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凶猛作者:莫如归
第15节
“长了,待儿子慢慢和您说道说道。”施宁把南宁的事情,给他爹一一道来。这其中许多事情不是他亲眼所见的,都是王兴后来在路上讲故事一样讲给他听的。没错儿,王兴把什么都告诉他,包括千岁爷抄了几个大人的家,搜刮了多少银子!
“什么?他竟然收了银子就放人?”施嘉听到收银子那一段,就火大了。他怎么能那样呢?还有没有王法了,这和贪污受贿有什么区别呀?
“爹你别急嘛,还有下文。”施宁连忙说道:“印心之所以会放了他们,一来是他们确实没有犯什么大错,二来是,南宁处置了太多官员,如果连最后这十几个也一并处置了,南宁肯定会大乱。即使要处置这些官员,也不是现在呀。”
“那银子又怎么算?他放人就放人,还要收人家银子做什么?”施嘉气愤地道,这不是贪是什么?
“银子,收来的银子都用在当地的百姓身上了。哪个大人收了多少,就把那多少用在他管辖的地方,替百姓桥修建路,扶贫造房。印心还吩咐了王兴大哥,叫他时不时要派人督查,要是有谁敢阳奉阴违,就立即革职!回家种田去!”
施嘉听罢,才稍微顺气了一些。这才是办事嘛,才是做官的样子嘛。
“爹啊,怎么样,其实印心挺好的吧?”施宁得意地问道,他就觉得印心好,太好了。
“哼!好什么好,这本来就是他的分内事。你看他位高权重,如果他是个黑心的,这满朝上下会成为什么样,我朝的百姓会过得什么日子?”施嘉算是比较满意的,可是嘴里当然还要挑挑毛病。
那人就在隔壁,如果是个大贪官,黑心官,他这个做邻居的也丢脸不是。
连着几天,施宁总窝在家里,没有出过门。因他的生辰在路上错过了,施夫人特地煮了碗长寿面给他,还有红蛋。他每年的生辰,其实也过得很简单,就是这样而已。因为家里总说,小孩子不要过生辰,随意点就行了。
施宁还惦记着印心说过,要替他过生辰呢。可是这几日,都没在见到印心了。施宁知道他忙,只怕还要忙好一阵子呢。
其实倒也没有忙很久,许多事交代下去给王兴,王兴去办就好了。回京后的第五天夜里,印心把施宁接了过去。
把人送进了房里,喝上了一杯热茶,他才亲亲那人的脸儿说道:“这几天可想我了?”为着那周丞相的事情,连续忙了好些天,都快忘了怀里抱着人是什么滋味了。
“想呀。”施宁在他嘴角重重亲了一下,才搓搓手指头,说道:“这都快立春了,怎么还这么冷?”是天气变冷了,还是太久没有再夜里私会,才觉得冷呢。
“傻瓜蛋,融雪的日子当然冷。”印心说道,是快立春了,到时候春暖花开,再不用担心这个会着凉。
“哦,也是的。”施宁眨眨眼睛,伸着手掌在烤火炉。
“今晚接你前来,有件事要和你商量。”印心站起来,一边走到里边的衣橱,一边说道。
“什么事儿?”施宁瞧着他,去干什么呢?
印心把前阵子就放好的盒子拿出来,捧在手里,他并未直接拿到施宁的跟前去,而是站在远处,就朝施宁打开盒子,让他瞧瞧里头的东西是什么。
“……”施宁张大嘴巴,呆呆地看了许久才问道:“这是什么?是喜服吗?”
“你看像吗?”印心笑吟吟地望着他,眼神温柔极了。
“像。”施宁笑道,然后看着他的眼睛,俩个的眼神充满了腻人的味道,把这夜里的寒冷空气都融化了。
……
拜堂的那天,也是夜里。周围没有任何人,只有一间布置好的喜房。印心说,他们并不要任何人观礼,拜这个堂,只需天承认,他们俩个承认,也就够了。
施宁觉得也是,这本来就是他随口说来的,印心连这都替他做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拜这个堂,只是俩个之间的小情趣。情到浓时,心里总有些不知道如何表达更多的情意才好。何不如疯狂一些,做一些事情好让他知道,爱是这么样的。
如果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爱就没有了。
大红的喜房,到处都摆满了喜庆的什物,还有鲜艳漂亮的大红双喜。施宁穿着漂亮的喜袍,凑到那对大大的红蜡烛跟前端详。
“在瞧什么?”
“我在瞧这是两条龙还是一龙一凤?”
