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 / 2)

太监凶猛作者:莫如归

第22节

施嘉一家三口,因为施夫人的提议,就没再等在人家的房门前。毕竟那样多不好,多失礼。就没想过再失礼的都做过了,咳咳,还看见过人家抱在床上的模样呢。

等了一会儿,看见施宁和印心携手前来,施嘉最先撇开头冷哼了一声。施夫人则是笑吟吟地迎上去,说道:“先坐下来喝口茶压压惊,今儿真是太失礼了,不过事出有因,还望九千岁大人多多包含。”

施宁拉了拉印心,印心自然不在意地笑道:“那有什么,我贸然做了你家的儿媳妇,也是事出有因,也要请施夫人多多包含才是。”

施夫人毫无压力地笑道:“好说好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今儿个就坐下来慢慢说道说道。从前有什么干戈的,一并都说清楚了,以后就再也不要闹了,你们说好不好?”她用略带警告的眼神扫视自己的丈夫和儿子。

施嘉那是不鸟她,施安是盲从,施宁是捣蒜似地猛点头,这个好啊。

“老爷,好不好啊?”施夫人斜着美目道,刚才不是说得好好地吗?

施嘉被所有人看着,就不好再沉默下去了,可是他又不想说好,一点儿都不想。于是他说道:“你们说你们的,不用管我。”这就是无声的抗议咯。

“你是一家之主,我们怎么能不管你?除非你不是我们家的老爷了!”施夫人过去把他的老脸掰过来,又哄又威胁道:“老爷啊,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人老了,就图个全家平平安安,您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呢!”

施嘉怎么会听不出来施夫人的意思,可是他就是这么倔强,越是那权势吓他,他就越牛脾气。这会子也不听他们说什么了,直接甩开施夫人的手,气哼哼地背着手出门去。

“老爷!老爷!”施夫人急忙地叫住他,可是他就是不回头。嗨!这个倔老头!

“娘亲,不如我去叫吧。”施宁说道,看着他爹这样,他心里也不好受。

“你去什么去,去挨骂呀!他心里头气着你呢。”施夫人心郁地说道,拉着施宁不许他去。等过些日子就好了,现在去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对不起,娘亲。我让你们都不高兴了。”施宁低着头道,虽然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很开心,可是家里人去因此不开心,他心里能不难受吗。

“傻儿子,木已成舟,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施夫人拍拍儿子的脸颊,拉着他坐下来,给他倒了一杯茶。

“可不就是,你娘亲说得是实在话。”印心将他揽到身边来,哄道:“别难过了,这又不是一下子能好的事儿。”

施夫人亲眼看见,儿子和另一个男人亲热,也是有点不自在起来。她连忙戳戳施安说道:“你弟弟和九千岁还没用早饭呢,快去看看厨房里有什么,让人都端一些来。”

“娘亲,我们还没洗漱呢,被你们追赶得,衣裳都险些穿反了。”施宁闻言就说道,这时候嘴里都还是苦的呢。

“这样啊,那就赶紧回去洗漱洗漱,反正你爹都走了,不急不急。”施夫人赶紧道,这事儿也不怪她不是,都是那个倔老头给闹得。

就这样,俩个又回去了一趟。这次是慢悠悠地,享受一下劫后余生的快乐。施宁最是感慨了,还以为这次会被打死呢。今早上他爹那架势,当真是吓死个人了不是。

平生第二次被人踹门,第一次的心情是紧张,第二次是惊吓。偏生两个踹门的人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磨磨蹭蹭地洗漱完毕,二人才到前头去准备用饭。期间和施夫人说了会儿话,又交代了一些东西。施夫人听闻,他二人是从去年就在一起了,心里不是不震撼。

“如此说来,九千岁大人搬到咱家隔壁来,岂非是为了……”

印心没有什么不好承认地,很爽快地点头道:“是这样没错。”又说道:“施夫人不必这么客气,叫我印心便是。”他和施宁堂都拜了,总不能让施宁的娘亲一口一个九千岁大人地叫唤他,多不好。

