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凶猛作者:莫如归
第18节
“你吃了没?你一定没吃咯,我陪你吃一些。”施宁是吃过的,可是关禁闭的饭菜比较难吃,应该也是一种惩罚吧。
“好。”
今晚虽然也是浓情蜜意,但是二人没有放肆亲热。印心心疼施宁受了伤,对着他那紫黑的嘴角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找了好几种号称千金难买的药膏来涂。
“都是你,害我挨打了。”涂药涂得疼了,施宁又抱怨道。这么大块的青紫,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散去呢,实在是难受得紧,哼。
“好,是我的错。”印心爽快地承认道,然后就拉着他继续涂药。瞧着那破掉的嘴角,他真是恨死了那个打人的混账,这样也下得去手,就不会心疼的吗!
“你忙什么呀,忙得都没时间办我的事儿,你是不是不把我放在心里?你肯定是!”施宁越说越气道,就满嘴没收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专门找些不好听的来戳他的心窝子。
“胡说八道,我怎么不把你放心里了?”印心被他说得冤枉极了,这些都是莫须有的罪名,哪一样是真的!“我是忙了些,这次是我疏忽了,可你这样说就太冤枉我了。”印心定定地看着他,有些被冤枉的不爽快。
你觉得我这样说你挺委屈的是吧,如果今天我没带刀子,那我就不止是受了这点小伤那么简单了。那些没轻没重的拳头落下来,我受得住吗?”施宁也委屈地道,偏头不再去望着他,而是侧首默默地红了眼眶。
印心听着这些话,再瞧着他的模样,心里顿时不好受。他想说没有如果,他看中的人不会那么软弱,可是这句却话说不出口。因为他觉得,哪怕施宁真的软弱不堪,他也还是一样那么喜欢,那么疼爱,这根本不是坚强或者软弱的问题,而是你是否真的爱一个人。
“别生气了,是我的不是,是我错了。”印心凑过去抱住他,把他的脸儿转过来,竟然看到一张流泪的脸。印心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帮他擦干吻干,心疼道:“你怎么……说哭就哭了,就不能坚强些?”
施宁哭着道:“有人疼有人爱,我要坚强做什么?哪一天你不疼我了,不爱我了,我比谁都坚强。”
印心胸口一堵,低头贴着他脸不让他再哭,说道:“是我做得不够好,把你惹哭了就是我还不够疼你,不够爱你。”
“这话也不对!你这样说我就要哭死了!”施宁突然捶打着他的胸膛道,因为他说的话一点都不好听!
“那你要我怎么说?”印心紧紧抱着他,任他在怀里发癫发作。
“我要你说很爱很爱我,很疼很疼我!”施宁大声地叫道。
“可实际上,我没有做到。”印心却走进了自己的死胡同,他冷着一张脸说。
“没做到也要说!”施宁喊道。
“……”印心沉默了一会儿,叹气道:“你今天累了,咱们去歇息吧。”
“……”施宁安静下来了,也不哭了。就是心里发堵,有一些莫名的情绪在滋长,越来越厉害,越让他无法理智考虑事情。没错,脑子是极其混乱的,一点儿都不清晰。而心中更是和喜悦不沾边。
印心默默替他擦去泪痕,将他抱上床铺去。这一夜二人和衣入睡,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
第二日一早,印心送施宁回到无芳小苑。
“就在这儿行了。”施宁从印心身上跳下来,抬头瞧了几眼,望向别处说道:“我回去了。”
印心伸手板正他的脑袋,低头在脸儿上碰了一下,可是施宁依旧没有和他说什么,退后几步就回身走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又扑到床上睡了会儿。直到严奕来叫他齐去吃早饭,他才起来整理衣裳。这一天早上,严奕和徐惟都发现他心不在焉,似乎很茫然的模样。
“阿宁,你有心事吗?”徐惟在饭桌上问道。
施宁眨了眨眼睛,摇头道:“没有啊,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你一早上都有些心不在焉。”严奕帮他回答道。
“是啊,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到底怎么了?不会是和你那谁吵架了吧。”徐惟紧张地问道,又觉得应该不至于,昨天晚上分开的时候还是好好地。
施宁听见这话,倒是有些若有所思,然后迟疑地开口道:“不算是吵架……就是我有点对他不满意。”
“额……”徐惟看看他,又看看严奕,一副兄弟你怎么看的表情。这家伙说不满意,他还不满意,为啥呀?九千岁对他这么好……应该是挺好的吧?