印心闻言,咯咯地笑了,说道:“这就不用瞧了,是两条龙。”他早就吩咐过了,管家可不敢把一只凤弄进来。
“哟,哪个师傅雕的,也太辛苦了。”施宁也嘻嘻笑道。
“那有何难,买两对儿不就得了。”印心不在意道。
“那岂不是拆散鸳鸯?”施宁歪着头问道。
“去你的!”印心笑骂了句,看看时间,也算个吉时。因为不能摆在白天拜堂,这夜晚拜堂,也是天下独一份儿了。他整整衣裳走过去,说道:“好宁儿,快跟你千岁爷拜天地来。”
“哎,这就来。”施宁整整自己的帽子和衣襟。突然就想笑,他怎么觉得俩个有些傻,这哪里是拜堂成亲,是玩儿过家家呢吧。
“怎么了?”印心疑惑道。
“能悔婚不,我突然有些不想嫁了。”施宁握着胸前的缎带说道,眼睛偷偷地瞄了印心几眼,他究竟会怎么样呀?
“突然不想嫁,是突然皮痒痒了才对吧?嗯?”印心虎着脸,对他伸出手道:“快过来。”
“你这是强娶民男!”施宁跺着脚说。
“就强娶了,怎么着!”印心走过去,把人给揽过来,对着窗前的供桌,和天边的月亮。
“哎呀哎呀,放开我,我自己会来。”施宁挣扎道,再不作孽了,“我嫁我嫁,我不皮痒了!”
印心闻言,这才哼笑一声放了他。
“你千岁爷长了大半辈子,从不下跪拜谁,今儿可是为你破例了。”他抬头瞧着繁星点点的夜空说道,今晚是个好天色,看星星亮得,一闪一闪。
施宁安静地看着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凑过去特别温柔地亲了他一口。印心疼他爱他,他是知道的,不用说也知道。好些事情,也许是印心从来没做过的,可是他依然会为他放下身段去做。
“谢谢你,我是这世间上最……享福的人。”他唇边漾着甜美的微笑说道。
“合该如此。”印心侧头亲了亲他,然后拉着他的手,二人一起跪在软垫上。
“我要说几句话……”施宁瞧着窗外的夜空,把印心的手臂抱过来说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希望我们俩个齐眉举案,白头到老。”说着就笑了,第一次羞涩得不知如何是好。
“听见了,我许你了。”印心推推他靠在肩膀上的脑袋,还起不起来拜天地了。
“好吧,现在开始……一拜天地……”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齐齐拜下去,然后咕咕发笑地直起身来。
充当两个角色的施宁又严肃地说道:“二拜高堂,高堂不再直接略过,下一个是……夫夫对拜。”他在垫子上转过来,一脸羞意地对着印心。
待印心也转了过来,二人向着对方拜下来。可是跪得太近了些,竟然磕到对方的头。
“咯咯咯……”施宁又痛又好笑地摸着自己的额头,怎觉得和印心拜天地是这么好笑的事情呢。
“早该跪远点儿,叫你靠这么近。”印心起身拉着自己的垫子向后挪了挪,这才又跪下来,叫他道:“重来。”
施宁摸摸头,清清嗓子唱道:“咳咳,夫夫对拜!”
“噗!”这回是印心笑场了,他怎么觉得施宁一脸严肃地唱词儿有些逗呢。
“哎呀你还拜不拜呀!”施宁看他发笑就生气了,拿长长的袖子去甩他。
“你再唱一回,这回我不笑了。”印心保证道。
“哼,好!你不许再笑了,我要悔婚的。”施宁收拾收拾情绪,清嗓道:“夫夫对拜……”
印心瞧着是咬紧了牙关,二人这次顺利地对拜了。
施宁挺满意地,径自笑了笑,然后冲着对面的那口子飞飞媚眼道:“礼成了!送入洞房!”