“这怎么行呢……”施夫人笑道,不过推辞了一下就熟门熟路地叫上了:“印心啊,你和宁儿是真感情,我这做娘亲的很放心。宁儿以后可就交给你了,他还是个孩子,有什么不对的,你可要多多包容。”

“那是自然,我对他是极好的。”印心很乐意施夫人这般说话,便笑吟吟地和施夫人唠嗑上了,二人有说有笑,俨然一对儿关系亲密的好婆媳。

作为陪衬的大哥施安,终于有机会把弟弟拉过来,哥俩儿说说体己话。他瞧瞧和他娘亲说话的印心,又瞧瞧自个身边的弟弟,小声说道:“弟弟,你和九千岁,真的是……那什么。”他比了个手势。

“是呢,我和印心是一对儿,昨天成的亲,他往后要叫你做大哥,你高兴吗?”施宁眨眨眼问道。

施安一想,九千岁和自个的弟弟成了亲,理所当然就是自己的弟媳。他……这就成了九千岁的大哥?

“弟弟,我有些不习惯。”不管弟弟说他上不了台面也好,胆子太怂也好,在锦衣卫里听见太多关于九千岁的传闻,叫他一下子怎么习惯呀?

“没关系的,慢慢来,你要向咱们娘亲学习学习。”施宁瞧着和印心有说有笑的施夫人道:“她就习惯得挺好的。”

兄弟俩个,齐齐托腮看着那俩人发呆。

……

一场出人意料的婚礼尘埃落定了,可是该收拾的还没收拾好。首先是尤副将家中,施嘉要去和人家作个交代。事到如今,他儿子也已经和别人拜堂成亲了,他和尤副将这个无缘的亲家是做不成的了。

只是不成归不成,俩人的情谊还是在的。

这夜施嘉提着两瓶酒前来,就是道歉加买醉。兄弟俩个,在院子里头你劝我我劝你地。一个说道:“兄弟啊,这事儿不怪你,全怪我那无福气的女儿,合该不是她的缘分。”

一个说道:“不是这样说的,这件事儿说来说去还是怪我,是我低估了那臭不要脸的,我没想到他敢……敢这样……嗝……”

尤副将一听这话儿,敢情其中还有许多曲曲折折,他好奇地道:“兄弟,你说的那臭不要脸的,究竟是哪个呀?”他是真的想知道,总不能糊里糊涂地没做成亲家,倒是差点成了冤家,结果连究竟怎么回事都不知道。

“就是……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跟你说……”施嘉借着酒意,就气愤地一五一十,跟自个的好兄弟一一道来。说到伤心处,竟然呜呜哭起来,“你不知道啊,我那儿子可乖了,以前对我可好了,自从出现了那个臭太监,我儿子就不惦记我了……”尽惦记着那个臭太监去了!

“还有这等事?”尤副将听得是一愣一愣,恕他有些不敢相信,这真的死发生在他身边的事情?不是话本里头的桥段?

“怎么没有,那臭不要脸的如今就赖在我家呢,和我儿子同进同出,同床共枕,嗨,真把自个当成我家儿媳妇了!”施嘉又一阵气闷地道。

“你口中说得那个,可真是我认识的九千岁?”尤副将当真不敢相信呐,这也太惊悚了这是。

“怎么不是,不信我带你去看看?你明儿个就来我家做客,我将他叫出来给你瞧瞧。”施嘉险些就说,我把他拉出来溜溜。

“这……还是别了吧,如果真是九千岁,兄弟我,还是不去瞧了。”尤副将咽咽口水说道,顿时瞧着施嘉的眼神就不一样了,他那个佩服,不愧是他的好兄弟,有胆色也有本事,居然找了个大人物做儿媳妇。

