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没见到你,我以为你又不辞而别了。”
提起这个沈虞还生气呢。
本来昨晚两人各自一床被子睡得好好的,可他大半夜非要钻到她的被子和她紧贴着睡,她寻思着他身上有伤也就没言语什么,可他偏偏不老实身体一直乱动,还……幸好手还算是规矩!
可这样还是把沈虞气得够呛。
这男人就得挂在墙上才老实,伤成这样也不耽误他那些污浊的心思!
昨日两个人遇袭,直到如今也不知郭九和阿槿如何,沈虞是担心,昨晚几乎一夜没睡着……
她挣了挣,轻斥道:“殿下放手,有话好好说。”
李循迟疑了一下,还是放开她。
沈虞看了看他胸前的伤口,没挣开,才说道:“殿下为了我身受重伤,我还不至于那般没良心,把殿下一个人丢在这深山里头。”
再说啊,就算丢下又如何,你一个大男人自己还出不去了?
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沈虞才不信这男人会真的改了性情,别看他这会儿装得柔弱委屈,搞得她好像负心薄情一样,哼,谁知道说不准什么时候狐狸尾巴就露出来将她吃干抹净。
她举步就走。
李循跟着她走了两步,发现她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心中纳闷又郁闷,便皱眉道:“我不舒服。”
“那殿下就先回去吧,我还想自己一个人走走。”
李循额上的青筋抽了抽,“不行……不是我的意思是说这样不好,你一个女子大清早在外面,我不放心,万一李佑的人寻过来,你和我一起回去。”
“你管我?”沈虞瞪他。
虽然知道他话说的有道理,但是沈虞就是不喜欢他这命令的语气。
她不知道的是李循就喜欢看她气急瞪他恼他的模样,心中的不悦顿时便散了大半,又服帖了,他拉住她的手柔声道:“回去罢,我陪你一起走。”
还将身上的衣服解下来给沈虞披上,知道她会拒绝,就率先开口道:“你若不想穿,那我也不穿,咱们两个都冻着。”
沈虞就有些无奈,不过还是顺从地跟着他的脚步返回。
快入冬了,外面的天还是很冷的,李循受了重伤本来身体就虚弱,沈虞怕他再被风给吹病了。
但李循一直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奇怪的是这样冷的天,她穿得这样厚还是觉得冷,可是他把外衫脱了手还是很热。
李循察觉到沈虞的目光,轻歪头瞥她一眼,“看我作甚?”
哼!
沈虞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看四周的风景。
李循看着她气鼓鼓的侧脸,嘴角慢慢牵起一道极温柔极满足的笑。
真想就这样一直牵着她的手,走下去。
两人便也不说话,沿路是一片金黄色的庄稼地,晨雾弥漫,路上却没什么人,李循时不时地转头看身侧的沈虞一眼,明明拉着她的手,却还是害怕她会突然甩开他的手离去。
走了约莫有半个时辰,远处渐渐过来一队人马,为首身着飞鱼服的青年率先从马上跳下来走到两人面前跪下,“臣谢淮安救驾来迟!”
说完抬起头来打量沈虞,见她完好无损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李循凤眼一冷,挡在沈虞面前道:“谢爱卿来的真是及时。”
说话间宋廷也从马上扶着阿槿下来,阿槿面色苍白,看起来像是大病一场,沈虞心头一惊,忙走过去握住她冰凉的手,“阿槿,你这是怎么样了?是何处受了伤?”
阿槿还未开口,一旁的宋廷替她答道:“是被人捅了一刀,幸好命大,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来。”
阿槿也没理会宋廷,对沈虞虚弱地笑了笑,“我还好,只要你没事我、我就放心了……”
李循离开嘉兴之后连赶路只用一天一夜就到了江州,陈风等人是专门贴身保护李循,本来也该在不久之后抵达江州,可谁知道半路上竟遭遇了刺客伏击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幸好遇到刚刚从杭州赶来的宋廷。
宋廷捉住了李佑的一个心腹,严刑拷打之下才知李佑不仅没死反而准备破釜沉舟行刺太子,立刻领了一队人马直赶杭州。
到杭州之后却发现沈虞和李循都不在杭州,听沈虞的舅舅杭州知府周让说沈虞去了江州祭拜长兄,宋廷找到谢淮安,两人不敢怠慢又连夜马不停蹄赶去隔壁江州,在路上救下陈风等锦衣卫。
李循放出了穿云箭,宋廷和谢淮安顺着穿云箭的踪迹才寻到云台山绮霞峰,救下浑身是血倒在血泊中的阿槿,幸好处理伤口处理的及时,否则只怕命都要搭在这里。
阿槿身子摇摇欲坠,还没等沈虞去扶宋廷便将她打横抱起交给一旁的亲兵,将事情大体叙述一遍。
末了向李循告罪道:“臣得知此事后便连夜向江州赶,没想到还是来晚一步,李佑等人已尽数服毒自尽……是臣救驾来迟,求殿下降罪!”
“不是你的错,快请起。”
面对宋廷李循就和颜悦色多了,但是听说李佑服毒自尽,神色沉郁地几乎碾碎拇指上的玉扳指,“郭九,他可还活着?”
宋廷叹道:“受了重伤,目前还昏迷不醒。”
顿了顿,又担忧道:“不知殿下伤势如何,外头天寒地冻,殿下还是赶紧随臣一道先去江州府衙,让军中大夫为殿下看病上药。”
李循云淡风轻道:“只是小伤,不足挂齿。”回头看了一眼沈虞,面色霎时又柔和起来,上前握住她的手道:“我们回去罢。”
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人看着,沈虞不太自在,挣了他的手小声道:“张大娘那里……”
“孤自会命人搬去赏赐,这你不必担心。”
沈虞点了点头,这才和李循一道上了马车。
不过她本想去照看阿槿,顺便瞧瞧她的伤势,被李循拉住,使了个眼色,“你看人家现在需要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