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祖屋书房内床上躺下,仰视满布横梁的天花。这房间n年前是谁的睡房呢?老妈静悄悄地闪进房内突然开腔。
妈:明天你去一下医院认尸,接着去生死注册处领取老爸的死亡证。今晚没饭开,叫外卖,你想吃什么?
我已被悄然而至的母亲那犹如女高音的嗓门吓至僵硬躺在床上,双脚半挂在床缘下。自小就被老爸说我心血少,听到打雷闪电都会瑟缩到墙角,然后浑身发抖泪流满面,像个缩头乌龟,像个没胆匪类。这是我的自小的到长大的宿命。读高中一时还要老妈护送我往返不到半小时路程的学校。被班中的男女同学在背后嘲笑为“裙脚仔”。躲在母亲裙脚下的窝囊废。高中三毕业都没有任何女性朋友点头答应我的约会。
我怕黑怕鬼怕打雷闪电怕黑暗的拐弯处,但绝对不怕约会女生去看恐怖片去玩地狱过山车和偷看裙底春色。到目前依然是处男一名的宅男,幸好还没需要戴眼镜的地步。验眼医师递上我的近视度为左眼五十右眼五十。这是尚佳的视力,能窥见两公里外小晶在公众运动场里缓跑的马尾在空中摇曳生姿的姿势。
我:朱投兵这名字是谁改的?
妈:你爸改的。
我:朱投兵跟猪头炳有什么区别?
妈:基本上没有!那到底你想吃什么?
我:干炒牛河,罗宋汤和星洲炒米。炒米你帮忙吃一半可以吗?
妈:可以。
老妈转身像鬼影,无声无色飘离又叫书房的睡房。房门当然像鬼片中那种发出让人鸡皮疙瘩毛细管竖起的吱吱吱的声浪。持续瞪着天花板上排第三的那条横梁,梁上被我完美无缺的视力看到曾被绳索勒住的痕迹。这道痕迹是否洛丽塔上吊时留下的死亡印记。想着想着就本来想睡的意欲从始被摧毁。站在床上伸出双手希望能触到横梁底部,但这种体型的我,既没有被鬼掹脚阿凡达的185公分,也没有小丽那动人的长腿。弹床这类运动是需要平衡力的,我睡的这铺床不是弹床,但反弹力度还是能够把我抛离床的范围掉到旧式长条型的木板地上。老妈像闪电侠般瞬速就站在我面前
妈:睡觉都能滚下床的人,耳水可能有问题,明天认尸后顺便去看看耳吧!
我滚回床上没有作答。老妈又闪离房间。
我:挂墙上爷爷与洛丽塔的照片可不可以拿下放到储物间里的纸皮箱里呢?
妈:好。我每次走经这照片时都有被他老人家瞅着屁股跟着我的异样感觉。他的小老婆什么阿塔更猛,目露凶光紧盯着人家的小蛮腰…
我:坐言起行吧,老妈!
妈:嗯!立马办妥。
我:头七是不是回魂夜?
妈:是。那天约了八婆团打通宵麻将。你呢?一个人待家里?你想一夜白发像老爸啊?
我:那我去同学家里打机打通宵吧!
妈:那老爸回来谁招呼他呐?
我挠着那把像乱草的黑发,一脸茫然,不知怎回答这条难题。
妈:你必须留在家里守夜的。我会备好香烛油鸡卤味九大鬼给你老爸享用的了。
我:地上要铺上灰,好等老爸回来有迹可寻吗?
妈:这个你不用担心的了。老妈在这方面经验老到,我爸妈过世时我都做足功夫的了。最重要是你留在这里看守大本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