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凭借手机铃声迅速地找到了乔师傅的座位。
咖啡馆里,两人面前都放着橙汁。
钟汀先开口简单自我介绍了一下, 然后郑重为她给乔师傅带来的麻烦表示歉意,随后又表达了感激之情。没等乔师傅问,她就把自己网约车软件上的行程截图给他看,以证明自己确实就是他要找的人。
老乔在确认无误后, 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一个首饰盒,老乐媳妇儿把她那只宝蓝色天鹅绒的首饰盒贡献了出来。
拿盒子的过程中,老乔的手一直在抖, “小钟,你看一看。”
钟汀打开首饰盒, 看到了那枚硕大的鸽子蛋。
她坐在临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窗折射进来, 戒指的光亮闪得她那2.0的左眼有些疼。
她想起以前同路肖维说过自己想要一枚能把自己手指坠骨折的戒指,这个戒指并不足以让自己的手骨折。
“真是太谢谢您啦。给您添了这么大麻烦。”
“应该的,拾金不昧是我们应该做的。而且我是一个党员。”
钟汀把自己准备的礼物和一封感谢信拿出来, “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这怎么行?”
在几番拉锯战之后,老乔终于勉强收下了。
两人即将告别的时候,钟汀突然想起来,“乔叔,能不能请您不要向媒体透露我的个人信息。”
乔师傅很爽快地答应了,他和钟汀都对舆论的风向和力量缺乏认知,并不是他们想怎样就怎样。
钟汀告别了乔师傅,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手边她觉得十分不踏实。
她把路肖维从黑名单里拉出来,然后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打到第五次的时候依然无人接听。她想他应该在开会或者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忙,设置了静音,就在她准备开车回学校的时候,那个电话又打了回来。
“你舌头没事儿吧。”
“感谢你牙下留情。”
“你接下来一个小时在公司吗?”
路肖维并未直接回答,“你问这个干嘛?”
戒指的新闻你肯定看到了,我今天取回来了,你现在要在的话,我给你送过去。不好意思,拖了这么多天,让你产生了不必要的误会,真是不好意思。”
“你戴着合适吗?”
“我就不戴了,这样你送给别人会更好些。”
“可那刻着你的名字。”
“换个戒托就好了。”钟汀并未看戒指内的刻字。
“你不是说你想要一枚鸽子蛋吗?”
钟汀当时只是说着玩的,不过那时他如果真送给她,她或许喜极而泣也说不定。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她看了那枚戒指,很大很闪,她一个无产阶级不宜戴这样的戒指,她还要洗菜做饭打字呢,住在一居的出租屋里,戴这样的一枚戒指,绝对是安全隐患。
“我当时是说着玩的,再说我怎么能收别人这么贵重的礼物呢?”
“我在你心里,就是别人?”
钟汀沉默。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不是爱人,不是友人,不就是彼此的别人吗?
“哪有送出去的礼物收回来的道理?”
“哪有离婚了还送戒指的道理?”
“我补给你的。”
钟汀噗嗤一乐,“哪有这么算的,就好比你去吃火锅,你都吃完了从店里回到家了,店老板突然打电话要送你一盘毛肚当涮料,你说这还能要么?毛肚确实好,可是已经没锅子涮了。过去的就过去了吧”
她不能要戒指,倒不是她不为钱财所动,钻戒也晃得她心跳加速,但是她不可能抱着那枚钻戒陷在与路肖维的回忆里过日子,她还得往前看。
路肖维的话堵在嘴里说不出来,可能是他舌头的问题,“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权当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了。”
“你心意我领了,我真不能要。不管什么日子,我都不能收这个戒指。”
“你要看那枚戒指不顺眼,卖了也行。”
钟汀狠了狠心,“你要不拿,我就还给你们家老爷子了。”
路肖维想问钟汀这是要彻底同他划清界限了吗,可那句话他并没问出口,“既然你不收,我也不勉强。我现在不方便,今天下班我去找你拿,你看怎么样?”
听那边不回答,他又说道,“昨天既然已经说开了,我就不会再对你做什么。况且我舌头还没好,你的牙可真够硬的。”他舌头上还有她的牙印儿,那两颗虎牙可够尖的,她还是没用全力,否则非把他舌头给咬断了不可。
钟汀犹疑了一下,“我到你公司,你到门口拿一下就行。”她虽然知道路肖维很忙,但这个大忙人既然有时间接自己电话,那么应该也有时间下楼拿个东西吧。
那边的声音突然变急了,“钟汀,我这边有事儿,下班我去接你。再见。”
钟汀看着挂断的通话页面叹了口气。
周五下午钟汀照常有课,这节课孔泽没来。
钟汀的包放在讲台上,包里放着那枚钻戒,虽然不出意外总会安然无恙,但不知为什么她的心总是一跳一跳的。
课间,她站在讲台上看教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