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我抬起沉重的眼皮看过去。
是沈听雨,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只碗。
沈听雨走了过来,“怎么样,好点没有?”
“谢谢。”我的声音沙哑至极,许是太久没有喝过水。
我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没有半分波动。
沈听雨端着碗,轻轻搅动着,“来,既然醒了就把这个喝了,你的伤我已经包扎了,修养几日,就会慢慢转好的。”
我怔怔地望着他,心想:他可真是一个好大夫。
继而又轻嘲了声,可我却不是一个乖巧的病人啊。
我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接过碗。
谁知他竟手一缩,收了回去,我有些疑惑,皱了皱眉抬起头。
“你还有伤,我喂你吧。”
我也没有跟他客气,一口一口嘬着药,苦涩的味道顺着喉咙直到胃里,久久未散。
他慢慢吞吞的喂,碗中的药才喝了一半,我觉得有些慢,看着碗里黑沉沉的药汁,蹙了蹙眉。
沈听雨竟以为我怕苦,还试图安抚我,“良药苦口,而且你的伤,也只有这种味道不讨好的药能治。”
那一瞬我居然在他眼中看到了心疼。
啧,果然真不愧是当大夫的,悲天悯人,连我这样的人都能同情得起来。
我怔了一瞬,又瞥了他一眼。
他耐心地慢慢喂我喝药,而后拿出一个纸包。
我看着他打开了纸包,里面居然是......蜜饯?
我呆愣了,我从来没有吃过这种甜甜的零嘴。
从前在孤儿院,是没有这种好东西的,别说吃,就是见都没见过。
虽然到了这里见得多,可一次也没尝过。
“吃了蜜饯,就不苦了。”
其实我有点想笑,这哄孩子吃药一样的方法,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但我还是接过,塞进嘴里。
甜丝丝的糖衣融化在口腔,里面是略微有些硬的果肉。
我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异样,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温柔有些不明白,我抬起头紧盯着他。
被我灼热的目光注视着,沈听雨有些不自在,脸上飘起一丝红晕。
他又变回了那个纯情的少年。
可是他忘了,我根本就不怕吃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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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病床上躺了近半月,身上的伤总算开始好转。
夜深人静,虽然沈听雨嘱咐我不要随意下床,但我只是假意应承下来,并没有打算听他的话。
待他一走,我就翻身下床,不慎触碰到未愈合的伤口,又是一阵猛疼。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我穿好衣服就出了门。
天上乌云层层密布,今天没有月光。
这一回我没有灯笼照明,所以只能摸着黑走路。
循着记忆走,我推开了腐朽的大门。
我摸着土,挖出了那个装着碎片的盒子。
我的双手已经麻木,许是伤口不允许我如此折腾,我刚站起来,便觉得一阵眩晕。
后来,再醒过来就是熟悉的床。
和一张熟悉的蕴着怒火的脸。
是风嘉祺。
我急忙翻起被褥,没有?
我顿时心慌了,昨天夜里我昏迷后,他是不是看到了那个盒子?
那......那个盒子是不是在他手里?
“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把自己折腾死了,就可以到地府去向我母妃赔罪?”
我低下头,神情有些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