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了一下胸口,脸庞上的笑容有些寂冷:“这个地方,空了很多年,但我早已习惯,再也不需要填满了。”
平西爵府的规模浩大,建在御雅街上,御雅街地价异常昂贵,有人说过,御雅一寸地,黎民十年餐。然而就在这寸土如金的地方,平西爵府浩浩汤汤延绵恢宏,如同一只巨大的苍鹰栖息在这条街上,府内流泉曲廊,歌台舞榭,危阁长庑一应俱全,高耸的黑色的檐角檐崖直刺苍穹。
易洛迦刚从车舆内下来,管家便匆匆趋步上前,说:“大人,有急事,方才仲少爷来过了。”
“二弟?”易洛迦微怔,“什么风能把他吹来?”
“是老太太催仲少爷来的,说是送仲少爷和孙小姐婚宴的喜帖,老太太还托仲少爷捎了封手书来,我给您摆在书桌上了。”
管家说着,突然看到站在易洛迦后面心不在焉的苏越,他的目光审视过苏越干净细腻的面庞,又审视过他身上寒酸的囚衣,有些诧异地扬起眉,斟酌着问:“大人,恕老奴唐突,请问这位是……?”
“苏越。商国曾经的太子。”顿了顿,易洛迦道,“不过如今是我平西爵府的下人了。”
管家并没有太多惊讶的空闲,因为接下来易洛迦就笑吟吟地把他拉到一边,全无主仆隔阂地谈了起来:“老刘,你和我说说,二弟怎么想明白了?他之前不是死活闹着不愿娶孙家小姐为妻吗?”
刘管家这才潘然回神,把目光从苏越身上挪开,在怀里摸索了一番,摸出了张红底烫金纸,上面有些精细的暗纹,花体易北文字写着婚宴的时辰,场所,新娘新郎和邀请的嘉宾姓名。
老刘把请帖呈上,说:“这个老奴也不知,不过仲少爷来的时候神色不悦,好像……好像并不是心甘情愿的……”
易洛迦修长的指尖抚过纸面,末了淡淡微笑道:“不论怎样,二弟终于也有了着落,孙家小姐虽然多病,但好歹是个温柔娴淑的大家闺秀,到底不会让二弟吃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