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1 / 2)

若云不敢答应,也不敢拒绝,亲自去询问太后。

太后坐在殿内看奏疏,闻言后也没有顿住,只道:慎太妃有孩子,份例可以多一些,其他人来了都无需答应。

皇子公主都有特定的住所,与母亲们并不住在一起,唯独慎昭华除外。

若云退回去传话,太后一人在殿内坐着,心思忽而就乱了,奏疏也看不下去,索性走到窗下看雪景。

雪已经停了,在这个时候爆发疫情,是最残酷的事情。

太后,奴婢让人去查了。静安师太是去山下给人超度亡魂的时候不慎染上的,不过人已下葬,就没有将人的棺木挖出来。奴婢害怕挖出来后,会有更多的人感染。因此,奴婢来请示您的意思。扶露入殿说话。

先不急着挖,将给死者诊脉的大夫找来。

奴婢也想过去找,可是昨夜大雪他出诊,至今未归。扶露解释道。

太后这才转过身,你的意思是失踪不见了?

奴婢不能确定是不是失踪,也有可能是被大雪困住了。

话虽如此,也有可能是失踪。太后没有过多去深究,平静道:挖坟。

奴婢这就去办。扶露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

寻常人或许不敢挖坟,可面前的是太后,天下最尊贵的女子,没有什么事是她不敢做的。

雪停了,宫人在庭院里除雪,慢慢地露出原本的样貌。

别院内的裴瑶一夜未睡,眼皮都不敢眨一下,大夫不敢靠近,隔帘隔着帕子诊脉,改了两回药方,只说试试。

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裴瑶在帘外等着,不时地朝里面看一眼,心急如焚。

裴绥昨夜就离开了,赶去了尼姑庵,最先开始的地方是山下的百姓,临近年底,他们都从外地回来,这个时候压根分不清到底是这么染上。疫病的源地不在洛阳,其他郡县隐瞒不报。

裴绥领着大夫一路追查去了。

****

静安的屋子成了仆人们都不敢靠近的地方,除了大夫与裴瑶外,几乎看不见人。

太后尊贵惯了,走进庭院久久不见人,雪都没及膝盖了,可见凄惨。

白雪踩着咯吱作响,每走一步,就被会树叶上的雪抖落得浑身发颤。太后不走了,停了下来,若云,让人来清扫。

若云为难:奴婢进来就没看到几个活人,不如您先进去,奴婢来扫。

罢了。太后也不与自己斗气,一步一步踩着雪步入屋檐下。

屋里也很冷,没有充足的炭火,太后走进去屋就见到即将灭掉的炭火,在左右找了一下,都没见到炭。

这个裴绥,办的什么破差事。

里屋和外屋有一道珠帘,似是女子的闺房,太后埋怨过后掀开珠帘,入眼就见到坐在踏板上打瞌睡的小皇后。

啧,不回去,留在这里受罪。

心里埋怨后,太后蹲下身子,敲了敲皇后的脑袋:裴瑶,兔子吃了你的肉。

兔子,我的肉裴瑶遽然醒了,迷惑地看着眼前的太后,你吃了我的肉。

太后嗤笑,兔子吃的,哀家又不是兔子。

你怎么知晓兔子吃了我的肉?裴瑶迷惑。她时常跟着师父下山,偶尔会买些鸡或者肉回来,自己一人躲在山里烤来吃。

进入尼姑庵就不能吃荤,每日以吃素为主。所以,烤肉的时候还要提防被师姐师妹们发现,有次提防着人,却来了一只兔子。

兔子瞧瞧过来,竟咬了她的鸡肉。

这也成了裴瑶最不释怀的事情,从那以后就一直提防着兔子。

裴瑶眨了眨迷蒙的眼睛,渐渐地清醒后浑身一震,太后、太后,你救救我师父。

太后却嫌弃,哀家让你回宫,你怎地不听话,现在让哀家来救,哀家是你的仆人,听你使唤?

裴瑶窘迫,我想回宫,又不能带师父回去,您救救她,以后我绝不会再缠着你了。

太后眉头皱得更深,哀家不救。

说完,起身走了,留给裴瑶一个绝情的背影,气得裴瑶咬牙切齿,不救人跑来做甚。

不救人来撩人的吗?

她虽急又无可奈何,将师父交给大夫,自己小心翼翼地追着太后的脚步而去。

屋外多了人在扫雪,若云跟着太后养尊处优多年,许久不作洒扫的伙计,刚扫了片刻就感觉自己累得慌,抬头一看,两位主子都在看着她,恐吓多于疲惫,她不敢再懈怠,飞快地挥动扫帚。

裴瑶追着太后来到檐下,斟酌了会儿言辞,徐徐开口:太后,您来救人的吗?

哀家路过。太后悠悠看着地面上的白雪,将皇后的焦急也看得一清二楚,她不忘提醒一句:皇后,最好担忧自己会不会被染上。

不会,我命大呢。裴瑶不以为然道,再观太后,面色平和,这次正是她的机会,她哀求道:太后,您帮我救救师父?

哀家的血可珍贵着呢,不救。太后再度拒绝皇后,余光扫过皇后犯难的模样,她笑了笑,抬脚就走了。

裴瑶急了,我同您回宫去,您救人,以后我什么都听您的。

什么都听哀家的?太后听住脚步,品味着皇后脸上不甘心又无可奈何的神色,她摇首拒绝:哀家不喜欢木偶,皇后回宫去,以后遇事多长一分脑子。

裴瑶眼前一亮,您愿意救人了?

滚回宫去。太后不耐烦,不想见到皇后为旁人伤心的模样,太丑了。

裴瑶略有不舍,但太后答应就不会反悔,她待在这里只会让太后分心,我马上就滚。

太后睨她一眼,步入屋内,大夫坐在一侧翻看医书,她不免嘲讽一句:临时抱佛脚也无甚用处,我来教教你。

大夫是一老者,年过五十,这么被一花信女子嘲讽,面子挂不住了,但人外有人,他没有立即反驳回去,而是看女子如何救治。

疫病可大可小,他查了一夜也毫无用处,且疫病容易被染上,他连靠近都不敢。

而面前的女子将病人榻上的锦帐挂起来,他立即劝阻:你这样会被传染的。

望闻问切都做不到,你可以回家种地去了。太后不仅掀开锦帐,还拨开静安的眼睛、以手切脉。

一系列的动作让老大夫心生佩服,确实,他做的太少了。

片刻后,太后收回手,老夫人立即递上用药水浸泡过的干净帕子,太后接过来擦了擦手,道:三十多年前锦州水患后暴发了疫病,最后死了几万人才平息下来,是一老大夫研制出药方,如果没有记错,应该记录在册,你大可回去翻看。

三十多年前?老夫人懵了,三十多年自己才十几岁,他曾有听闻,但从未在意过,这位姑娘又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她骗自己?

太后不与他多话,略微说了几点特征,老夫人眉头皱得更深了,他这才信了,道:我即刻回去找。

大夫匆忙去了,太后回身看着榻上的静安,唇角勾了勾。

静安身上不仅有疫病,还中。毒了,脉象沉浮,老大夫又不敢亲自切脉,自然就会有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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