印心闻言也笑了笑,起身把新郎官打横抱起来,送入洞房去。其实就是在房里绕了绕,来到桌前喝交杯酒。
怎么不是到床上呀?”施宁忘了喝酒这茬儿。
“这么猴急做什么……”印心走到桌前,也不放下了,找了个空碗,把两杯酒到一块儿。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然后低头喂到施宁嘴里去。这跟交杯酒也没差了吧。
“唔……”施宁被喂了满嘴的酒水,好容易才吞下肚,然后二人的唇就没再分开了。就这样难分难舍地,一路走到床上去。
这次跟以往不同,这是真正的洞房。等印心摸到背后的时候,施宁的心扑通扑通跳起来,又快又急。这回可是来真的了,他还会像上次一般,被要去了半条命吗。
“怎么了,害怕?”印心感到身下的身子在发抖,就温柔地亲亲他。
“不是,是冷的。”施宁温顺地靠近他说道,如今都这样了,定然是放开身子好好地让他疼爱个够。
“别怕。”印心温柔地安抚他,然后放下帘子,和他一同陷入热烈的情事里去。
这一夜是个热情如火的夜晚,对印心而言是满足又惊喜的。对施宁而言则是甜蜜又痛苦,想结束又舍不得放开。印心果然一如既往,在床/事上令人欲生欲死地。只是这份爽快,他少说也要适应个三五个月才会完全畅快。
第二天早晨,这个时候以往早该起了。可是今天谁也没能及时起来,一个是起不来,一个则是不想起来。
施宁就是那个起不来的,他睡到很晚才睁眼,一睁眼就叫痛。
印心连忙问道:“哪儿痛?”他下意识地,就以为是昨晚被他开拓的那个小地方。
“全身都痛,酸痛酸痛地。”施宁则是皱着脸儿说道,在被窝里滚了几下,让印心替他揉揉:“腰上面,用点力,啊……”他的小腰完全使不上今儿,因为昨晚掏空他的力气了。
“可不敢用劲,怕把你的腰捏碎了。”印心握着他腰肢,一下一下给他揉捏起来。
“可不就是碎了……”施宁闭着眼睛哼哼,昨晚那腰身给印心握在手里,那么用力地摇摆着,早就弄疼了。今儿要是不管,准会青黑起来。
“叫你不好好吃饭,把骨头长得这般脆弱。”印心教训道,可是他憋坏了,想用劲儿又不敢。男人激动起来,还管得着那么许多吗,最后肯定是孟浪了,他知道的。
“怨不得我,我娘亲就把我生成这样!”施宁哼哼地道,然后猛然想起来,糟糕,这都天大亮了!他忙喊叫:“印心印心,快把我送回去,我娘亲该找我吃早饭去了!”
“这么早?”印心挑挑眉,这才多早。
“是啊,快点!”施宁蹦跶起来,可是险些摔床上,他扶着腰跪起来龇牙咧嘴地道:“拿衣裳来,快伺候你小爷穿衣裳!”
印心不与他计较,拿来衣裳替他穿上。外面天色已经亮透了,只能祈祷还没人去找施宁吧。从侧门过去,在小巷边遇到个买菜的老婆婆,担着两担蔬菜。她瞧瞧那两衣衫不整拉拉扯扯的男人,啧啧地摇头,光天化日呀。
施宁把脸都羞红了,连忙撇开印心的手。
“你要爬墙过去不成?”印心说道,又把他拉进怀里,然后一跃身进了施家的院子。这边连着的是个僻静的院子,暂且没人住,平时来往的奴仆就少了。
可是今天竟然有个扫洒的奴仆在拾树叶,他瞧见两位从天而降的公子,眼睛都快不够用了。
施宁也第一眼就瞧见了他,连忙示意他闭嘴,说道:“嘘……别说话,你没看见我,也没看见谁,知道吗?”
那奴仆点点头,然后赶紧拿着东西到别处去了。
“没关系,他不会说出去的。”施宁看看印心说道,害怕他会对那个奴仆不利。
“你们家的人知道,我倒是不管。”印心说道,他唯一害怕的就是吴老太爷知道罢了。老人家年纪大,万一气极了把身子气坏就罪过了。而施家就不一样了,知道了最多就是阻止施宁和他来往,可施嘉能有什么隔绝的好法子,他自有办法能天天见到施宁。
“嗯,不和你多说了,你快回去吧。”施宁急忙整理好衣裳,然后假装在散步般,慢慢走着。
“走得慢一些。”印心在他后面嘱咐了句,看他艰难地走过一个转角,然后才离开这里。
施宁回到自己的院中,一路还算顺利,没有遇到任何有威胁的人。他一栓上门,然后就放松地扑到床上,好好地轻松一下,刚才真是吓死个人了。原来偷/情就是这样儿的,既刺激又担心,呵呵呵……
摸摸身上的衣裳,施宁想起来,昨晚亲热过后还没擦洗,也没有清理那玩意儿出来。他艰难地挪起身,叫人进来吩咐,让他们去提热水来沐浴更衣。
走到奴仆们退下去了,施宁才从床上起来。他觉得每一步都好艰难,因为不止腰酸腿酸膝盖软,最重要的是,他觉得每走一步都有东西从后面淌出来,连裤子都湿了,整个大腿内侧凉凉地。
“什么?宁儿一大早就要热水洗澡,还换了衣裳?”施夫人只不过是看见儿子这么晚还没过来,就问了一嘴巴,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
“夫人,怎么了?”施嘉刚踏进屋里,就听见施夫人咋咋呼呼地。
“老爷呀……”施夫人眉开眼笑地道:“您的宝贝儿子可算是长大了。”
“怎么说?”施嘉不明所以地问道。
施夫人捂嘴笑了好一阵子,才把今天早上的事情说出来。她都生了两个儿子的人了,大儿子的儿子都生了,怎么还会不知道,施宁这是什么现象。
“呵呵呵,臭小子!”施嘉一听,也是一愣。儿子都十五了吧,确实是长大了。
“哎呀,他这阵子可见是身子好了,以前可从来不会呢。”施夫人想了想去,犹豫道:“老爷您说,咱们要不要找个丫头教教他人事?”
