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这会去搬救兵。
只怕是胜负难料吧?
迫不得已,想通的掌柜赶忙垂死挣扎道:“既然这位小兄弟要为这位姑娘出头,仗着人多势众,气焰万丈,企图逼迫我就范,那我也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不如,我们就让官老爷为我们主持公道,如何?”
周围群众顿时哗然,满脸惊讶神色,竟然要上公堂上辩论?
“这可不得了呀,一本书引发的血案!”
“欸欸欸,注意措辞,哪里见血了?”
“哈,你别不信,倘若去见了官老爷,掌柜的输了这场官司,《水石闲谈》是假冒伪劣古籍,那他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不止名誉扫地,还要被追究敲诈顾客的责任,这惩罚可不轻。即便是轻判,也是要挨上一通板子吧?”
“对,对,你刚才没听见掌柜的说,他上有老下有小要照料,若是没了收入,指不定就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呢。”
“呀!竟有那么严重?竟然到了上吊自杀的地步?”
“为了堵这口气,谁知道呢。”
“可若是《六祖坛经》输了官司呢?”
“那这群刻意找茬的人,也不吃亏呀!毕竟他们是打着购书的旗号,最终不过是冠上了惹是生非的臭名声,也无伤大雅。最重要的是,无人知道他们是谁,即便官司输了,到时候照旧过着往昔的日子,掌柜的也拿他们没辙。”
“那这官司的筹码,也太不平等了吧?”
“公平?你这话也是问的有问题,难道掌柜的不应该保证店铺里的古籍都是真迹?卖本假书还有理了?”
“额,这不是还没出结果,你莫要吐槽,免得到时候自打嘴巴。”
“……好,咱们拭目以待。”
因为一本书引发的争端,掌柜的本来低个头,认个错,道个歉,或许可以取得谅解?
如今那是骑虎难下,为了名声,可是无所不用其极。
究竟是他心太黑,亦或是有了更好的解决办法?
一堆人簇拥着辩论两方的当事人,朝着京兆尹奔去。
路上围观群众越聚越多,无不是抱着看戏的心理等着这场争吵的结果。
不知是京兆尹大人吃饱了撑着,亦或是对案情特别感兴趣,听到通报,竟意想不到的接了案子,直接开堂会审。
太子为避嫌,没有出面。
郭景淮与白玉珩也算京城里年轻一辈中,出了名的风流人物,生怕被京兆尹大人认出来,也藏在人群中不敢路面。
至于贺岚昇,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出面,替白玉珩的亲妹妹出面?他算哪根葱,默默的当期陪衬,增加点士气也就罢了,如今正杵立人群里不知如何言语。
薛恒作为当事人,一心想为白筠出面,站在公堂上与掌柜做最后的辩论,却被她一个冷眸给予了明确拒绝。
白筠可不想最后关头,被猪一样的队友拖累了。
该出头时不出头,不该出头还要出头,只会令人嫌弃。
最后的最后,迫不得已,还是白筠这一介女流之辈,独自走到京兆尹大人的面前,等待会审。
京兆伊大人手中的醒目‘啪’的一声巨响,朝着面前一男一女质问道:“下面来者何人,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京城白氏,单名一个筠字。”
“古玩城书局掌柜,童秋生。”
“你们所为何事,击鼓鸣冤?”
童秋生急急开口,表情上先了一通欲哭无泪的苦肉计,哀嚎声响彻大厅:“京兆尹大人,你可要为草民做主啊!”
‘啪’地一声巨响,京兆尹大人再拍了下醒目,看了眼白筠,目光凌然,恶狠狠地指着她质问道:“还不如从实招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白筠一愣,看了眼座位上的京城官老爷满是怒容地瞅着她,心底咯噔一下子,瞬间如焉了的茄子。
如今就连掌管京城里民生大事的京兆尹大人,也跟敲诈的掌柜成一丘之貉?
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掌柜眼见身侧的白筠不说话,再一细看她似乎了然后懊恼不已的神色,不由得底气十足,急急开口指控道:“回禀大人的话,事情的起因是这样,这位白姑娘有一位朋友,闲逛本人的书局后,看中了一本吴恩文大师的真迹《水石闲谈》,本着客人自愿购买的原则,白姑娘的朋友已经准备掏钱了。哪想到半道上杀出来的白姑娘,突然打着要替她朋友讨回公道的旗号,冤枉我卖本假书企图坑骗她的朋友。”
顿了顿,说到尾声,又急急补充道:“对了,大人!这白姑娘原本想掏钱买《水石闲谈》的朋友,还特意出面让这位白姑娘对在下网开一面,大人觉得倘若真是草民坑骗了白姑娘的朋友,如何还会提草民求情?”
第43章
围观在京兆尹外的百姓听完掌柜的话, 哪还忍得住心底的愤慨, 只恨不得戳白筠的脊梁骨。
“哎哟!这小姑娘长得细皮嫩肉的,水灵灵的,心肠怎么那么毒啊?”
“可不是,将来若是哪个男人娶了她进门, 那还不闹得家宅不宁,让相公不得安生?”
“欸,我说白姑娘, 你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这都闹到公堂来了,就放过掌柜的一马,也好保全个名声,免得将来嫁不出去。”
“对呀,对呀, 你未来婆家若是知道你这般凶悍,哪还敢让你进门?”
白筠的脸上神色淡淡, 不喜不怒, 甚至没有瞅一眼对她指指点点的围观群众在。
倒是人群中的太子没忍住, 想要硬闯进公堂, 却被身侧的郭景淮伸了只胳膊拦截下, 只见他摇了摇头, 制止道:“你就这么冲进去了, 若是让京兆尹大人看见了,这案子还用断吗?白大小姐的名声那才真是被殿下牵累, 再也洗刷不清。”
“可以让京兆尹按照流程审讯,给百姓一个结果,这场战事也就赢了。”太子推开他的手臂,不管不顾地企图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