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霏霏本就长得好看,像是玉石雕出来的可人儿,我见犹怜,如今这一副饱受疼爱过的模样,更是说不出的勾人,魏行可不敢放她在外头乱走。
“那是殿下在用的,我怎么可以……”云霏霏摇头。
魏行恨不得自己亲自进去伺候太子,催促道:“快进去,殿下晚上被四皇子折腾得不轻,本来就累着,刚刚又喝了安神汤,这会儿肯定困得要命,别在这儿磨磨蹭蹭。”
云霏霏不敢让陆骁等太久,只能按魏行的话做。
陆骁大概是真的困了,云霏霏回去时他早就睡下。
刚换下来的寝衣不是直接挂在屏风上,而是整整齐齐的迭在桌边的矮几上,要不是陆骁刻意翻了面再迭,云霏霏都要以为那是干净的。
云霏霏头一次看到会自己迭衣服的主子,哪怕她以前只是个庶女,这些事也都是有下人伺候的。
陆骁睡觉时很安静,不会翻身,甚至连手脚动一下都不会,就像他的人一样,自律克己,完美得挑不出一点毛病。
……也像是将自己全身都捆上锁链。
卯时一到,云霏霏就来到榻边叫醒陆骁,伺候他更衣。
昨夜的愤怒似乎没有因为睡了一觉就消失,陆骁浑身流露着冷冽瘆人的气势,云霏霏下意识屏息。
“待会儿让魏行进来,孤有事交待他。”陆骁面无表情地掀开锦被,起身离开床榻,他面色极冷,低沉嗓音却透着一股倦懒的哑意。
云霏霏原本已经忘了昨晚那个荒唐诡异的梦,听到他的声音,不知为何就想了起来,脸不受控的红了起来。
她局促地低下头去,这一低头,脸颊简直像有火在烧。
寝衣单薄,隐可见巨龙飞腾之姿,身形伟岸,气势夺人,比上次见到时还要吓人百倍。
“奴奴奴奴、奴婢这就去叫魏公公。”
云霏霏脸红着,心里像是揣着只兔子一般跳个不停,结结巴巴的福身退下。
陆骁看着落荒而逃的娇影,微微一愣,后知后觉明白过来。
心里暴躁了一整晚的野兽一下就被安抚下来。
陆骁自顾自的褪下寝衣,慢条斯理取过玉白蟒袍换上。
他的心情似乎很好,嘴角抿成浅淡的弧度,脸上虽然没有明显的笑意,眼角眉梢却都透着浓浓的愉悦。
第11章掩在掌心下的脸庞因为嫉……
东宫一早就热闹非凡,云霏霏却值班时间一结束就躲回自己房里。
屋里只有她一个人睡,被褥又极为温暖,云霏霏很快就睡下,却睡没多久就再一次被噩梦吓醒,醒来时泪流满面。
云霏霏疲惫地抹了抹脸,她以为昨天自己做了那个诡异的梦之后,就不会再梦见自己死去,没想到一切都没变。
云霏霏醒来时已过子时,四皇子和太子早就离开东宫。
她打理好自己,填饱肚子,便去到典膳厨打探李之情况。
昨晚李之在梦里虽然拿刀着追自己,但都说梦和现实是相反的,云霏霏觉得李之肯定出事了。
“李之?”
云霏霏找到每次李之送膳时,都会帮他提食盒的小太监秦九。
秦九生了张和气的圆脸,脾气也很温和,听到云霏霏打探李之的消息也不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她。
“那天李之打碎了刘公公的碗之后,刘公公大发雷霆将他赶出东宫了。”
云霏霏心瞬间沉了下去,追问秦九:“那小公公可知李之离开东宫前可有、可有……”她顿了下,仔细地斟酌用词:“可有受伤?”
秦九不知想到什么,脸色苍白,眼中浮现恐惧,
云霏霏心脏跟着紧缩了下,突然有些不安。
秦九一脸惊恐,心有余悸地说:“听说挨了二十个板子后就剩一口气了。”
云霏霏心脏狠狠揪了一下,脸色也微微发白。
她继续跟秦九打探李之的下落,问他李之被赶出东宫后去了哪,秦九却始终摇头,完全不知李之的去向。
云霏霏又向其他人打探李之,那些小太监也是一问三不知。
所有人都知道李之出事了,但没人知道他的去向跟死活。
云霏霏早就知道在这皇城,他们这些奴婢的性命在一些人眼里不过草芥,死就死了,但真正遇到时还是难以接受。
进宫后,李之给了云霏霏很多帮助,就算别人不在乎他的死活,云霏霏却没有办法轻易放下,也不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怎么了?”
云霏霏心不在焉的太明显,就连夜里伺候陆骁更衣沐浴都没什么表情,和昨日的脸红心跳、紧张不安相去甚远,也不怪陆骁一下就察觉。
听到陆骁的问话,云霏霏终于回过神来,惴惴不安地福了福身:“回殿下,奴婢没事。”
陆骁此时已经褪去外袍、中衣,就剩一条长裤在身,他明明赤着胳膊,云霏霏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没事才怪。
陆骁薄唇紧抿,俊美昳丽的面庞上看不出一丝多余的神情,周身的寒气却能冻得人直发抖。
他没忘记昨天夜里将人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含着小姑娘甜软的唇瓣亲吻时,她嘴中居然呢喃其他男人的名字。
李之。
李之!!