施嘉摇摇头:“这倒是不用了,教什么教,长大了自然就什么都懂了。你赶紧替他物色物色媳妇的人选才是真的。”这就十五了,一转眼过多两年就二十,还不赶紧成亲给他生多几个乖孙。
“老爷您说的对,是该给他找媳妇了。我这就去找找我那帮姐姐妹妹们,准能帮他挑个好的。”施夫人说道,对于给儿子挑媳妇这事儿,她很热衷,充满了干劲儿。
“嗯,挑个大方得体的,家世怎么样倒是另当别论。”施嘉交代道,找媳妇嘛,不都是要贴心的事儿的。娶个高门大户的回来,难道还供起来做祖宗不成。
☆、第67章
今天一家人吃早饭的时候,施宁总觉得他娘亲的目光有些怪。虽则平时也是这样疼爱地望着他,可是他觉得今天特别格外不同些。
“娘亲,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儿子说?”施宁瞧了瞧施夫人,发现她又望过来了,那眼神有些让人慎得慌。
“我没有话要和你说,你怎么会这样问呢?”施夫人说道,疑惑地看着儿子。
“没有吗?那就是我看错了。”施宁迟疑地道,难道是太累了,眼花了。
又过了一天,这天天还很早,施夫人就来了施宁的院子。施宁看见施夫人这么早就来了,心里少不得庆幸,幸好不是昨天早上过来,要是昨天早上过来就坏事儿了。不是抓个正着吗?
“娘亲,您这么早就过来了?”
施夫人笑吟吟地叫人进来伺候,还自己个给施宁挑了衣裳,高兴道:“宁儿快起来,瞧瞧今儿穿这身怎么样?”那却是一件雪青色的绣花袍子。
“好。”施宁疑惑道:“娘亲,您到底干什么呀?”
施夫人这才想起来,自个还没和施宁说,她笑道:“快起来吧,娘亲今天带你出门去。”她忽略了施宁僵硬的眼神,径自说道:“靖远侯府的侯夫人请咱们过去喝茶。”
“嗯?靖远侯府?跟咱们家有交情吗?”施宁听着,靖远侯府好像在哪儿听过,却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有啊,怎么没有。侯夫人是你娘亲我的手帕交,交情可好了。”施夫人叹气道,只是姐妹各自嫁了人之后就不怎么常来往了,一是靖远侯府重规矩,侯爷是个古板的,她那姐妹做侯夫人也做得挺辛苦的。二来是各自的老爷政见不合,靖远侯看不惯施嘉的激进,施嘉又看不上靖远侯的古板保守。所以之前就少了来往咯,不过现在儿女都大了,还管那么许多做什么。
而且她那姐妹传消息说,最近他们侯府的气氛可好了。从前互相没好脸的父子俩,居然握手言和,近来不知道有多亲近,把侯夫人给乐死了。
“娘亲,您的手帕交请您去喝茶,您干什么带我去呀。”施宁是不想去的,他身子还没好利索呢。
“你当然要去,侯夫人指名要你去了。”施夫人说道,也不知是真的假的。她把衣裳交给施宁,叫道:“快些起来,少给我耍赖。”
“娘亲,她指名我要我去做什么?我什么都不会,去了又怎么样?”施宁还是不愿意,这样的聚会,少不得又是一堆女眷,然后各自炫耀自己的儿子。他倒不是自卑,只是说实话而已,他是什么都不会的。
“你瞧你,这会儿知道害怕丢脸了是吧?放心吧,又不是叫你去唱大戏,没谁呢,就我们姐妹俩。”施夫人笑道,再一次催促他赶紧地,然后就出去了。
施宁想了想,就掀开被子起床来。他娘亲这副架势,他今儿个想不去都难。
起来换上衣裳,洗漱完毕,又在家里吃了早饭才出门。这时候天儿已经不早了,初春嫩嫩的阳光照到大地上,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施宁家的马车摇摇晃晃行到侯府门口。
一群人被侯府的奴仆引进去,在前堂见过侯夫人,果然没有别人在。侯夫人见了好姐妹的儿子,从头到脚夸赞了一遍。施夫人听得心花怒放,连忙问侯夫人,把侯夫人的儿子也叫出来瞧瞧。