“怕什么,他又不会吃人。他要是敢对你怎么样,小心我对他怎么样,哼!”施嘉说道,那怎么说也是他儿子的媳妇,他可是正经的公公。

“呵呵……”尤副将摆摆手,他可没有这么好的胆子,万一那位怒起来,他这个凑热闹的何其无辜。

“你瞧瞧,他来了我们家,以后我的好兄弟都不敢来我家喝酒了,这算什么事儿?”施嘉又找到了一条可抱怨的,这都是那个谁谁的错。

“话到不能这么说,如果此事是真的,那也是孩子的缘分。咱们做父母的,哪个不希望孩子过得好,你家小公子想必也颇为受喜爱,不然那位怎么会眼巴巴地跟着呢。”尤副将想了想道,如果真是这样,九千岁也是好的,最起码他身子都那样了,以后肯定是不能招惹女人,要么就一心一意守着现在的这个过日子。

“他对我家宁儿倒是好的,可是好有什么用,他又不会生孩子。以后我宁儿老了,谁来养老送终啊?”施嘉随便捡出一条就够他气的了。

“子嗣倒不是难事儿,你家不是还有大公吗?到时候不行就过继一个,或者外头收养一个,也是可以的。”尤副将劝道,既然惹上了那位,你还能说不吗。那自然不可以了,只有自己想法子解决这些事情。

“收养和过继的,始终不是自己的亲儿子,将来也不会那么尽心尽力。他们要是对我儿子不好?那可怎么办?”施嘉不赞同,京城里这种事太多了,谁谁家的儿子不孝不养老子,到处可闻。

“这毕竟不同,你瞧瞧吴老太爷,人家也是收了个义子了事,现在不照样过得好。九千岁就是另一个吴老太爷,他将来也不会差。”尤副将说道。

施嘉呸了一口:“他当然过得好,谁担心他了,我是担心我儿子。万一我儿子老了,他不要我儿子了怎么办?”都说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有把的男人靠不住,没把的男人就更加靠不住!

尤副将张了张嘴,这……还真不好说,不过谁没事往坏处想呢,你就不盼着点好的。

总之就是些牢骚话,说着喝着就到了天亮去,幸好现在天暖了,夜晚也不冷,不然还真是够拼命的。

因着儿子成亲,施嘉也休了两天早朝。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他说什么也要去了。天蒙蒙亮的时候回到家中,施夫人一边唠叨一边替他更衣沐浴,洗去一身的酒味儿,免得上早朝的时候熏到了上面的皇帝。

这边儿,印心还住在施宁的屋里,他也需得去早朝。今儿个施宁醒得早,起来伺候他穿衣洗漱,二个腻歪一阵子才出门。

“早些回来,我等你吃早饭呢。”施宁捧着他的脸庞交代道。

“成,你快回去再躺躺,眼下还没睡醒了吧?”印心爱怜地摸摸他的脸儿,瞧他眼皮子拉耸着,一看就是还没睡饱。等他下朝回来的时候,估计就差不多。

“嗯,亲一个。”施宁嘟起嘴来亲亲他,俩个耳鬓厮磨一番,才真正算是分开了。

等印心走了以后,施宁倚在门边,打了个哈欠,顿了一下才回房睡觉去。

印心走到门口,外边儿马车已经在等候。好巧不巧,施嘉也是这时候出来的,他瞧见摆在前头的,不是自个的座驾,正想问是谁的马车挡了他家大门口,就瞧见印心来了。

哼,少不得又是这人作的怪。

“施尚书早啊。”印心笑吟吟地冲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施施然地上了马车,一句话也不和他多说。

嗨……这是什么态度?

施嘉就不爽快了,往日见到他,都要和他理论一番的。难道如今是人到手了,态度就拽上了!