“你是说这次李珣的事件?”严奕说道,然后在暗地里警告了徐惟一眼,叫他别捣乱。
“也不全是,很多很多,积累起来吧。”施宁恍惚地说道:“不全是他的原因,还有我自己的一些……”真要说原因,其实是很多的。也许是他下意识地就把两个印心重叠了,但是猛然发现,其实两个印心是有区别的,很有区别。这其中的区别,就是他现在心情茫然的原因。
有种情绪叫落差感,来由是,今生的印心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爱他。
也是,前生他感受过相处三年之后印心那种渗入骨子里的厚爱,是沉默而执着的。既不想得到他的回应,又坚持地,在每个角落里都彰显他的爱意。
而今生的印心,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施宁自己上赶着去勾过来的。不是都说得不到就是最好的吗?也许是他太容易得来,所以无论怎么疼爱,都不会再有前生那种厚重如山的感情。
没错,就是太容易了,太顺利了。才相识几天就走到了一块儿,心甘情愿地让他亲让他抱,不知羞耻地吐露爱意……甚至大胆勾/引。想起从前的种种作为,施宁就觉得自己是个便宜货,这会儿仗着印心还没厌弃了他,腰板就还是直的……
他果然还是太看得起爱情这回事,以为自己得天独厚,无论如何印心都会爱着他。现在看来真是太天真了,十多岁的年纪,敢说自己如何看得透吗?不是笑话又是什么……
“想什么这样出神?”严奕担心地道。
“没想什么,吃饭吧,时间不早了呢。”施宁说道,偷偷地在心里叹了口气。为那个被爱情冲昏了头的自己,还有现在情途未卜的自己。
几人吃过早饭,就到尹阁老处听讲。今天还是重点教导两位师兄,施宁在旁边观摩。最后才由尹阁老检查他的学习进度,二人交谈了许久,尹阁老咱他灵活变通,有自己的想法。
画虽然还没有可圈可点的地方,不过胜在自然用心,有个人风格。
施宁得了几句评语,心里头很高兴,连日来的学习,终于找到了明路。严奕和徐惟也为他开心,三人说好,今天出去吃顿好的庆祝庆祝。也是因为看见施宁心情不太好,所以带他出去散散心。
不过施宁很好奇,他们在国子监可以随便出入吗?
“你莫要忘了,咱们可不是国子监的学生。不过要出去还是要登记的,一个月只许出入五次。”徐惟笑嘻嘻地说道。
“五次已经不错了,听闻国子监的学生一个月只有三次,还包括休息日。”严奕说道。
“嗯,那我们等会儿去哪里?”
“读书人,当然是去登云台啦。”徐惟挤眉弄眼,告诉他那是个好地方。
“这地方我听过,我去过津门大楼。”施宁颇为自豪地道。
“切,津门大楼有什么,都是些暴发户聚集的地方,我们才不屑去。”徐惟说道。
“是你没钱去吧?你可知道津门大楼的菜有多贵吗?那可是一道菜一万多两银子。”施宁得瑟地道:“我当初去可是吃了两道万两银子的菜肴,还是楼主亲自送给我吃的哟。”
严奕和徐惟对视一眼,齐齐道:“是和九千岁一起去的吧?”不用想都知道了,不然谁鸟施宁这个名不经转的小子。
“哼!就算没有他,我也可以让楼主送我两道菜。”施宁一听到印心,立马就有些不高兴了。就当他身在福中不知福吧,世上不会有人理解他,或许还会有许多人唾弃他,可是感情的事,谁的话才算准。
当局者迷,何妨出局看看再说。
☆、第74章
三人收拾一番,顺利出了国子监。由严奕找了一辆马车,三人一同前往登云台。这登云台就是施宁之前听说过,但是没去过的。他总嫌弃那里正经过头,都是些书呆子聚集。可是今天二位师兄说要去,那就跟着去瞅瞅。
这会子,其他两个都是穿得风流潇洒的,唯有施宁穿得最多。因为他嘴角还有伤,特地穿了个有毛领的,把下巴都淹没了。外边儿还有一件长披风披着。但因他个子小,这般穿起来也不显得夸张,只以为是个比较怕冷的娇公子罢了。
“到了。”马车在登云台门前的广场停下来,徐惟首先跳下马车,在马车下面嘻嘻笑道:“阿宁,来来来,师兄扶你下马车!”
