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尽一直就在旁边看着,莫桑青不发话就不见这位严少爷有动静。
李运很有眼色地站地远了些,好让莫桑青跟严冬尽说话。
“有什么话要跟我说?”莫桑青问。
严冬尽低声道:“他们在大哥面前听话。”这帮人在他面前哪有这么听话过?一句废话没有,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嗯,”莫桑青说:“还有呢?”
严冬尽说:“不是说要谈何佐为的事吗?”
莫少将军背手站着,看着严冬尽说:“我不是谈过了吗?”
“什么?”严冬尽惊诧道:“就那么几句啊?”
“没人提何佐为的事,难道我还要给自己找事儿吗?”莫少将军说:“我是他们的下属?”
严冬尽张了张嘴,突然就又觉得自己傻透了。
“怪我,”莫桑青道:“以前没舍得让你干活。”
严冬尽无话可说,在辽东他是从来不操心这种事的,他只管领着兵马出关打仗就是,至于兵马是哪儿来的,忠不忠心,将官之间有没有矛盾,军中的粮草准备的怎么样了,功劳要怎么分,出了事该罚谁,该为谁作主,这些事从来就到不了严冬尽的跟前。
“李叔,”莫桑青这时喊又站得远了些的李运,说:“冬尽这样,以后该怎么办?”
严冬尽没明白他家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的事要李运操心吗?
李运笑了笑,走过来说了句:“少将军又数落严少爷了?”
莫桑青叹气,拿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严冬尽。
严冬尽被莫桑青看得发毛,说了句:“我就这么差吗?”
严小将军说话的语气委屈极了,以至于李将军为了忍住笑,不得不掩嘴干咳了一声,开口道:“少将军,这些何佐为的事多亏了严少爷。”
莫桑青摇一下头,叹道:“你们这些长辈都一个样儿,打小我做什么事,在我爹那里就讨不着好,这小子呢,上树掏个鸟蛋,我爹都能把他夸上天,显摆一个月,我家严小子会爬树了,还知道拿鸟蛋给老子吃。”
这话让李将军怎么接呢?说亲儿子跟养子,养起来就是有严苛、宽松之别?要么他说,大将军就是喜欢严冬尽?这种当老子的待一个儿子严,待一个儿子宠的事,外人不好说啊。
严冬尽不大服气,嘀咕了一句:“我练武没练好,莫叔也揍我。”
“他哪是揍?”莫桑青笑了,“他拍蚊子的力气都比揍你的时候用得大。”
见严冬尽被自家少将军说得头都抬不起来了,李将军忍不住问了一句:“少将军,咱们严少爷到底做了什么错事了?”
“太多,一时半会儿说不完,”莫桑青摇头道。
“那您再教教严少爷就是,”李将军只能这么说了。
“李叔,”莫桑青这时道:“我想让冬尽去右大营。”
李运看着莫桑青。
“何佐为死在冬尽的手里,所以我不放心让他的麾下去右大营,”莫少将军说道:“李叔,你看是不是能从你那里调兵去冬尽?”
这是抢人心腹,抢人兵马的意思了。
严冬尽的咽喉哽滑了一下,这事真的能做吗?别叛了一个何佐为,他大哥再逼反一个李运啊。
“我就是让冬尽这小子去练练手,”莫桑青这时又跟李运道:“这次京师之行,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我哪有本事时时刻刻地护着这小子?我得让这小子有独当一面的本事,不是那种他在前,我在后面看着他,是就只当没有我,万事都指着他一个人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