“哼!”施嘉跑过去,一脚踹上尚未启程的马车,这才解气了一些,然后头也不回地上了自个的马车。

两辆马车从这里出发,一个是尚书大人的座驾,一个是九千岁的座驾,两个都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一干同时到达宫门的大人们,只见到这两辆马车你追我赶,险些撞上了宫门前的大柱子。

来时被人越了一头,施嘉在上朝的时候,已经在计划着,等会儿要怎么样快些,把那人的马车甩在身后。一个严肃正经的早朝,他脑子里就是这样度过的。好容易站到下朝,只见他步伐飞快,一点儿也不逗留。

当他的马车在路上飞速行驶的时候,印心还在后头慢悠悠地走呢。皇帝听闻他这几日的作为,有心和他逗乐几句,可是见他心不在焉,眉目里都是温柔缱绻,少不了又是在想他的情人。

没法子呀,恩爱的人,到哪儿都忍不住刺激别人,皇帝只好挥挥手叫他回去。

等印心的马车回到施家门前,却发现他们进不去。因为施嘉就在门口侯着,印心一下地,他就说道:“咱家不许你进去,你回隔壁去吧。”

印心眉头一皱,问道:“为什么不许我进去?”这又是施嘉想出来的新鲜招数?

“那当然是因为你自己有家,何必来我家。”施嘉指指隔壁道,这么大一座宅子,难道放着好看吗?哼,有钱了不起,也不怕遭雷劈。

“施尚书,我记着我和宁儿可是拜过堂成过亲,他住在哪儿我就住在哪儿,是这个道理吧?”印心也不着急,笑道:“假若你不许我住你家,那我只好和宁儿去住我家咯。”那就最好不过了。

施嘉一噎,脸色不爽道:“那不可能,宁儿只能住在我家!”那是他儿子呀,又不是闺女。

“嗯,那可由不得你。”印心漫不经心地说道,然后就带人回了印府,也不再和施嘉继续纠缠。

施嘉见他这么干脆就走了,心下揣揣地。他把儿子的媳妇堵在外门,还把人赶走了,要说不心虚也真有那么点点。

他心道:儿子不会怪他的吧,是那人自己二话不说就走了的。

施宁在家里左等右等,等到了他爹的身影,可是印心还不见人影。难道是有事忙着了?似乎不太可能,如果有事的话,他会派人来传话的。

他就向施嘉问道:“爹,你下朝的时候看见印心了吗?他怎么没跟您一起回来?”

施嘉态度不爽地说道:“问我做什么,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负责看着他。”

施宁被他一噎,心道,还在生气呢,说话这么冲。不过也真是个臭脾气,摆脸色摆了多少天了,也不知道收敛,哼!

“许是路上有什么事儿耽搁了,咱们就再等等吧。”施夫人出来打圆场道,眼看着俩个又要吵起来了,真是叫人不省心。

“嗯,应该是路上耽搁了吧。”施宁笑着道,他娘亲最好了,是唯一一个喜欢印心住进他们家的人。

“等什么等,等他做什么?咱们吃咱们的,关他什么事儿呀。”施嘉一听要等印心吃饭,就郁闷带着心虚,立即招呼施夫人别等了,这就吃饭吧。

“老爷,那是咱儿子明媒正娶的媳妇,就是咱们家的人了,怎么能不等呢!”施夫人说道,端了他的饭碗,就是不许他先吃。

“等等等,要等你们自个等,我不等。”施嘉说道,把饭碗一把抢回来,抓起筷子就埋头吃饭。

施宁一直仔细地观察他爹,他怎么觉得他爹有些心虚呢?难道是错觉?

☆、第83章

看来看去,施宁终于忍不住了,他敲着桌子说道:“爹,您老实交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或者说,是您做了什么好事?”

满桌的人听见这话,都不约而同地看着吃饭的施嘉,他做了什么好事?为什么施宁会这样问?

