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科举之事,事关为国选材,乃是当今最为紧要之事。朕欲在尚书台之下,增设礼曹一衙,负责主管吉、嘉、军、宾、凶五礼,并管理全国官学、书院事务、科举考试、举荐官吏诸事。奉常麾下太常寺一应属官,尽数充入礼部!”
此时六曹之中,可还没有礼部这个部门。若非要说的话,礼部此时的职责,祭祀选官这一部分在吏曹之上,礼仪礼节方面,则由九卿之一的奉常主管。
还有礼部原本的藩属、外国来往事务之责,萧承还是交由在客曹手中,并没有选择合并。
此时朝中的官员,早就被萧承的一番手段,整治地不敢多话。便是此时直接被剥夺全部职权的九卿之一的奉常,纵使心中再多牢骚,也不敢出列做声。
马敏文沉默片刻,道:
“增设礼曹,还需尚书,陛下可有中意人选?”
“此次科举的条子,便是张昭拟定的礼曹尚书一职,便由其充任!”萧承沉声道。
张昭闻言,当即出列跪倒在地,沉声道:
“臣,谢陛下恩典!”
说到这里,萧承却是又突然想起一事,看向尚书台令丞曲诚,道:
“曲卿,感业寺改建一事,如今如何了?”
曲诚心中一跳,连忙出列,躬身道:
“启禀陛下,如今工匠已经调上感业寺,开始改建。依照进度,还需四个月的工程,方能尽数改建完毕”
萧承眉头一皱,沉声道:
“速度太慢了!”
曲诚当即诚惶诚恐地跪下,赔罪道:
“臣调度不力,请陛下恕罪!”
萧承沉吟片刻,道:
“此事,倒也怪不得你!民曹如今事务太过繁杂,无法调用其下工匠。少府又独立于尚书台之外,实在于朝政运转不利!”
殿中百官,听到萧承这般说,又是眉头一跳。
这不用说,这是当今陛下,又要撤并那个衙门了!
果不其然,萧承顿了顿,接着道:
“朕欲在尚书台之下,设工曹衙门,将民曹、少府之中专司营造的官吏、工匠,尽数合并其中。此后工曹衙门,掌管全国之土木、水利工程、兵器甲胄、矿冶、纺织等官办之业,无不综理!”
既然都已经立了礼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工部也弄出来。此后设立类似于六部的制度,也能少上不少阻碍。
马敏文眼睛一动,接着道:
“那工曹尚书一职,陛下可有中意人选?”
萧承摇了摇头,沉声道:
“此事,便由如今少府令担任吧!”
他手头之上的文臣,一共就这么几个,哪还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如今的少府令,算是曲诚的人,此前办事还算得力,便继续由他充任。
现任少府令闻言,喜形于色,强忍兴奋之色,出列跪倒,高声道:
“臣沈茂,谢陛下隆恩!”
一众百官,皆用艳羡的目光看向这名叫沈茂的幸运儿。
从掌管全国山海池泽之税、百工技巧的少府令调任工曹尚书,从职责上看,那是降职了。
但百官都清楚,这当今陛下看不上旧有朝政体系,欲要用尚书台替代朝廷运转。从注定变为虚职的少府令,调任实权工曹尚书,那是撞大运了!
萧承看着新任工曹尚书沈茂,沉声道:
“稷下学宫之事,由你专司营造,不可有任何耽搁!”
沈茂当即就要谢恩,却又突然一愣,不由道:
“稷下学宫?”
其余百官,亦是心中一动。
萧承环顾殿中百官,沉声道:
“此前朕已颁布招贤令,但思来想去,还是不够。这天下之间学子无数,皆从百家,各持主张,欲证明自家所学。朕便决定,给这诸子百家一个展示自家学说的地方。”
萧承顿了顿,接着道:
“是以,朕于感业寺旧址之上,设立稷下学宫。天下士子,皆可前来,无论其学术派别、思想观点,不论其国别、年龄、资历如何,都可以自由发表见解,相互辩论,以促各自学术进步。除此之外,各家学派,可自由于学宫之中招生教学。各国学子,亦可于学宫之中寻师求学。所需一应物资财货,皆由皇室供养!”
此前拿钱供养感业寺,除了得两句“阿弥陀佛”,屁用没有。拿来供应稷下学宫,却还能得些人才。
百官之中,已有不少人眉头皱了起来。
这当今陛下,又是科举取士,又是设立稷下学宫的。那今后朝堂用人,岂不是由不得他们举荐了?
若是这般,那各家子弟,日后又该如何入仕?
难道要让各家子弟,去和那些穷酸农家子,一起去什么学宫求学,还去考什么科举?
荒唐!太过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