严奕瞥了他一眼,径自跳下马车,然后二人就一人一侧地把施宁弄下来。
“你个子这么矮,你跳下来我们都怕你摔倒。”
“二师兄,留点口德。”
“嘿嘿嘿……”
三人在原地整装,然后人模人样地走进登云台的楼门,进去之后又是一个露天大平台,再进去才是真正的入口处。这里就能瞧得见人了,可以看到三三两两在各个角落攀谈交流。
其实登云台就是一个大园子,前面靠水,后面靠山,占地之广阔,无从统计。除了就近的一部分圈成花园之外,其他都是纯天然的山石树木,再走远些,还有一围猎场、马场。
至于前面的水,那是个一望无际的内海,是它让登云台风景独有,成为京中一绝。海上有无数的船楼,来往不息。其中有不乏做生意的,也有私人用于游海的,应有尽有。
“别看那里了,等会儿师兄们带你去坐船。”徐惟把施宁的视线拉回来,带着他进入登云台内部。他们要去的是闲云野鹤,一处供交流作品的地方,这里有人下棋、弹琴、还有作画的。更多的就是吟诗赋词,谈天论地。
“来这里做什么?”施宁偷偷问道,眼睛在四周转了一圈儿,人还真多。
“上次阿奕输了一幅画,他来送画。”徐惟告诉他道。
“输了?比什么呢?”施宁挺好奇的,阿奕输了?
“比猜谜语输了,他那个死脑筋,那个谜语我想出来了,就他想不出来。”徐惟嫌弃地道,这输得一点都不应该,当时把他气得……
“输给了谁呀?”
“喏,那个。”
他们指的,是个蓝色衣袍的男子。看起来比他们稍微年长,也比他们成熟多了,瞧那浑然天成的气派,不像个平凡人。
“咱们在这儿等着。”徐惟拉着施宁停在原地。
只看见严奕一个人走过去,二话不说就把画卷递过去。然后那个蓝衣服的公子接过来,当场打开,似乎对画很满意,笑容真是太亮眼了。
“阿奕画了什么?”施宁好奇道。
“是他的画像。”徐惟指指那个蓝衣公子道。
“阿奕擅长画人像吗?”上次好像记得,他画了一幅……只是施宁没有仔细端详就被印心收了起来,也不知道放去了那里。
“是啊,阿奕画人像可厉害了。”徐惟继续盯着,却发现发展好像有些不对,不是送了画就回来吗,怎么就没完没了地说了起来,“咦,他拉着阿奕做什么?咦……阿奕……阿奕被亲了……”
“……”施宁睁大眼,蓝衣公子好厉害。
“阿宁,是我看错了还是我看错了?快告诉我!”徐惟激动地拉着施宁的手摇啊摇!
“没看错,好了,咱们快闭眼吧,大师兄来了就说咱们没看见。”施宁拉着徐惟转过身去,因为严奕已经过来了。
严奕走过来拍拍他们两个肩的膀,说道:“走了。”
施宁和徐惟心虚地对视一眼,然后跟着他走出闲云野鹤,听到严奕声音无异地道:“想去哪里?带阿宁到处逛逛怎么样?”
