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建立的大营,绵延数十里。其上旗帜飞扬,宛若巨兽匍匐,虎视前方。
大营之中,往来甲士巡防不停,守卫森严至极。另有士卒操练的喊杀之声、战马嘶鸣之声、金戈交鸣之声,响彻四周。
大营帅帐之中,狄青正处理着军务,帐外忽然便有急促之声响起:
“启禀大帅,有军情急报!”
狄青闻言,当即喝道:
“进来!”
传令兵快步走入帐中,单膝跪倒在地,手捧军报,高声道:
“启奏大帅,前方探马已知,永州兵马调动连连,似有异动!”
狄青接过军报,扫视一眼之后,当即沉声喝道:
“擂鼓,升帐聚将!”
“是!”
召集军中将领的军鼓之声骤然响起,顿时让整个军营闻声而动。
不多时,所有的云军将领,便都急匆匆地赶到帅帐之中,对着狄青,齐齐抱拳行礼,喝道:
“末将等,参见大帅!”
狄青背对着众将,一边仔细地查看着帐中挂着的舆图,一边沉声道:
“前方探马探知,永州夏军有所异动!”
此言一出,帐中众将顿时眼中一热,纷纷道:
“难道夏军,欲要攻我大军?”
“末将欲为先锋,请大帅应允!”
当初攻入西南的三路大军之中,石城郡伍子胥部,以两万余兵马,一战覆没西南十几万边军,威震天下。建昌府程不识部,连战连捷,攻克江阳,收服象州,亦是功勋赫赫。
唯有他们邕州大营,作为三路大军之中兵力最众,战力最强的一部,却因邕江阻碍,而一直未有寸进。
直到最后,夏军因为担心退路被截,放弃了河池郡,方才能够占据河池郡。
作为云国最为精锐的边军,上下将士自有傲气,仗打成这样,自然心中极有憋屈。此时听闻夏军异动,当即来了劲,战意高昂至极。
狄青抬了抬手,示意亲兵将军报递给一众将领传阅,然后让开身形,指着帐中的舆图,道:
“军报之中,夏军兵马有所调动的,乃是原本驻守邵东县、连州、原州的兵马。这几处,多是无关紧要之地。而永州附近,陵州、宁远县等策应永州城的要害之地,夏军的兵马,却是一没有任何动作。”
说到这里,狄青转过身来,看着众将,继续沉声道:
“所以本帅刚刚思索片刻之后,倒是觉得夏军的调动,不似要有所动作的样子……最起码,不像是要对河池郡动兵的架势!”
若是要对河池郡动兵,那直面蓝山县的陵州、宁远县二地兵马,总是要有点反应的,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平静。
听到狄青所言,一众将领微微皱眉。
当即有将领沉声道:
“那大帅的意思,是我等,还是要像当初那般,坐视夏军从容调动?”
这说的,是当初狄青压着他们,不让手下将领前去追杀从梧州大营撤离的一众夏军。
这番话语之中,显然是带着一丝不理解的怨气的。
狄青自然知道,手下将领们求战心切,对自己必然有所怨气。若是当初才接管大军之时,他定然是翻脸,命人将打断他话语的将领拉出去军法从处,以此立威。
不过现在的他,彻底掌握大军军权,自然不需要立威。面对着手下将领不满的语气,他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沉声道:
“大军作战,牵一发而动全身,在搞清楚探查清楚夏军动向之前,大军不可轻举妄动……当然,坐视夏军从容调动也不可取!”
说到这里,狄青神色一肃,喝道:
“传本帅军令!”
众将闻言,神情当即一肃,抱拳喝道:
“末将听命!”
“各部领本部兵马,前往各处军寨驻防,做攻陵州之势。若探知永州四处兵马空虚,当立即出兵!”
众将闻言,精神微微一震。
正当他们就要齐声应和之时,便将狄青忽然神情一冷,厉声道:
“若有人不从军令,未街道本帅军令,便妄动兵马者,定斩不赦!”
狄青的威信,是此前邕州大营二十多名将领的人头堆积起来的,此时听到他的冷然呵斥之声,众将心中一颤,连忙低下头,齐齐拱手,沉声道:
“末将明白!”
狄青神色微微缓和,再次转过身去,看着帐中的舆图,微微皱眉,露出了思索之色。
夏军在这个时候,突然调动兵马,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