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久矣四个字,甚得容帝的意。
在场的官员哪一个不是官场上的老狐狸,见这浔阳小诸葛的话说到了容帝的心坎,自然应和,“秦小姐说的有理!”
秦蓁吐掉嘴里的核,伸手拿了块糕点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待将那甜味锁在了自己的嘴里,才不声不响道,“要是秦蓁没记错,那秦统领,为秦小姐的父亲,对于父亲直称其名,是否有不孝之嫌?”
秦筝没成想这太子妃居然是个吹毛求疵之人,当下踱步到了她面前,“爹爹是关起门来的称呼,我如今是在容国的朝堂之上,自然是要说个大人们都听得懂的名字。”
秦蓁哦了声,反问,“秦蓁倒是第一次见见到父母兄弟姐妹,是得需要关起门来才能说的关系,秦统领的名号何人不知?秦小姐多此一举了。”
不等秦筝反驳,秦蓁缓缓站了起来,“且秦小姐先前所说几点,本就不可厚非,这都是世人都知道的事,再强调几分,倒是没意思了。”
秦筝算是知道这太子妃是来干嘛的了,这摆明了是来拆她台的。
是为了在容帝面前获得好印象?还是多得些赏赐?
秦蓁不知她心中想法,只在殿内走上几分,却转身半跪了下来,“秦蓁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容权皱了眉,当着众人的面只好摆手道,“太子妃但说无妨。”
秦蓁抬头,眨巴眨巴眼睛,“叔父可得保证,等秦蓁说完,不会降秦蓁的罪才是。”
“朕答应你便是,还不快说。”
秦蓁得了容权的保证,悠哉悠哉的站了起来,将跟前的秦筝打量了个遍,光是说这几句,就能够糊弄到容帝,倒是不知道该说容帝傻还是浔阳小诸葛的名号太过好用,竟是这么容易就让人钻了空子。
“秦小姐所说,现在无论寻个从元国来的百姓,怕是也能说出来,不过秦蓁对于秦小姐最后的断言,却是此心存疑虑。”
秦蓁此话一出,众人倒是哗然。
这太子妃怕是不想要自己的小命的了,那浔阳小诸葛说了一堆的废话,也就最后一句话有些许用处,可她竟是说此话有疑虑。
不出意外的看到容帝冷了脸,秦蓁咽了咽口水,自己的小命重要,可解决眼前这胡说八道的人,也同样重要。
“秦小姐方才说,元国新帝将元国基业毁于一旦,这是秦蓁不同意的第一点。”
“一国繁荣昌盛,并非由两人成就,正如秦小姐所说,新帝的确抄了二人的家,可那是小家,并不是元国整个江山,若元国如此易折,也不会鼎力这么多年。”
秦蓁自殿前缓缓走到了门口,随后又折了回来,她的语速不紧不慢,声音却是清脆好听,整个大殿安静不已,独独只有她的声音响彻,“秦蓁不同意的第二点,是秦小姐所说,新帝手段凌厉,百姓苦不堪言。”
她做了个深呼吸,脑中闪过了秦湘早上和她报告的消息,面上如往常平静,可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嘲讽,“一代君王一代臣,新帝登基本就是大事,新帝更是不受宠的三皇子,他手段凌厉,却是为了培养自己的人马,待稳定之后,各方形势便会缓解,到那时,怕是还不定会是如何情况。”
金盛解越听,眉皱的越深,尖着嗓子道,“太子妃这是认为,元国还是会将我们容国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
秦蓁呵呵笑了两声,她说的清清楚楚,也分析给他们听了,可他一句话,却是要将众人引到别的地方去,她才不能受这个委屈。
“金大人此言差矣,秦蓁不过是分析了当下局势,人不可妄自菲薄长他人志气,可也有人曾言,人贵在有自知之明,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若是一昧的乐观,怕是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金盛解蓦然冷脸:“太子妃此话何意?”
何意?