“好啊。”徐惟和施宁异口同声地道,然后又异口同声地开口:“大师兄……”
“走吧。”严奕领头走在前面,步子有些急,好像还没平静下来。二人不敢多说,拼命地陪他走了一段,在一个偏僻的圆门下才有些气喘地停下里。只看见严奕靠在柱子上,满脸的茫然。
“阿宁,被男人喜欢是什么感觉?”他突然问道。
“啊?”施宁坐在台阶上想了想说:“一入此道深似海,从此媳妇是路人。你还是不要多问了,也不要去考虑。”大家相处了这么久,施宁没看出来严奕有断袖的潜力,所以还是不要接触太多。
“告诉我吧,我想听听。”严奕说道。
施宁和徐惟都呆呆地望着他,觉得有些脱离了他们的想象范围。不过施宁最终还是说道:“男人爱着你,会把你当成宝贝一样疼着,感觉自然是好的。你孤独的时候,他会陪伴在你身边,你伤心的时候,他会安慰你,你生病的时候,他会喂你喝药。很多很多,一个人可以完成的事情,他会帮你分担一部分,让你的生活中充满了他的影子。”
“快乐吗?”
“不全是,有快乐也有烦恼,当下大概是快乐的吧。”施宁托腮说道,手边晃荡着一条草根,晃啊晃。
“自然了,会有很多烦恼。”严奕点点头说道。
“你会考虑吗?”施宁问道。
“不会。”严奕很果决地摇头道。
“额……”施宁觉得自己是白担心了,严奕这么冷静理智的人,才不需要他去操心,“我替那位公子感到悲哀。”
徐惟深感同意,太对了。
“呵呵呵,咱们去赢些小玩意回来吧,走。”严奕拉着他们去玩斗彩阁,这地方拿出彩头就可以去赢别人的东西,只要一直不输就可以继续赢下去。
出来玩的,自然就要玩得高兴些。除了在斗彩隔玩转了十几二十个摊子之外,又去了古玩街掏东西,总之四处都去转了遍。其中还在室外的桃花岭放了风筝,直到天黑。
“去船上吃饭去,饿死了。”玩儿了一下午,连口茶都没喝到。
三人一起去内海坐船,这里最出名的是船上酒家,招牌菜就是海鲜。严奕挑了一家看起来很气派很雅致的船家,徐惟张了嘴巴惊讶道:“阿奕你今天好豪啊,居然带我们吃蓬莱仙居……”
“这里很贵吗?”
“不止贵,还限制客人,不过不用怕,阿奕有牌子。”
施宁全部都不懂,反正严奕带他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跟着进去就行了。不过这里确实不错的,令他大开眼界,又做了一回到处东张西望的土包子。
“来,坐这里,阿宁。”徐惟叫道,看见施宁一动不动地看着那边,“你在看什么,我们这边风景也不错,坐吧。”
施宁回过神来,摇摇头道:“没看什么。”他坐下来,眼睛还是忍不住往那边瞧,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看到了印心……而且他居然再和别人吃饭!
“我好像看到了九千岁。”严奕说道,他那个位置确实正好对着那边,很容易就看到了。
“啊?”徐惟闻言就望了过去,说道:“是哦,阿宁!你快看!”他激动地拉拉施宁的手臂,可是施宁说:“我已经看到了。”
“咦,他在跟谁吃饭,好像是个年轻美貌的公子,哇,不会是……”他越想越深入,然后才猛地收口,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什么的。
“也许是朋友。”严奕说道,暗地里瞪了徐惟一眼,怨他总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管他是什么,我们吃我们的吧,吃什么,还没看菜牌呢。”施宁认真看着菜牌说道,吃鱼吧,他最近挺喜欢吃鱼的。
“来蓬莱仙居,当然是吃鱼了,你看看这几种,都还不错。”严奕听他这么说,也就顺着他的意思,不再去关注那边。
“好啊好啊,我喜欢吃这个!还有这个这个,阿奕都点好不好?”徐惟一听见点菜,立马就口水滴答,哪还有空管别的。
“随你,你这个只会吃的猪,阿宁还没点呢。”
“那我要这个,这个,就够了。我们才三个人,小惟不要太过分哟。”虽然是大师兄请客,可是做师弟的要自觉捡起节操做人。
“那好吧,就要这几个。”严奕把菜单订下去。
