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两个壮汉正打得激烈,不少人都提着一口气。楚元也在认真看 ,皇后的回话并没有让她很在意,她更没有及时回答,而是等到分出胜负,她松了口气,才回道:你不要就罢了,朕也不喜欢恒王的孩子。
李乐兮不信这句话,倘若不喜欢又怎么会思考,或许李三的孩子是最合适的,毕竟楚元是女子,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李乐兮到底还是心软了,同皇帝说道:要不就这个孩子。
不了,朕再想想。楚元拒绝皇后,既然恶心又怎么会喜欢,不必委屈自己。她怕皇后多想,又说道:皇叔家有个孙子,粉白可爱,朕让人领进宫来看看,你若喜欢就留下。
陛下,你才十八岁,早了些。李乐兮蹙眉,楚元还小,可现在说的话就像是在交代遗言一样。
楚元回过神来,目光从比武场上挪了回来,落在皇后身上,不满道:储君要从小培养,先帝去得早,朕就吃了大亏呢。
她说起吃亏的时候还皱着眉头,好似是真是受了极大的委屈,逗得李乐兮抿唇浅笑,原是一件好事,让她想错了。
好,都听你的,那您告诉我,今日是在做什么?
今日啊,是朕心血来潮,想在民间挑些功夫好的汉子入军营操练,也当是选拔人才。
李乐兮也猜出几分,又瞧着场地左侧有一箭靶,箭靶上有一箭插入红心,她下意识就问:那是陛下射中的吗?
皇后好眼力,那是朕为鼓励百姓所射。楚元自信道,她的骑射功夫是从小就学的,营中将士没有几个能超她。
李乐兮盯着那支箭,无端笑了,陛下有空记得教教我。
皇后学这个做甚,日后朕在不会让你身陷囹圄的,学了会很累。而且臂力是从小学为好,如今你再来学,会事倍功半。楚元不赞同,其实她不喜欢这些骑射,每日起早,连觉都睡不好,再看恒王,不练骑射,每日都会睡到天色大亮。
可先帝说她是太子,就该拿出比旁人多一倍的时间与努力,这样才能早日学成。
确实,时至今日,恒王都不能和她比。
李乐兮未曾想楚元会拒绝,二月初二那日,楚元一杆银枪在月光下挥出蛟龙般的气势,实在是让人太震撼了。
陛下觉得累?她以为楚元不会觉得累。
楚元轻笑:累,会很累,朕近日有空,不如教教皇后,你学上两日,就知道了。
李乐兮听到话后,略有些吃惊,陛下得空了?
嗯,清闲不少,朕想带你出宫玩,可你想学射箭,朕就听你的。
李乐兮略有些失望,话都已经说出口了,不能再改了。
这时,比武场上停了下来,无人再敢上台。她凝思去看,身侧的人影晃了晃。
楚元要亲自上场比试。
李乐兮不担忧,笑着看向步履生风的君主,明明是青春明媚的少女,却活成了沉稳威仪赫赫的皇帝。她似展翅的雄鹰,又似高飞的凤凰,美而让人心生仰慕。
台上的是一青年,面色清秀,穿着箭袖,见到皇帝上台,又凝着对方纤细撑不起来的腰杆,他笑了,脑海里在快速想着怎么让皇帝输得体面。
皇帝走到兵器架前,径直选了一把梅花枪,枪身通体银白,青年脸色变了。
李乐兮就静静地看着皇帝耍威风,笑了笑,却见一少女走来,略有些眼熟,她直起精神。
百里沭受师父嘱咐前来给皇帝送测算的结果,踏上高台,俯视众人,陡然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自己一步步走向皇后。
这是,场下喝声阵阵,她转头去看,一杆长。枪在场上挥舞,凌厉生风,逼得青年连退数步。
百里沭看得发怔,皇帝手握梅花枪,英姿生风,俊朗非凡,此刻更像是征战沙场的少年,更像是横扫千军的将军。
威武、英勇。
一枪横扫,青年避之不及,胸口的衣襟被划开,皇帝收下梅花枪,顺势丢给侍卫,道:你很不错。
青年愧疚,忙跪地忏悔:陛下枪。法高超,臣敬佩。
楚元嫣红的唇角勾出一抹笑,示意青年起身,比武继续,自己继续回高台上观看。
李乐兮看着双手负在身后的少年,眉眼含笑,竟觉得她有几分威猛,威猛二字与消瘦的身板着实对不上,她笑了笑,楚元走回来了。
皇后,朕如何?
陛下枪法绝妙,英勇少年。李乐兮夸赞道,这八字难以说出楚元身上的气质。楚元让男儿都心生愧疚,也有女儿家都羡慕的容貌。
楚元得意的扬眉,余光扫到垂眸不语的百里沭,卿来何事?
回陛下,师父令臣给陛下送测算。百里沭垂眸,双手奉上一信封,连眼睛都不敢抬。
楚元接过来,当着皇后的面就说道:国师回来了,朕让他算也算朕与皇后的姻缘如何。
李乐兮略为惊讶,陛下为何信这些?
国师擅测算,算出的事情无一错。楚元道,目光落在纸上,眸色狠狠一顿,很快就恢复过来,将纸塞进信封里,若无其事道:琴瑟和鸣。
李乐兮未曾在意,人算不如天算,哪里有那么厉害的测算,都是糊弄人罢了。她抬首,再度见到百里沭,陡然想起这就是上次被楚元打板子的小臣,难怪有几分眼熟。
百里沭拘谨不安,悄悄抬首打量这位皇帝,貌若仙人,又是皇帝,是个吸引人的主。
比至午时,暂时休整,皇帝带着皇后回宫用午膳,百里沭随行,还要些朝臣。
在楚风阁内设了小宴,帝后坐在高位,百里沭坐在末位,看着走进走出的宫人,又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后,心里陡然酸酸的。
然而想到师父的测算,她又觉得舒服了,帝后不得善终!
酒宴散后,帝后就在阁内休息,其余人出宫。
阁内压制,雕漆画栋,两面窗户通风,窗外遍植绿树,怡然自得。
帝后躺在榻上,凝着窗外的景色,皇帝絮絮叨叨地说着冀州之行,略去艰辛,只有无尽的喜悦。
李乐兮听得昏昏欲睡,暖风一吹,慢慢地就睡了过去,楚元伸手拥着她,亲吻她的耳廓,亲吻她的脖子,却久久没有前进。
半晌后,她也睡了。
帝王小憩,不过半个时辰就醒了,她睁开眼,就见到了皇后恬静的睡颜,笑着凑过去,咬着她的耳朵将人喊醒。
李乐兮怕痒,湿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整个人就跟着软了下来,僵持着不知如何是好。
万幸,楚元没时间与她玩闹,咬着耳朵以后就松开了,自己坐起身子,更衣起榻。
李乐兮懒懒地,没有动弹,只凝着皇帝纤细的背影,道:陛下要去何处?
皇后想去吗?楚元没有告知去处,而是回身看向她,不觉又俯身凑过去,皇后,亲亲朕,可好?
李乐兮侧过身子,不搭理她了。
小气。楚元不满,将衣襟整理好,又觉得自己没有气势,又在皇后耳边嘀咕一句:朕晚上找你,让你今夜都别睡了。
李乐兮羞得立即躲进了被子里,不予理会。
楚元这才笑着走了。
百里沭还未曾离开,在春风阁外等着,一见楚元走出来,自己立即凑了过去,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