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最大的区别,那便是这衙门上下官吏,皆需得萧承亲自认命。
陈到如下来势汹汹,酒楼之中众人皆绝不妙,心中顿时一凛。
普通百姓,颤颤巍巍地起身,然后乱做一团,朝酒楼之外挤去。
陈到挺身立于门口,忽然身形一动,右手一探,勐地一用力。
下一刻,一商贾打扮的老者,便被陈到从人群之中揪了出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陈到这突然出手,顿时震慑在场众人。
而看到那位躺在地上的老者,一些武林中人则是急切地对视一眼,有蠢蠢欲动,将要出手的样子。
一名东厂番子手持名册,缓步走入酒楼之中,打量了几眼地上躺着的老者,又看了看手中的名册,方才有些皮笑肉不笑地道:
“褚老爷子,你好歹也是江湖之中名望甚重的宿老,像这样混在百姓之中逃走,是不是有些损伤颜面啊!”
这位褚老爷子,虽然武功不过七阶,但家业庞大,对武林中人多有交情,所以也是黎朝江湖之中威望厚重的前辈。这次一众黎朝江湖武林中人齐聚升龙府,暗中串联谋划,也是凭借着他和胡济的威名,方才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被陈到自人群之中抓出来的褚老爷子,此时躺在地上,脸上神色变换,难看无比,咬牙道:
“我老朽不堪,留在这里也不过给后辈们徒添麻烦。只是没想到,竟然被认出来……”
说到一半,褚老爷子忽然一愣,勐地看向那东厂番子手中的名册,露出惊讶狐疑之色。
这名东厂番子注意到他的眼神,冷笑道:
“褚老爷子倒是反应快!”
他抬头环顾酒楼之中剩余的武林人士,喝道:
“尔等姓名,皆在我手中。束手就擒,尚有一线生机。若敢负隅顽抗,忤逆王上之命,朝廷问罪下来,连累尔等的师门亲卷之时,莫要怪王法无情!”
此言一出,酒楼之中的一众武林人士,此时难掩惊怒之色,齐齐上前,死死地盯着那名东厂番子。
片刻之后,只听得有冷笑之声传来,道:
“你这鹰犬之辈,难道妄想用只言片语,便制住我等?但我等既然敢来王都,难道还没有交代好后事吗!”
此言一出,顿时惹得一众江湖人士纷纷开口附和道:
“黎护无君无父,数典忘宗,奸佞小人!他有何颜面,对我等下令?”
“还有什么王法,那到底是我大安上国的王法,还是你云国的王法?”
“我等乃是大安上国子民,云国的法度,怕是管不了我们的!”
那名东厂番子听到一众江湖人士的嘲弄之声,眉头顿时一皱,脸上浮有怒色,
但不过片刻,他又顿时神色一缓,怒意消散。
认真地环顾酒楼一圈,又低头对照了手中书册一番之后,他随手合起手中名册,对着陈到微微躬身,道:
“四十七位,不多不少……陈将军,接下来便劳烦您了!”
陈到脸上沉肃,微微点头,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右手已然按住了腰间佩剑剑柄之上。
而就在这个时候,刚刚被陈到扔到地上的褚老爷子吃力地站起身来,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东厂番子手中的名册,满脸皆是压抑不住的悲愤之色,咬牙道:
“你手中的名册,从何而来!”
东厂番子闻言,倒是眉头一动,似是有些意外。
“老爷子年纪虽大,反应倒是不慢……至于这册子,自然是有人交给我的了!”
褚老爷子闻言,脸上顿时铁青,恨声道:
“谁!”
东厂番子眼睛微动,露出满脸不屑之色,随口道:
“怎么,老爷子难道以为,今日在场之中,还有人能够走得掉?”
看着褚老爷子气得发须直颤的模样,这名东厂番子嘴角一弯,不由得露出轻蔑的笑容,得意洋洋地道:
“好吧,毕竟这么大年纪了……可是就算告诉您了,费大人身边有白毦精兵护持,您又能如何?”
在场武林中人听闻此言,眉头紧皱。
而其中少数,知道得更多的人,此时则是童孔一缩,不由发出惊呼之声,不可置信地道:
“费大人?廷尉丞费敏!”
“一派胡言!”
“绝不可能,费大人乃是忠臣义士,若非有他资助,我等如何能够齐聚……”
此前便是廷尉丞费敏,暗中串联一些不甘臣服云国的大臣们,不断资助、收拢国内反抗势力。这才有了今日黎朝武林义士齐聚王都升龙府之事。
这名东厂番子闻言,眼角含笑,拍手鼓掌道:
“对啊,若非有费大人,如何能够请诸位齐聚王都之中,然后一口气剿灭呢?”
此言一出,对面众人顿时惊怒无比,一个个气得牙齿紧咬,脸上通红。
“费敏,该死!”
“道貌岸然,背弃家国的小人,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