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五那晚,他不是做了大事?”范正庆反唇相讥。
“他如此能干,干脆青影堂三百影探解散好了,反正不需要人带了对么?”
钱玉书见两人又要吵起来,赶紧打圆场,“樵长老,眼下情况特殊,青影使之事,可待此事后再做讨论。”
说完,又给了范司正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再杠了,跟剑庙杠对咱清正司没好处!
而且,钱玉书也知道,樵长老也并非针对秦源,只是他就是这么一板一眼的人,如今青影堂群龙无首,樵长老为此着急也难免。
这时,秦源也到了。
行礼之后,秦源单刀直入地说道,“司正大人,樵长老,属下探得最新消息,玉泉宗的一票高手已经入京。而且,很可能青云阁也有高手入京!”
屋内所有人,闻言无不面露惊色。
朝廷与玉泉宗、青云阁开站在即,此刻他们的高手入京,再联想起大统领之事,无需秦源提醒,他们都能猜到这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
这绝对是不容忽视的大情报,足以影响他们的所有安排!
“消息可靠?”樵长老第一个沉不住气,连忙问道。
第453章 六十大宗师围剿!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周通判,此时也一脸肃然地问道,“秦影使,此事非同小可,这是道听途说,还是确有真凭实据,一定要讲清楚!”
秦源说道,“樵长老、周通判,属下也知道此事重大,因而才不敢耽误。至于消息来源,尽可放心。我在玉泉宗插了一个线人,此线人非常可靠!”
那是玉泉宗宗主的儿子,还有谁能比他可靠?
这么一说,所有人顿时又是一愣。
玉泉宗离此地数千里,他秦源一直在京城,而且多是在宫内,居然还能在玉泉宗里安插线人?
听上去,是不是过分不可思议了?
周通判又道,“秦影使,并非我不愿意信你,可玉泉宗离此地甚远,那么你是如何安插的线人?是那线人主动找上你的,还是你自己发掘的?你又如何确认他是真正玉泉宗的弟子,又如何确认他肯弃暗投明,为我清正司之用,可否细细说来?”
话里话外,就差直说,他是在担心秦源被骗了。
的确,江湖上此类谍中谍的戏码很多,一般都统称为“诈术”,周通判一直对秦源也没什么好感,又觉得他不过十六七的年纪,江湖经验少,被骗了也不稀奇。
要知道这些年,清正司试图多次在玉泉宗插入眼线,可是那百里暮云不光修为独步天下,心思更是缜密无隙,清正司曾抓住机会在玉泉宗发展了三个眼线,可三次全部都被发现,此后就再也不敢尝试了。
而秦源随手就发展了一个,还带来了如此重大的情报,多少让在座众人脸上有点挂不住。
樵长老亦然,他甚至认定,秦源是上了对手的当,目的是打乱清正司和剑庙的部署。
为什么?因为朝廷进攻陇西在即,上月陇西驻军已经换了统帅,而且与陇西接壤的南北两侧,朝廷的军队已悄然集结,这么大的动作,玉泉宗和青云阁会看不到?
此时,他们应当召回所有在外的高手共同防御才是,又怎会如此冒险,派一众高手前来京城?若是这些高手都死了,岂非尚未开战,先自损元气?
樵长老会这么想是自然而然的,身为剑庙的长老,他向来高高在上,永远都不可能去想象,区区一个妖人,竟然想要团灭剑庙和清正司的高手!
想到这里,他拖着长音,慢条斯理地说道,“周通判所问,亦不失道理。你好好回忆下,那线人是如何投靠于你的?”
范司正见状,便说道,“秦影使,你慢慢说,樵长老和周通判并非怀疑你,只是事关重大,我们帮你一起参详参详,也是对的。”
秦源算是明白了,看样子不说清楚线人来源,这里没一个人肯完全信自己。
于是想了想,他说道,“大家不必怀疑,我那线人的情报决然不会有错,因为他是百里暮云的儿子,百里长卿!”
“什么?”周通判听完,差点就从座位上跳起来,“简直胡说八道,你也不想想,人家百里暮云之子,因何要做你的线人?秦影使啊秦影使,这般无稽的事情,你竟然也信了?”
樵长老则直接摇头笑了笑,然后目光玩味地看向范司正。
这就是你找的青影使?
还好,还好没有让他统领青影堂啊!
这下,连范司正有点坐不住了,拉下脸说道,“秦影使,你这条线,找得会不会太粗了?”
他一直对秦源是抱有信心的,但是听秦源说线人是百里暮云的儿子,就不由也觉得不可思议。
只有钱玉书,因为与秦源接触比较多,觉得秦源不至于傻得这么直接。
于是淡淡道,“几位,我们先听听秦影使怎么说吧。”
此时的秦源也有些火大,这些上位者的永远带着傲慢在审视别人,那种无论是智商还是修为上的优越感,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
他们不会去想,如果自己真的那么蠢,他们为什么要授予自己青影使的位子?
于是,他也同样的,以一种嘲讽的目光,扫视了下樵长老、周通判。
然后,才将如何认识百里长卿、如何在他当街杀人后带他逃跑,又如何在宫里救下他,然后多番演戏与他结下深厚情谊,又谎称自己是青云阁人,且让他发誓不要与外人透露等等,一一说出。
当然,其中有可能暴露他在圣学会、景王、庆王那身份的细节,全部做了掩饰。
待他说完,整个屋子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
此时,钱玉书说道,“六月十五之前,确有一瓜贩被杀,为此事秦影使还被抓去了京兆尹,后来是甲字科去保的他,此事我也有耳闻。”
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那百里长卿,根据此前三任打入玉泉宗的眼线消息,他的确是百里暮云的儿子,而且也如秦影使所说,自幼便在闭关练功,从不外出,因而不谙世事、易信外人极有可能。
不得不说,秦影使的这位眼线安插地极为巧妙。而且事前、事中、事后之布局,环环相扣、缜密无瑕,为我司近几十年来,难得一见的一招妙棋!
毕竟谁能想到百里暮云的儿子,会是我司眼线呢?而更妙的是,恐怕百里长卿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