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母女的丧事也不过草草办了,紧接着便开始着手准备祭天之事,向天神请罪。
曾在宫中不可一世的王后母女,也不过尔尔。
年后不久,长孙绫便有要妊娠的迹象。
她体质差,胎位又不正,生那孩子的时候疼得要命,流了不少血。
接生的人都觉得她大概与腹中孩子都命绝于此了,没想到最后竟挺了过来,生下一个女儿。
那孩子继承了些玄桀的体质,生下来后仔细调理了一段日子倒还好。
可长孙绫的身子却是一日不如一日。
以往瞧着不过是脸色苍白些,如今这病美人都写在脸上了。
孩子哭闹的有些厉害。
长孙绫这段日子都没休息好,觉得有些头疼。好不容易将孩子哄睡下后,便出门想走一走。
侍女本想跟着服侍。
长孙绫一贯不喜旁人步步紧跟在后,于是硬撑着道:“我自己走走就回来,不必跟着了。”
“是。”
可是出门后没走几步路,还是头晕。这症状是这段日子常有的了。
也不是没用过药。可是御医说过,她生这孩子伤了元气,想调理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突然,她只觉眼前一片空白。
等长孙绫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长孙绫才睁眼便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她刚想起身,就被端着药进来的玄桀按住,言简意赅道:
“请医师看过了,说是劳怯之症,要静养。”
长孙绫看了看四周,猜出了这是他的寝宫。大概是之前自己体弱晕倒后被他掳回去的。
她也不喝药,只说:“送我回去。”
医师说过她的病症已经很严重了,拖延不得。
他喂了一勺药到她唇边:“喝完再说。”
“送我回去。不然我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喝药。”她态度很坚决。
玄桀放下碗:“你不会希望你的师兄弟们给你陪葬吧?”
他声音很轻。可是他在威胁她。
长孙绫惊怒的看向他。
他分明知道她自幼被师父抚养长大,与师兄弟们更是如同亲人。
玄桀毫无畏惧的迎上她的目光,静静的看着她。
他们几月未见而已。
她却突然觉得如此陌生,这样的玄桀她从来没有见过……他会威胁她。
长孙绫忍气吞声,不甘的拿起碗将药一饮而尽,重复道:“送我回去啊。”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圈都有些红了。她知道他看见了,可是他只作没听到,转身打算离开。
她用力的抓住他的衣角,目光很坚定:“我想回去。”
玄桀用沉默拒绝了她。
长孙绫一向是受不得委屈的人。
以前她不论对他提什么要求,他都不会拒绝她,更没有这样威胁过她。
她和以前一样,只是稍稍扬了一下下巴,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去顺从,弯腰靠近她。
她立刻重重的咬在他脖子上,直到咬出了血。
他没有动,僵硬的身子像一个木头一样,任她去咬。
不论是应对东邪的事还是应对血魔,这几月来,他冷静的几乎不合常理,过于冷静到让别人以至他自己都觉得可怕的地步。
但是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心都凉透了。
良久,她终于松口。
玄桀什么都没有多说,好久,才道:“好好休息。”
待玄桀出去后,殿外玄桀的亲信——左旭看见玄桀脖子上的伤口,惊了一下道:“少主,我给你处理一下。”
“不用了。”他语气依旧极轻。
体内有了血魔蛊毒,便不大能见得血。
他虽还没有严重到见血即嗜血的地步,却也能感觉到这蛊毒毒性极强。
血魔对提升人的内力固然有好处,却是个害人害己的法子。
长年用毒不但会虚空自己的身体,而且到后期会越来越难抑制,必须服用更多的血魔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