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懊恼地想着方才过于着急了,想着是个机会就将媚药下入锅内,太子饮用后时辰刚刚好。虽说还有一个时辰才能逐渐见效,若方才这名女官饮用了茶水,发作时也刚好在太子身边,那后果不堪设想。
她趴在那里慌乱的想,如今只有期盼梁竹音速速前去为殿下安置,顺便帮她带个话,说有事要禀告殿下。等她与殿下顺利秉烛夜谈,便没有她什么事了。只是她也没机会沐浴,到时只得将嬷嬷传授的秘术加倍用使出迷惑太子,但愿能一切顺利。
“那我上值顺便命宫人为你送汤婆子与月事带,你先去躺着吧。”梁竹音见时候差不多了,将桌上放温的茶水一口饮尽,煮好的茶分成两份放在托盘内,想着卫恒定然会在正院守夜,也算是回了人情。
“大人,奴家有要事禀告太子殿下,还望大人帮我。”莹莹努力掩去眼中的惊恐,揉着腹部起身,一脸痛苦地说道。
梁竹音转身看向她,不解地问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待明日找机会再说也是一样。”
“明日上路,人多嘴杂,我如今这样如何说得?”莹莹一脸乞求地看着她。
梁竹音略沉吟,想必她为了自保,说一些主家与萧绎棠利益相关的事祈求保住性命,白日里的确也不方便。
“行,我会斟酌着禀告殿下。”
“多谢大人。”
小路子送走梁竹音后,看了一眼莹莹,总觉得她心机颇深,盘算着什么,但却又找不到错处。
卫恒将鸣镝交给萧绎棠,担忧地问道:“师兄,快马跑至定西郡,怎么也要三四日,我还是不放心。”
“我身边有暗卫保护,况且七八日后到达定西,入眼皆是虚假,有甚可看?”他盘算着嘱咐道:“你每日跟随在我的马车旁,就说我身体不适,不得打扰。徐坚是自己人,自然明白其中的含义。左右往后路过之处皆为郡县,那些七八品官,不见也实属正常。”
卫恒只得应诺,“那让小路子跟随,我心里也踏实。”
萧绎棠瞪视他,“我是吃不得苦的人?”训斥他的同时不忘给他一记爆栗,“让一个不会骑马的阉人跟随我去,亏你想得出来。”
卫恒见他入宫以后,第一次像在书院时这般平易近人,嘿嘿一笑,辩解道:“我这不是担心你……”他眼中突然一亮,视线越过萧绎棠看向他身后的方向,柔声说道:“师兄,我今日取了一些泉水交给梁司寝,这不,她端着好茶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精彩不容错过,嘿嘿嘿~
第18章 中计
萧绎棠转身看去,见梁竹音依旧身着宫装,端着托盘向他们走来。
“殿下万安。”梁竹音缓缓行了一个宫礼,又向卫恒点了点头。
她见萧绎棠看向茶壶,顺势说道:“这是臣用卫大人赠予山泉水煮的茶。”
“经你之手煮的茶,必是一顶一的口感。”卫恒欢喜地搓了搓手,猛然想起萧绎棠还未说话,只得悻悻收声。
梁竹音想着帮卫恒打破尴尬的场面,看了一眼萧绎棠,回禀道:“殿下,臣有事禀告。”
“唔,进来说。”萧绎棠眸色微沉,并未再说其他,负手回了正堂。
“诺。”
因萧绎棠未发话,卫恒看着梁竹音托盘内的茶壶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只得干看着她一同端了进去。
“殿下,莹莹要求见您,说有要事禀告。”梁竹音将托盘放置在桌上,习惯性为萧绎棠斟了一杯茶。
萧绎棠端起茶饮了一口,想了想说道:“着人将她唤来。”
梁竹音应是,唤来一名宫人传达了指令。回来后见他再无应答,又不愿戳在他眼前等着他找事,赶忙行了一个宫礼:“若殿下无事,臣这就去为殿下准备安置。”
萧绎棠指着茶壶,示意她再斟一杯茶,径自走至书案后落座,开始审阅邸报。
梁竹音只得照做,见他再无要求便福了福,快速布置着寝室。
她先将床榻上面的被褥收起,放置在隔间内。再将萧绎棠惯用的锦衾,从雕琢繁复花纹的檀木箱笼中拿出,按照寝殿的标准归置妥帖。
打开衣物的箱笼,看着层层叠叠精致的衣袍,她习惯性地抠着手指,思忖着萧绎棠明日换哪件衣物。思来想去,即便不愿意与他过话,还是多问一句为好,免得他明日一早大发雷霆。
她睃了一眼正堂西侧间内那奋笔疾书的侧脸,抿抿唇,还是选择先将香炉内添了香,窗屉放了下来,全部收拾妥当后才向西侧间走去。心中暗自庆幸有小路子在,至少她不用服侍萧绎棠盥洗和出恭。
“殿下,臣不知您明日着公服还是常服,请您的示下。”
萧绎棠并未停笔,随口说道:“着常服。”
梁竹音应是,抬眸正好对上他的视线,见他诧异地打量了自己两眼,嘲讽地说:“还有几日才到达定西,你若病了那便自生自灭罢。”
这人竟然还生出诅咒人的毛病,梁竹音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是有些烫……她这才觉出一丝燥热,想着回去后喝些热水早早歇息应该无碍。
“多谢殿下提醒,臣这就去为您准备明日的穿戴。”她快步离开了西侧间。
路过正堂门前,刚好听到了敲门声。她转头看向萧绎棠,见他看了过来并无异议,便将门打开,将身着披风的莹莹迎了进来。
“臣告退。”她在莹莹充满探究和担忧的目光中关上了门。
莹莹走至书案前,娇媚地下拜,“莹莹参见殿下。”顺势打量端坐在书案后的萧绎棠,他品貌非凡,仪态翩翩的样子令人看了心旌摇曳,只想着多看几眼。
“有话直说罢。”萧绎棠并未看她,凝神书写上报父皇所用的平安折,想着过几日需要赶路,更没有时间再写。
莹莹只得提裙下跪,叩首道:“殿下,莹莹知晓您因奴是魏綦的人,才不愿亲近。对于奴来说,寻得殿下这般好的归宿,定是要忠心耿耿绝不敢生有二心。”她见萧绎棠神色依旧如常,只得进一步说道:“奴在魏府时曾经听得,皇后娘娘与魏綦通信甚密。”
萧绎棠嗤笑一声,“节度使乃是母后妹婿,通信往来再平常不过。”他不动声色地引导着莹莹往下说。
“并不是,三月前,信使始终保持三日一封信的频率。”莹莹焦急地说道。
萧绎棠神色一动,三月前,那不是定西出事之时么。若是故事制造定西出事,皇后顺势推举魏綦前去平叛,顺便将定西也划归至他的管辖地,那么,对于皇后与宣王的势力将会是个不小的助益。
由此可见,此番前去定西,皇后一党定然不会让他查到蛛丝马迹,皆在他意料之中。难怪魏綦得知他要前去定西时面色如常,想必是早有布置,想着他一名无根无基的太子,身边无时无刻围绕着一群大小官员,还能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