熟悉熟悉了。”
“母后永远是儿臣母亲,儿臣自当以孝顺母后为先。”
小皇帝黑色的眸子坚定的看着第五雅南,表这自己的心意。
第五雅南与他对视,小皇帝还是太年轻,突然的话题没有准备,你是他掩饰的再好,也没藏住眼底的那一份窃喜。
她也只是露出感动的神情:
“我自是信的,要是有喜欢的女子,皇帝记得和哀家说说。”
“母后,儿臣,儿臣……”
“哈哈哈,忙去吧。”
“母后好生歇息,儿臣告退。”
看到小皇帝转身离开,第五雅南心里冷笑,就算她不批这折子,也有的是法子知道朝中的大小事宜。这么些年明里暗里埋下的人脉岂是他现在就能拔除的。
这朝政啊,不是说让就会让的,说接就能接的。
重来一世,她倒是要好好看看,这外甥并继子的皇帝,有多少手段。
“主子。”画书看着出神的第五雅南,担忧的喊道。
“嗯?”
“这是太医院特地调制到参茶,养气补血,主子您喝点。”
“嗯。”
带着些许苦涩的草药味再鼻尖弥漫开来,第五雅南喝了两口才放下杯子。
“主子,您真的准备,让皇帝亲政了吗?”
“皇帝登基时年幼哀家才帮着打理朝政,这般大了,在不放权可就恩变仇咯。”
“主子,您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不和皇上说呢?”
侍剑凑过来问道,他们几个伴着主子一起长大的,主子的安排多数会经过她们的手,是以她也知道早在年前主子便在一点点放权了。
看着凑到自己面前一张圆圆的小脸,第五雅南那些沉重的心思都没了,笑着摸了摸她的发髻。
侍剑自小习武,天生力大,却长了一张无害的娃娃脸,是她八岁出门时雪地里捡了回来的,一贯是吃饱万事足,心思单纯,对着她忠心耿耿,她喜欢这丫头的单纯活泼,向来偏宠几分。
画书总说她把人纵得愈发的胆大。
可上一世没心没肺的小丫头为护着她惨死刀下,如今鲜活的在自己面前,她定是要好好护着。
“主子,主子,您快告诉奴婢呀。”
“主子我,想要做好事不留名啊。”
“嘿嘿,主子是个大善人。”
第五雅南失笑,也就这丫头会把她打趣的话当真了。
画书可不似侍剑这般单纯,她自小跟着第五雅南读书识字,伴着自家主子进宫,胸中谋略就是一般的男子都比不上的,她道:
“主子,您的安排……”
“这后宫安静的太久,也该进人了。”
老皇帝死前,为了这唯一的儿子坐稳这位子,可是直接带着自己的那些妃子殉葬了,以绝后患。这宫里的女主人,也就她一人了。
早些年要照顾小皇帝,斗大臣,理朝政,每日忙的不可开交尚未觉得这深宫寂寞,如今一切安慰下来,才发现这日子有些无聊了。
“也不必选秀了,将大臣家适龄的女儿家名册倒是后拿给我看看,今年入宫的妃子也就从这里面挑吧。”
“是,主子。”
第五雅南刚刚醒来,所有安排皆要打乱重来,满心惦念着陆离却也没有再召人到自己宫里。
陆离是在三日后才知晓太后要给皇上选妃的消息,这时宫内宫外也都传了个遍。
“奴才参见太后娘娘。”
陆离腰还未弯下去,第五雅南就忙把人扶了起来:
“起来起来,日后在我宫里,不必多礼。”
“谢太后。礼不可废。”
第五雅南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拉着人到一旁坐下,她知晓这人一贯谨慎,更是对自己多了几分防备。
“太后,奴才站着便可。”
“坐,哀家让你坐就坐着。”
“是。”
“今日怎的有空来我宫里了,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第五雅南拉着他的手不放,关心的问道。
', ' ')('陆离仿佛被拉的不是自己一般,恭敬开口:“多谢太后关心,奴才今日是来向太后谢恩的,些娘娘体恤赏赐。”
“哪值得你特意跑一趟,那些要是喜欢,我再让人送些去。”
“奴才哪用得上这些精贵的东西,太后娘娘不必为奴才如此费心。”
陆离面色不变,一张脸面无表情的,似无喜怒哀乐。
但这是她教导多年的孩子,第五雅南又怎不知陆离这是不太高兴。
“离儿,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疏,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便是了,别压在心底不舒服。”
陆离突然挣开手束手站起来:
“奴才只是一介奴婢,哪有什么开心不开心,还望太后赎罪。”
“行了行了,是我说错了话。”第五雅南叹气,这人啊,油盐不进,倒是难搞,“那你帮我传句话给皇帝,过两日我准备个赏梅宴,皇帝哪日有时间就和我说。”
这赏梅宴也就是为进宫的女儿家做的准备了。
“是,太后,奴才告退。”
“就这么不想待在我这儿?”
“奴才不敢。”
“罢了罢了,你去吧。”
“是,奴才告退。”
出了慈安宫,陆离在门口站了会儿才离开,画书拉着他说话,还塞了一碟子梅花水晶糕给他,才放了他离开。
陆离望着深红色的宫墙,匾额上“慈安宫”三个大字,这是太祖皇帝为表孝心亲自提的字,却丝毫看不出经历了几载风雨。
“第五雅南,你这是何意呢?”
陆离喃喃开口,对他突变的态度,离开时借画书的口给他送的消息,都是何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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