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忍下喉咙中的呕吐感。
“你去哪了?”风嘉祺看着我,眼眸里带着丝丝凉意。
我下意识的哆嗦了,想开口,喉咙却沙哑无比,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怎么?到本殿下面前就哑巴了”他忽然凑近,用手掐起我的下巴,力道之大,似乎要捏碎一般。
我看着那张让我夜夜难眠的脸,张了张嘴。
“你什么眼神。”风嘉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松开了手,从怀里掏出手帕擦了擦手,面上一片厌恶,好像触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这样的眼神刺痛了我的心,更是觉得手脚冰凉,这更让我清醒的认识到,这些日子的亲密都是假的。
无论是他“随手”给我买的蜜饯,或是教我骑马时在我身后的低笑......都是假的。
“我......”我艰难的吐出一个音节,心里一阵狂喜。
我竟然在他面前能够发出声音了!
风嘉祺斜倪了我一眼,脸色更加阴沉:“不装哑巴了?说,是谁派你来的?”
他的手拿起对面架子上的人皮,伸出手摸了一下,淡淡道:“这皮子有些老了,本殿下恰好需要一张新皮做一把扇子......”
说着,若有所指的看了我一眼。
很奇怪的是,刚才我明明心中慌张惶恐着,这一刻却平静了下来,就好像一个被判了死刑的罪犯终于等到了刀落的那一刻。
太多太多话想要告诉他,纷涌至嘴边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的舌头打结了一般,越是想要解释越是组织不了言语。
“看来不让你吃吃苦头,你是不会说实话了。”风嘉祺挥了挥手,他身旁的小太监连忙给他递过去一把小刀。
他看着我纤细的手腕,笑道:“阿宁,我听说用人的血滋养花朵,会长的特别茂盛,也不知是真是假。”
他叫我阿宁,让我恍惚了一瞬。
曾几何时,在他还是个孩童的时候,便是这么叫我的,
他的话音刚落,我只觉手腕上一痛,鲜血顺着手腕汩汩而下。
他将我推开,对旁边的人命令:“给本殿下将他的皮一块一块剥下来......反正他这个人全身上下都披着一层假皮......”
他的声音很重,我几乎能听出他在咬牙切齿:“本殿下倒要看看,他这层皮下面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我的四肢被分开缚在了刑墙上。
我想这里一定有着无数的鬼魂,因为这面墙上斑驳层叠的鲜血让人看得浑身发凉。
很快我的鲜血也会沾染到上面。
他们很有技巧性地挑开了我的皮肉,我呆呆地看着,觉得这些人出宫后可以去屠宰场做个屠户,因为刀法真是太精妙了。
风嘉祺抬手示意他们暂停,冷冷地道:“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
我想说,可是除了简单的几个字,我仍然难以开口。
“还真是忠心耿耿替你的主人守口如瓶啊......”他再次挥了挥手,有些残酷地道:“继续吧。”
我看见一块两寸长的皮囊被扔到地上,发出粘重的啪嗒一声,那鲜血淋漓的模样让我有一丝头晕目眩,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停下。”风嘉祺突然道:“这种方式确实有些恶心了,也不够疼,给本殿下再换种方式拷问。”
等他们拿出拶刑的道具后我竟然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原来“容嬷嬷”的刑罚是真实存在的啊。
我只笑了一瞬,很快便笑不出来了。
因为真的是太疼了,一根根竹签刺入指尖,十指连心,比剜下一层皮肉更加疼痛。
我的口中忍不住溢出低哑的痛吟。
我咬破了自己的舌头,鲜血顺着我的唇角淌出。
“殿下!他想要自尽!”给我上刑的人立刻向风嘉祺打报告。
我发誓我当时真的没想什么咬舌自尽,只是别的地方太疼了,我想转移一下注意。
我感觉到面前掠起了一阵风,随即下巴便被人狠狠地掐住,“想死?!没那么容易!”
“小......殿下,奴才从来没有......想过背叛你......”
我抬起头,满眼苦涩,趁他要将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料塞入我的口中之前,终于艰难地吐出了我想说的话。
“呵......终于受不了了?不过......你觉得本殿下会相信你说的话?”风嘉祺扫了我一眼,嗤笑一声。
我的舌头很疼,浑身都疼,但是都敌不过最疼的那个地方。
早知道咬舌并不能转移疼痛还会加剧疼痛我就不咬了,或者干脆在咬得狠一点。
一旦开口,后面的话顺畅了不少,我强忍着舌头的疼痛,不太利索地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见他仍旧不为所动的样子,我继续艰难地道:“殿下若是不信......可以在奴才的身、身上......找到一张刘尚书的手书......”
他将手探入我怀中,僵了一下,又立刻退了出去,“本殿下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在上面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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