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属下还是去解释一下吧。少夫人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个中缘由说清楚,她会谅解的。”
“她生我的气,你去解释有什么用。”容珩淡淡道。
言慎有些莫名其妙:“可是这事实在不能怪您。”
容珩淡淡一笑:“喜欢才使小性子。”
言慎愣了一下,旋即恍然大悟:“这就是您前日对属下发火的缘故?”
容珩扫了他一眼:“不是。是因为都三年了,你还是分不清我喝龙井还是普洱。”
“......”
顿了一顿,容珩的神色微微沉下来:
“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必对她提起那些事情。她要是生气,就随她去。”
言慎刚想劝,正好卫昭已经整理好,前来面见容珩。
容珩亲自将跪在地上的卫昭扶起:
“这次让你不少受了委屈,枉担了罪名。”
卫昭颔首道:
“少阁主言重了,尽忠是属下的本分。”
“不必过谦,此次功成在你。想要什么?”
卫昭迟疑了片刻,最终朗声道:
“少阁主,前段日子属下偶然在别院听见韶书姑娘抚琴,半曲《山鬼》有如高山流水。属下恳请今日少阁主能赐一全曲。”
“《山鬼》?”
容珩微微敛眉。
“是。属下只要一曲《山鬼》足矣。”
卫昭沉稳道。
容珩存了片刻的迟疑,最终却还是尊重了卫昭的决定,回头吩咐道:“请韶书姑娘来。”
甄墨的琴艺日佳。卫昭细细的听着曲调扬抑,或是因为今日她得偿所愿,那曲《山鬼》比当日给他一个人听时弹得更加缠绵悱恻。
容珩还是有些心神不宁,总情不自禁的想起之前发生的不快之事,想着慕衿的情绪。
一曲终了。
卫昭对容珩称赞道:
“少阁主,韶书姑娘琴艺真是惊才绝艳。”
容珩这才回过神来,淡淡笑了一笑:
“韶书琴艺向来绝佳。”
等甄墨抱着琴出去的时候,神色果然比往日欣喜许多。
她与卫昭两人一同站在长廊檐下,眉眼中含着几分笑意:
“卫昭,谢谢你。”
看见她久违的笑意,卫昭亦出自内心的浅浅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
蓦然,卫昭的手抬起,伸向她如云般的黑发上。
然而,在那一刻,甄墨几乎是惊慌失措的后退了一步。
退开一步后,她微怯着抬眼看他,打量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虑,恐慌,惊惧,审视。
她眼神里夹杂的所有情绪,都难以掩藏的让他一览无遗。
这样审视的眼神,让他比例行任务时刀枪入腹还要疼。
原来在她心里,自己是这样的人么?
卫昭默默的低下了头,低低道:
“你发上有落叶。”
“哦。”甄墨尴尬的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却才从林子里过来许是风不小心吹来的,还好有屏风遮面,珩哥哥应该没有看见吧。”
她拢了拢耳边碎发:
“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说完,甄墨欠了欠身子,如逃离一般心有余悸的走了。
更深露白,疏帘铺淡月流光。
容珩将手头的事情缓了一缓,回来的比寻常早些。
以往到夜里,栖凤台的灯火总是点的通明,照耀在珠帘上熠熠生辉的光泽宛若鎏金。
但是今夜,只有床前一盏孤灯摇曳。
朝歌固然是寸步不离的陪着,可是无论说什么,慕衿也只是背对着她伏在枕上,静静的不说话。
朝歌无可奈何,又不敢叹气,怕败了主子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