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在百年前打入中原,占了半壁江山,后被汉军打回南疆,自此以后,再也不得踏进中原半步。南疆与之前的大汉势成水火,大汉内地闹成一团,于边境而言,始终不肯让南疆一寸土地。
中原换主,大魏新立,南疆依旧讨不到好处,如今就想着两国通商了。
丞相说完,朝臣们就开始议论纷纷,女帝也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南疆想和大魏互通友好,她不敢相信,朝臣亦是。
李璞瑜先道:南疆心存狡诈,是想让我们放松警惕。南疆人惯来狡猾,视我们中原土地如他们囊中之物,怎么会舍得呢。大汉祖先有言,不与南疆通商议和。
这是大魏,没有大汉
逍遥侯所言差异,大汉与大魏不同,大魏如今内忧外患,南疆想议和,也是好事。
裴瑶沉默不语,大汉祖先有言这句话提醒了她,李姑娘是不会同南疆议和的。
通商?做梦。
女帝不言语。朝臣纷纷开口说话,各自有各自的看法阿,李璞瑜力争,只重复道一句:南疆不可轻信。
大魏现在前后被夹击,局面并不好,南疆有优势,为何要主动放弃呢?
李璞瑜不解的问题,在裴瑶这里明明白白,南疆国主想得长生。
朝堂上朝臣意思不同,裴瑶也没有听从他们的意思,在临散朝的时候说了一句:李承业来到豫州,朕也有意亲征,众卿家可有想法?
陛下三思啊丞相先开言。
裴瑶摆手,自信道:朕有皇后。
丞相立即不言了,皇后所向无敌,勇谋得当,难有敌手。
他不劝,朝臣也跟着止声,裴瑶吩咐散朝,留下丞相,商议哪些朝臣留下守着洛阳城。
朕留下荆拓、赵奎给丞相,城内诸事由你做主。另外,乾元殿那位,朕自有办法。
乾元殿那位是内患。相比较而言,裴瑶更为担心,裴绥对她不满,又有裴以安,他必会蠢蠢欲动。
丞相欲言又止,太上皇是他的姐夫,他不好多加置喙,思考须臾后,他选择沉默。
裴瑶这几日定下名单,先同丞相商议,添了几人,又划去几人,带着这份名单回到未央殿。
半夜李,她悄悄将铁链另外一头拴在了榻上,这时,李姑娘应该还没起。
回到寝殿,殿门依旧是关着的,裴瑶悄悄推门进去,一阵若有若无的熏香飘来,她猛地打了喷嚏,捂住鼻子走进去。
李乐兮醒了,躺在榻上,脑海里一片空白,听到声音后,她坐了起来,回来了?
裴瑶捻手捻脚地靠近,轻轻一笑,讨好道:皇后醒了。朕有重要的事情与你说。
我也有重要的事情与你说。李乐兮语气冰冷,看向裴瑶的双眸更失去了昨日的温柔。
裴瑶心中一凛,皇后,你别吓朕。
莫慌,不是什么大事。太上皇昨日与荆拓比试的时候,派了一人去见裴以安。如今,宫娥回到宫里了,陛下觉得该如何处置?李乐兮怕吓着她,语气缓和不少,可态度不改,要重罚。
裴瑶愣了一下,杀了便是。
李乐兮问她:杀了谁?
裴瑶:自然是那个宫娥。
李乐兮不满意:自然是要杀她,不过裴以安也不能留。
裴瑶拧眉:杀了他怕是不好。裴以安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杀了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陛下心善,不如臣妾来动手。李乐兮不愿松口,尤其是裴瑶要去亲征,洛阳城无暇顾及,裴绥乱了,裴瑶就是有去无回。
她本就是恶人,再添一桩杀戮也无妨。
裴瑶沉默,李乐兮又说道:其实杀裴以安并非是完全的办法,还有一个办法。她停顿下来,裴瑶眼睛亮了亮,她冷笑说道:从本源根除,杀了裴绥一了白百了。
不成。裴瑶直接决绝了,弑父一事,她做不来。她在榻沿坐了下来,努力去劝李姑娘放弃可怕的想法,我觉得不必急躁,目前尚且不知他找裴以安有什么事情。再者我那位表姐才刚怀孕,或许太上皇因此去恭贺呢。
裴瑶想法简单。李乐兮晃动着手腕上的手链,你能拿链子锁着我,想必锁他也很简单。
裴瑶眨眼:你的意思是?
送去绍都,我有办法让他无法兴风作浪。李乐兮退了一步,凝着裴瑶青涩的面容,喟叹道:裴以安随军出发,赵大姑娘回赵府养胎。
行,我立即去安排。裴瑶连连点头,害怕皇后又反悔,忙起身吩咐人去办。
走出内殿的时候,李乐兮又喊她:回来。
闻言,裴瑶跑得更快,李乐兮扶额,回来,解开链子。
裴瑶早就不见影子了,不说还好,一说跑得更快。李乐兮无奈地继续躺在榻上,脑海里想着如何报复回去。
不加以制止,日后定会无法无天,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多坏主意,以后还得了。
躺在榻上,心口一阵阵作痛,李乐兮又只好平稳自己的情绪,小东西,气得心口疼。
****
荆拓又被人算计了,前有百里沭,后有太上皇。
幸好女帝给他将功补过的机会,护送太上皇去绍都,关在吴府。吴之淮是汉臣,至今不愿为大魏效劳,对裴绥也无尊敬,送去吴府,最合适不过。
荆拓心平气和地引着太上皇出宫。踏出乾元殿的时候,裴绥也很平静,看着空中的大雁,他笑问荆拓:荆统领,你说,大雁往何处走?
臣不知晓大雁往何处走,但臣知晓您往何处走。荆拓并无好脸色,借来被算计,他都想杀人泄恨。
裴绥视线下移,落在荆拓腰间的刀上,荆拓后退一步,警惕道:您就算有刀,也逃出去。
多年前,我遇袭,被千余人包围,是师尊闯入阵营,在千余人中游走,惊艳的马技与枪法,引得敌军自乱阵脚。荆拓,你想见识吗?裴绥语气散漫,并不将荆拓的话放在心上。
荆拓被吓住了,他并不清楚师尊教了裴绥多少,眼下,他是不敢轻举妄动,只好让人去中宫找皇后,先请裴绥上马车。
消息传至皇后处,皇后还在榻上,她在与手链做斗争,听到若云的传话,她停了下来,吩咐道:让荆统领别听太上皇的话,照常行事。
裴绥惯会蛊惑人心。
若云退下了,传话给荆拓,时间都过去半个时辰,队伍照常前进。
行程紧密,队伍没有从上东门出宫,而是走了清冷的北门,一路走着最偏僻的路。
出了洛阳城,荆拓不敢放松,索性自己去驾车,在第一时间内,他可以困住裴绥。
洛阳子绍都,近乎百里地,慢走需要两日,策马要快得多。
走出洛阳地界,途径一所茶棚,裴绥吩咐停车要喝茶。
荆拓不理会,话都不回,让人丢了水壶进车,裴绥不满意:喝茶,不是喝水。荆统领带脑子了吗?
荆拓隐忍不语,双手紧握缰绳,下一刻,门打开,他勒住缰绳,腰后一痛,他立即跳下马车。
裴绥偷袭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