等待上菜的时候,施宁这边的几人,似乎都有意无意地往那边瞟,徐惟更是嘀咕地道:“阿宁,那是你那谁,你不去打声招呼似乎不太好吧。”难道真的吵架了?如果不是的话,按照施宁平时尿性,早就飞扑上去了。
“有什么不好的,他招待他的朋友,我们聚我们的餐。”施宁握着茶杯说道。
他们这边嘀嘀咕咕,印心这边,徐惟口那位美貌的公子正说道:“你瞧你身后的那桌少年,是不是认识你,频频地往这边瞧。”
印心没有回头道:“你怎么不说是认识你。”
那公子笑道:“出门在外,有谁认得我?”难得出宫来,自然是要乔装打扮一下。这就是施宁之前瞧见了他,却认不出他是谁的缘由。如果他还是一套明黄色的袍子在身的话,施宁一定知道那是谁。其实大家都应该知道,因为明黄色只有皇帝才能穿。
“最好是不认得,否则你还是少出来晃悠比较好,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印心不太爽地说道,今儿要不是此人死皮赖脸地要出来,而且还不肯带人,他又怎么会陪着在这里耗着。
“呵呵,你快瞧,那边有人在瞧你了。真不是瞧我来着,因为我看他他没反应。”皇帝笑呵呵地说道。
瞧他的人是严奕来着,他向来严肃的脸,皇帝自然看不出反应来。
听皇帝再次这么说,印心就赏个脸回头看了一眼,结果就看到了熟悉的脸孔,他道:“原来是靖远侯的儿子……”那不就是施宁的师兄,他们仨个喜欢一块儿。印心一瞧,果然看见桌边还有其他两个。
“你果然认识呀,人家怎么频频瞧你,可是你做了什么坏事儿。”皇帝笑说道,他敏感地扑捉到少年的眼神不太友善呀。
“你想太多了。”印心敷衍地说道,眼光一直瞧着施宁的背影,发现他一直没有回头。既然靖远侯的儿子都看见了他,自然会把这个消息告诉施宁,也就是说,施宁知道他在,可就是装作没看见,不在意。
“你怎么一直盯着人家?”皇帝好奇道,回头看一眼就是了,还一直看着干嘛?
“没什么。”印心回过头来,瞧着满桌的食物,突然没了胃口,他觉得施宁在和他斗气,没由来地斗气。从那天早上开始就察觉了,可是他自己本身也是有些情绪不太正常,就没有及时哄回来。
“是没什么吗?我瞧你现在在甩脸子,你甩给谁看?不会是我吧?”皇帝有点怕怕地问说。
“关你什么事,吃你的饭。”印心不爽地道,转头看着窗外的海水和夜景,即使凉凉的海风吹过来,也吹不散他胸中的郁闷。
“我瞧着不是我,你压根儿没空给我甩脸子,所以……你现在一门心思在想谁呢?”皇帝转着脑筋猜来猜去,可猜不出来一个这么有能耐得,能让印心既烦躁又担心。
“问你个事儿。”印心突然转过脸来道。
“嗯,你说。”皇帝正儿八经地瞧着他。
“你那后宫三千佳丽,是怎么相处的。”
“相处?她们相处得都挺好的。”
“我问的是,你怎么和她们相处!”
“敬事房会安排,这还需要我操心吗?”皇帝无辜地眨眨眼道。
印心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海水,有一种把皇帝扔下海喂鱼的冲动。不过弑君是大罪,他再嚣张也没到那个地步。顶多是甩他两个白眼罢了,再正眼瞧多他一眼都是多余。
“是不是,和你相好吵架了。”皇帝戳起一块儿鱿鱼须在嘴里嚼吧嚼吧说道。
“那不是吵架,你闭嘴,我去一下……”印心了站起来,在原地踌躇了一下。
“去啊。”皇帝努努嘴,瞧,那边的少年又看过来了。
那是严奕看见印心突然站了起来,脸色变了一下,他低声告诉对面的施宁道:“你家那口子站起来……没动……现在走过来了……在你背后……”
“……”施宁,感到背后一凉。
“你在这做什么?”身后传来印心的声音。
因他这句话,施宁突然就放松下来,撑着头懒洋洋道:“和师兄们吃饭,很意外还是我不许来?这店是你家开的怎么着?”
印心想问他怎么说话的,但是看到严奕和徐惟意外的眼神,他就感到不太好说,可能说了会有不好的结果。
“我何时说过你不许来了,见了我也不来找我。”他软下声音来,有些夹带着责怪道。
“我没瞧见你。”施宁坐正身子说道,却是从没回头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