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慕言错愕,当即转身大步朝外走,大声吩咐道:“给本王备马。”
“公子···”灼光跟在后面急急道:“那女人都跑了,你还找她作何?”
慕言突然顿下脚步愣了一瞬,似慢动作回放一般缓缓回过身,望着灼光的目光森冷的似万年的寒·冰,周身散发着与他气质不符的阴森气息。
“她是如何逃跑的?”
灼光气愤的把凤鸾之如何在街上招摇过市,又是如何固执不坐马车又半路差遣他回来的事情全都说了一边,到最后,还不忘补了一句。
“她把我支走后,跟着来接应她的人跑了,证明那女人根本就不是傻子,她没失忆,她一直都在装。”
慕言五指慢慢收拢,手掌大小的锦盒在被他大力的捏变了形状,随即‘咣当’一声,乳白色的近似透明状的两块玉佩落在地上,碎成了几块。
他垂眸定眼看着,忽而笑了一声,近似嘲讽。
“杀无赦!”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似是从地狱里发出来的一般,阴寒的无与伦比。
慕言抬起头,转回了身子,踩着碎玉佩大步的回了新收拾出来的院子。
到底是错付了真心啊。
在这之前,慕言不是没想过杀了她。
起初救她时,只想着逼问出玉玺与凤印的下落再动手,谁料她竟来了个装疯卖傻玩儿失忆。
听闻皇上回宫后,圣旨下了一道又一道,知晓他们是先一步找到了,再留着她也没什么必要。可那时的凤鸾之最是黏他的时候,只要见到他,凉润润的丹凤眼内总是闪着光亮,从不加以掩饰。
慕言能看得出来,她喜欢他。
那时他便有了一丝私心,若她真的傻了,留她在身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凤鸾之在他手中,单凭慕凉傾一个小娃娃,翻不出多大的浪,况且他也能以此做要挟,要凤氏一脉臣服于他,怎么算都是稳赚不亏的买卖。
日子不知不觉间慢慢流逝,她在他身边竟然安静的生活了八个月。
这期间,他曾无数次的试探。
她无知也好、装傻充愣也好,他竟找不出半点破绽,疑惑不解的同时便是更想了解她。
这女人身上有股神奇的魅力,你明明提防着她,却还想要靠近她。
慕言自诩是个极致理智的人,对于情情·爱爱,他从不放在心上。
可不知怎的就失了防守。
“怎么···怎么真的舍得走?我待你不好么?”
慕言合衣躺在榻上,手臂横搭在眉宇间,呆呆的。
不知喝、不知饿,也不知躺了多久,天黑了亮、亮了又黑。
期间,灼光曾不止来过一次,敲不开门便傻呆呆的靠着门板曲腿坐着,念叨着:“公子若是舍不得,我帮你抓回来便是,左右他们都是怂包,谁都打不赢我。”
慕言始终置若罔闻。
直至院外传来碧春划破天际的尖叫声,慕言才恍惚的惊醒。
他眉宇皱的极深,面色苍白的坐了起来,双手支着床榻,问:“外面何人在吵闹?”
小婢女脆生生的回道:“回公子的话,是夫人回来了。”
慕言有些愣。
“谁?”
“是夫人。”
双腿几乎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脑袋空空的,好像有什么思绪不受控制的往出涌。
出了院子后直奔茗香苑,起先是走,到了最后,几乎是疯跑。
茗香苑内。
“夫人,您这是···您这是怎么了啊?”碧春哭啼啼的跪在凤鸾之脚边,想要靠近她,又怕吓着她。
凤鸾之垂着眼帘抱着双臂缩坐在地上,她发丝凌乱、身上粉红绣金交领的褙子上血迹斑斑,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嘴里碎碎念着:“别过来、你别过来。”随即惊恐的往后退,直至退到墙角退无可退为止。
直至慕言来了,她仍旧是一副强烈的自我保护的姿势。
“安儿······”慕言慢慢靠近她,单膝跪在地上,伸手想要拉她起来。
“走开走开,你走开,你不要碰我。”
凤鸾之像是受了刺激一样,双手疯狂的向前挥打,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一个姑娘,手上倒是有力气,打在慕言的手臂上生疼。
“安儿是我,我是慕言。”
慕言好不容易钳制住她的双臂,谁料她突然抬腿,发了狠的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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