侯夫人笑着对身边的丫头吩咐道:“你去传个话给世子身边的人,把世子叫出来。”等丫头领命去了,她才又笑道:“今儿个世子没有去国子监进学,正巧还在家中。”
施夫人羡慕道:“世子竟然在国子监进学,那可真是好呀。”
侯夫人则是愁道:“说是在国子监进学,其实哪儿是读书呀,他眼下只是跟着尹阁老学画。”不过那尹阁老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所以侯夫人其实也是带了点炫耀成分。
“尹阁老?”施夫人果然吃惊,说道:“那可是当代大师,他的画有市无价!世子能跟着他学画,也是不得了。”
“哪儿呀,这才去了不久,谁知道他能不能学个名堂出来呢。”侯夫人谦虚地笑道,然后问起来:“听说你家大公子,当了锦衣卫?”
施夫人听她提起施安,也愁道:“可不是么,我家老爷都快愁死了。他这孩子也是的,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去当那劳什子锦衣卫,进说前儿还升了职位,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来着了。宁儿呀,你记得不记得?你大哥现在是什么职位?”
“是都尉。”施宁说道,奇怪了,他娘亲怎么会不记得呢?施安刚升职的那会儿,他娘亲一天念叨几十遍。
“哎哎,是都尉!”施夫人笑眯眯地道。
“那可是升得够快的。”侯夫人惊奇道。
“也没有多快,哎哟,他年前进去的。”施夫人说道。
“呵呵呵……”侯夫人一脸的笑容都险些挂不住了,年前进去的,还没多快,要什么才叫快呢。人家儿子那是实职,有权的。她儿子虽然听上去不错,可是将来也不一定能成名。这就是她挺郁闷的地方。
“夫人,世子来了。”
众人闻言,向丫头那边望去,只见两个修长挺拔的少年并肩而来。一个是娃娃脸蛋,面带着阳光的笑容。一个是五官俊朗,神情淡然。他们二人一同走来,先到侯夫人面前行礼,然后再由侯夫人作介绍,对施夫人行礼问好。
余下小辈只见的见礼问好是,娃娃脸的少年突然睁大眼睛,指着施宁结结巴巴道:“阿阿阿……阿奕,这不是那个……”
侯府的世子正是严奕,而他身边吃惊的人就是徐惟了。他们咋一见到施宁,均觉得吃惊。严奕更吃惊的是,他居然在自己的家中见到施宁,而且施宁还是他娘亲手帕交的儿子。
“两位好,施宁有礼了。”施宁则不管他们惊不惊讶,先行礼了再说。虽也认出了他们两个是谁,不过他没有相认的打算。
“施宁你好,我是严奕。”首先反应过来的是严奕,他也对施宁行了同辈礼。
“你好你好,我叫徐惟,你……还记得我吗?”徐惟连忙也行礼道,然后万分激动地瞧着施宁。
“一面之缘,我还记得。”施宁听他这么问,就只好这么说了。
“不不,不止一面了,是两面才对。”徐惟笑着说,在这儿突然见到施宁,他竟然觉得很惊喜。
侯夫人见此,好奇地问道:“小惟,你们原是认识的吗?”
徐惟听侯夫人问起来,连忙就要倒豆子一样将事情说来,可是严奕深知他的毛病,又怎么会让他说。所以他抢先说道:“是的娘亲,我们在街上偶遇过,不过并未互通姓名。”
“是啊是啊,我们在街上遇过两次呢。还有……唔唔……”
施宁看见严奕捂住了徐惟的嘴巴,险些闷笑出来,心道这徐惟真是不着调得很。而严奕则是沉稳过头了,像个小大人似地,应该是遗传了侯爷的性格。只是不知道,这二人是怎么凑到一块儿的。
“怎么了?”侯夫人奇怪地望着他们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