“说什么?我交代什么呀,我什么都没做!”施嘉头也不抬地道,端着饭碗继续扒饭。

“您说您没做什么,那您抬起头来说话呀?我记得您说话的时候,眉毛会抖哦。”施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爹的眉毛,满脸冷笑地说道。

“咳咳……”施嘉一个不察,就噎着了自己,他捶着心口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呀,我什么时候说谎眉毛会抖了,简直荒谬。”

“那您告诉我,您的眉毛为什么一直抖啊,平时怎么不见您抖呢?”施宁问道。

施夫人则是发现了什么重大机密一样,满脸惊讶地看着施嘉,说道:“儿子说的是真的吗?您说谎的时候眉毛会抖?”那可真是好呀,以前都不知说了多少谎话了,她一直没发现这个现象呢!

“娘亲,爹说谎不止眉毛会抖,耳朵还会红呢,您仔细看就能发现了。”施宁打小报告道。

“你住嘴,少跟你娘亲说这些,都是无稽之谈!”施嘉有些恼羞成怒地对施宁说道。

“那您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您见到了印心对不对?”施宁盯着他的眉毛问道。

被人一直盯着眉毛看,这样也太奇怪了些,施嘉觉得心里有压力得很。他终于还是支支吾吾地道:“好像是见了那么一小面……”

“一小面……在哪儿见的!”施宁立即凶巴巴道,哼,还说不是在说谎!

“在,在门口咯,他走了。”施嘉撇开头,他说完了啊,可跟他没关系了的。

“怎么走了?我不信,他都回到门口了,怎么还会走掉呢!”施宁阴森森地望着他爹,准是他爹做了什么好事吧。

“脚长在他身上,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走掉,哼哼,真是好笑!”施嘉嘟嘟囔囔地道,仿佛真的完全和他没关系的样子。

“哼,您就嘴硬吧,我不相信了。”施宁气哼哼地道,转头对他娘亲说:“我出去找找看,您几位先吃着,要是我不回来就不必等我了,我直接回国子监去。”这是有些恼他爹了,明明事情都到了这样的地步,他爹却还是如此固执。

“不行!”施嘉拍着桌子吼道,他不许施宁出去!也不许施宁就这样去国子监!

“您太霸道了,这不行那不行,究竟什么行呀!”施宁不听他的,说完就一溜烟地跑出了门口。

“你站住!给我回来!”施嘉丢下碗筷就追上去道。

施宁还没跑到门口,就拉扯着嗓子喊道:“快开门——我要出去——”他爹虎视眈眈地在后面等着抓他回去,他再不跑快点就玩完啦!

门房的,看见小公子玩命地冲过来了,赶紧去开门,又听到老爷的声音再喊:“别开门——给我抓住他!”

可是门已经开了一条缝,施宁身材纤细,正好一个闪身溜了出去。他赶紧跑到隔壁的印府,使劲儿地拍门叫囔道:“印心印心印心——快来救我呀,我要死啦!”

隔壁小公子的声音,门房是熟透了。突然听见这震天动地的喊叫,连忙出来给他开门。这时候施嘉也出来了,看见施宁去了印府,就气势冲冲地扑上去,想把施宁给抓回来。

施宁一拧头看见他爹,那是放声大叫呀:“啊——啊——印心啊——”叫得跟杀猪似地,十里八村都听见了。

施嘉几步上前来,一手抓住施宁的肩膀,也顾不上儿子杀猪似地尖叫声了,提起人来转身就走。只是没走两步,一只有力的手掌一掌打向他的肩膀,令他不得不放开施宁,往后退了数步。

印心把施宁接在怀里,仔细地查看着,急忙问道:“怎么了?哪儿疼呀?可伤着了没有?”突然听见这人杀猪似地的尖叫声,把他吓得不轻,什么都不管就冲出来了。

“呜呜,嗓子眼疼……”施宁终于挨到了那熟悉的怀抱,让人一心疼就委屈上了。

“呵呵呵,谁叫你喊这么大声,我又不是听不见。”印心无奈地笑骂道,然后才看向施嘉,他又怎么了这是。

“喂!你快放开我儿子!”施嘉站稳了身子,叉腰看着那俩伤风败俗的混账道。

印心翻了翻白眼,做人家爹做成这样也是够了,把儿子气的往他怀里哭,他摸着怀里的施宁道:“人给你弄成这样,我怎么放心让他回去?要不你问问他,是肯跟我,还是跟你回家?”