陆骁蓦地握紧拳头,面无表情看着她:“抬头看着孤,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太子的声音与平时无异,听不出情绪,云霏霏心尖却莫名颤抖了下。
这位难伺候的太子殿下到底又在生什么气?
云霏霏抿了抿唇,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陆骁,今天她明明做得很好,没犯一点错,不像昨天那样错误百出。
难不成太子喜欢她犯错不成?
或许是因为李之生死不明,又或是她每天都饱受噩梦折磨,梦里温柔的陆骁与眼前阴晴不定的太子,还判若两人的关系,一股无法解释的委屈,突然就从云霏霏心底深处涌了出来。
她缓缓抬头望向陆骁,清透干净的眸子微微泛红,似浸了水雾一般,清纯又无辜,轻易就让人生出某种保护的欲望,想将她拥入怀中轻哄。
云霏霏低声道:“回殿下,奴婢没事。”
她心里委屈,声音不自觉带着点小鼻音,软糯糯的,像是裹了蜜的绵糖,明明语调毫无波动,再正经严肃不过,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成了撒娇。
陆骁紧握的手指忽地一放,脸虽然还板着,声音却明显放柔下来:“罢了……继续。”
云霏霏这下更觉得太子莫名其妙了。
她低下头,打算继续未完的动作,这才发现陆骁全身上下就剩一件长裤。
云霏霏抬到一半的手僵在半空,耳根子不争气的发烫,双颊微粉。
她盯着自己的脚尖,根本不敢看眼前的光景,绵绵小手一股作气搭上裤头。
被伺候的陆骁倒是十分自在,若无其事地踢开它,迈开长腿往净室走去。
陆骁知道李之是谁,他一直都知道。
自然也知道云霏霏这般媚骨天成的尤物,为何能平安无事的在掖庭局里待了大半年,没被任何人欺负染指,最后又平平安安的进到东宫,去到外院当洒扫。
云霏霏进宫之后就一直被人在暗中护着,那人还将她护得好好的,几乎半点委屈、半点亏都没受过、吃过。
她最需要人护着的时候,那人一直待在她身边。
所以她心里有所牵挂实属正常。
所以她不止梦到了那人,还因为那人生死不明,一整晚失魂落魄。
……她那么怕自己,连正眼都不敢瞧,却对那人牵肠挂肚,魂不守舍。
她根本不知道那人前世是如何待她!
陆骁掬了一捧清水泼在脸上,温热的水珠顺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庞往下淌,湿润的眼睫跟着轻轻`颤`了下。
掩在掌心下的脸庞因为嫉妒,微微扭曲狰狞。
陆骁自幼习武,师从御林军统领,骑射武功都十分了得,臂膀强健有力,肌肉结实。
他两只手臂搭上浴桶边缘,长发披散在浴桶外,任由云霏霏伺候自己,云淡风轻的闭眼沉思。
澡巾柔软,云霏霏的指腹却比它更加的软,偶尔不小心掠过精壮结实的胸膛时,陆骁呼吸明显一滞,壁垒分明的腹肌也微微一僵。
云霏霏浑然不觉,心里还在琢磨着要怎么打探李之下落,连自己手落到哪儿了都不晓得。
陆骁一怔,猛地抬眼看她,呼吸沉重,逐渐紊乱。
她依然心不在焉,根本没发现自己正在擦的是什么。
陆骁漆黑的眼底弥漫着阴鸷。
云霏霏猝不及防对上他幽深暗沉的眸,心脏狠狠一颤,下意识想往后退开。
陆骁却猛地捉住她的手腕,拉入怀中。
“殿下!”云霏霏险些摔进浴桶,惊呼出声。
她想抽回手腕,却被握得更紧,腰抵在浴桶边缘,水花四溅。
明明暗暗的烛火下,男人黝黑的双眸深不见底,溅起的水珠从他俊美白皙的脸庞,顺着滑动的喉结滚滚而落。
陆骁起身凑近她,闻着她身上传来的熟悉的桂花香,哑着声呢喃:“知道怎么伺候人吗?”
两人鼻尖几乎相碰。
云霏霏瞪大眼,惊慌失措,语无伦次:“不不不不知道,奴奴奴奴婢不知道……”
想退开,男人的大手却强势地按住她的腰,将她死死扣在怀中动弹不得,滚`烫的呼吸落在她如花瓣般柔软的唇瓣上。
就像昨晚那个梦一样,两人紧紧相贴,不容拒绝。
他身上的水珠全落到她藕白色的宫女服上,浸了水的衣料贴在肌肤上,勾勒出她千娇百媚的窈窕身段。
云霏霏红了脸,雪脯起伏得快,想挣扎又不敢,就怕激怒男人。
陆骁大手沿着她宫衣上的花纹细细摩挲,声音喑哑:“无妨,孤可以教你。”
她酥腰纤细不盈一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