秦蓁眨了眨眼,很是无辜,她都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这金大人怎么还是不明白呢?也不知为何容帝会选如此愚蠢的人步步高升。
“秦蓁不过是想说,在做任何事之前,还得细细思量才是,不然到时候有什么意外出现,定会追悔莫及。”
她回头看到容权的脸都绿了,却还是装作没看到道,“秦蓁斗胆所言,不过是希望叔父切莫因为旁人的一两句话便做重大决定,而且叔父刚刚说过,不会与秦蓁计较的。”
那俏丽的女子仰头看着帝王,目光无所畏惧,侧脸精致妩媚,几人不过抬头看了一眼,竟是移不开眼了。
容成祉皱紧了眉,上前握住了对方的手,“叔父,阿蓁平时日便喜欢胡言乱语,还请叔父不要放在心上。”
“太子这话倒是错了,”严赫坐在左下方,伸手抚着自己的胡子,“太子妃先前所言,字字包含逻辑,所有推测都很是有理,元国新帝百里霁不是个简单的人,他既然能够稳定心性安安稳稳在秦府待上那么几年,伺机而动一举拿下元国地位,说明此人不容小觑,我们切不可因为当下情景便妄言。”
秦筝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这老不死的是在说她妄言是吗?
不得她解释,穆勒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站了起来,“微臣也觉得太子妃所言甚是有道理,能将如今的局势看的如此清楚,太子妃倒不是一般的人物,我们容国有太子妃,是容国的荣幸。”
严赫替她说话,在秦蓁意料之中,可穆勒此番话,倒是让她不对不转头看他。
听说穆勒统领不爱说话,看他今日开口便是一大段,秦蓁着实受宠若惊。
容权不是昏君,不是听得几句好话就摸不着北的人,他自然知道秦蓁说的有道理,可不知为何,原先浔阳小诸葛到来的喜悦,此刻却是退的一干二净。
他伸手摆了摆,“爱卿们多虑了,朕自然也觉得太子妃所言有理,但小诸葛此番话也无不道理,那元国,迟早会是容国的!”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匆匆下跪,高声喊道。
秦蓁被几人声音大的一吓,忍不住双腿就要下去,身侧之人却是用他的膝盖顶着她的,让她看起来与众人一同给容权行礼,可实际上她不过就是靠在容成祉身上罢了。
秦筝见几人都选择站在那太子妃一方,忍不住抬头朝着容权身后的方向看了看,咬牙道,“太子妃对元国如此熟悉,秦筝斗胆问一句,你可是还心系元国?”
秦蓁微微挑眉,此人若是百里霁派来的,那未免太过愚蠢,此人若是旁人派来的,来之前定是没有好好了解过她。
用身份来让她与旁人生出嫌隙,倒是和容非晚有的一拼。
秦蓁正色,却是步步逼近那盗用她的名号的人,“秦蓁生在元国,父母皆是元国人,我自然也是元国人,在元国眼里,我不过是元国众多普通人中的一个,可在我眼里,元国是原先的我的全部,我自是要好好了解我的全部,如此才能守护它不被他人伤害。”
她顿了顿,却是回头看了眼容成祉,“如今我嫁给了殿下,是容国的太子妃,元国早已经没有任何我留恋的人或物,此后,殿下便是我的全部,我会一如往昔,好好爱护,秦蓁倒是不知,秦小姐一句心系元国,是从何而来?”
几人听秦蓁短短几句,却很是沸腾,当下道,“太子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秦筝被她逼退,骇于对方的气势,说话竟是结巴起来,“我……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太子妃何必认真?”
“何必认真?”秦蓁冷笑两分,“秦小姐此刻所站,是容国的大殿,你的四周,是容国的百官,你的面前,更是容帝,你竟是让我不要认真?”
秦筝无言以对,却是径直到了容权的跟前,“皇上,秦筝不知道容国的待客之道竟是这样的,若是如此,秦筝倒是希望自己从未踏进来过。”
秦蓁在内心嘲讽的道了句幼稚,说不过自己却只能跟别人告状的行径,无论是放在原来的她,还是现在的她身上,都是做不出来的。
容权随意的摆了摆手,内心却是莫名起了一股烦躁,“太子妃也不过是认真了些,还请小诸葛多担待一些。”
他言语之中并无半分对秦蓁的责怪,秦筝又哪里不知。
只好暗自将亏闷声吃了。
回去的路上,容成祉见小丫头的眉都快拧成一股绳,无奈的伸手一把将人揽了过来。
秦蓁原本在想事情,等到她反应过来时,自己竟是整个人都陷在对方的怀里,更是坐在了对方的tui上,当下结巴道:“殿下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