施嘉讪讪地哼了哼,他儿子现在跟他置气呢,又怎么会肯跟他回家。不过就算不肯,也不要紧,他抢过来就是了。

印心见他二话不说就冲过来,连忙把施宁护在身后,然后空出一只手来和他交手。施宁躲在印心后面,心惊胆战地躲开他爹的毒手,这就像老鹰抓小鸡,印心就是他的母鸡,他要紧紧地跟着母鸡。

“宁儿,你快出来,跟你爹我回家去!”施嘉一边和印心交手,一边冲着施宁喊道。企图让施宁自己想通,乖乖地出来跟他回家。可是这似乎太难了!

“我不,您太过分了,我不回去!”施宁高声喊道。

“你这是要气死你爹吗?你不回家你能去哪里?”施嘉气急,儿子是越来越和他离心了,这还咋整!

“我跟印心一起住,他家就是我家。”施宁说道,紧紧地捉住印心的衣裳。

“那你就是不要爹这个家了?”施嘉闻言气道:“我再说一次,你快出来跟我回家,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不要你回家了!”他这也是气话,可是气极了还管得了呢!

施宁喉咙一梗,虽然不想说气话,可是他爹这样威胁人,真是太过分了!

“爹,我暂时不会跟您回去的!”他这样说道。

可是施嘉说道:“好!你现在不跟我回去,以后你也别回去了!我看你以后被人欺负了上哪儿哭去!”他说罢,就停下了和印心打斗,满脸气冲冲地看着他们二个。这时候的他,还是希望施宁能被他吓住,然后出来跟他回家。

“这就不必你操心了,有我在,就没人能欺负得了他!”印心把施宁紧紧地护着道,他知道施宁听见施嘉的话很难过,可是必须不能跟着施嘉回去,这是他的人。

“宁儿,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施嘉不理印心,只看着施宁说道。

“您在逼我,只会这样逼我。”施宁委屈地道,满脸难过地伏在印心的背上,“那您就回去吧,我以后就是哭瞎了眼睛,您也别理我就是了!”说罢,他就扯着印心的手臂,叫他带他离开。

印心一点儿都舍不得他难过,可是眼下却见他难过得连路都走不动了。当即就抱起他,匆匆地进了印府。

施嘉想去把人拦下来,可是一想到儿子刚才的那些话,他就不是滋味地愣在那儿。最后他懊恼地踢了一下印府门口的石狮子,狠狠地咒骂了几声才离开。

回到家中,施夫人正在等待他呢,看见他一个回来,就问道:“儿子呢?”

施嘉装死道:“什么儿子,他不是说去国子监么……”

“可你不是去追了么?”施夫人眯眼睇着他,难道又出了什么事儿不成?

“追,追不上,走了。”施嘉望着别处道,可不敢说,他好像把儿子给气得以后都不回家了。

“……”施夫人吸了一口气,回去好好儿吃饭去,跟这个不着调的东西说话,太费劲儿了。

“夫人,咱儿子以后要是不回家了怎么办?”施嘉想来想去,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施夫人瞥了他一眼,说道:“没这个要是,咱儿子凭什么不回家,不回家他能上哪儿去?”

施嘉就竖起眉毛道:“是啊,他凭什么不回家呢,你说他凭什么呢!”

“是不是你把儿子给气到了,他扬言以后都不回家了?现在人跟着印心回了隔壁了,是不是?”

施嘉挺佩服地看着他夫人,然后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道:“你怎么全知道了。”

施夫人心里一凉,好家伙,还真是这样。她老爷真把儿子给气得离家出走了这是,幸好人就在隔壁,还不算太差,不然她这做娘亲的怎么活。

“夫人……”

“暂时没心情和你说话,你自便吧。”

施嘉张了张嘴,挺委屈地呆在一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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