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娘笑眉笑眼道:“就是呢,艳姑娘长得太美,以后定不能被这样的谬论耽误了。”
挽娘想了想道:“萋萋有这样大的差错,应当剥夺花魁的名头以示惩戒。”
叶萋萋闻言惊慌失措,哭着跪在挽娘跟前,哀求道:“挽娘……”
挽娘瞪她一眼道:“还不好好反省。”
随后又转过对楚叙舟陪笑道:
“上次得了第二的是艳姑娘,理应将花魁的位置让还给她。大人,您以为这样如何?”
楚叙舟闻言一笑:
“那怎么行。我虽是个武夫,但也不至于独断独行。这样草率,未免有失偏颇。”
他转眸对身边众人道:“既然在座的都见过眉眉的舞,不若各位来为眉眉和那个叶……”
他敛眉,像是没想起来,于是直接道:“分个高下?”
在座的都是有眼色的人,连忙道:“艳姑娘的舞天下独绝,岂是这一庸脂俗粉可比。”
“就是。”
“说的在理。”
“……”
于是艳骨又顺理成章成了花魁。
众人心下腹诽,特地把自己叫来就为了这个,但表面还是异口同声道:“大人您真是大公无私。”
长孙绫的病缓而长,虽然一直在调理,却反反复复,总不见大好。
医师反复交代不能有过大的情绪波动,可长孙绫有时还是生气。
玄桀有时也在想,她这样,不如干脆送她回去算了,可最后又舍不得。拿不起又放不下,真是活该。
那天夜里,他去看她。她已经睡着了。
他是故意等她睡着的。她知道。
有时她是装睡。他也知道。
他轻轻推开门,远远瞧着她的睡容,睡得很安静,轮廓很好看,一如初见。
可是她总是想走。
前些日子有个人献给他一副冰棺,将遗体放进去,千年不毁,栩栩如生。
她现在睡得这样安静而温柔,让他深陷其中。也许她在冰棺中沉睡,也是如此。
有什么不一样呢?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甚至都不用他动手杀了她,她也许就会病死,完美的不会留下任何伤痕,她就再也走不了了。那他是不是能永远这样看着她这样的睡颜了?
这样一想,那或许还是病死了好。
他越走越近,终于看清了她的脸。容色苍白,苍白到让他觉得心疼。他给她牵好了被角。
这时他又想,到底什么时候,她的病才能好呢?
长孙绫的病情其实半点拖延不得。
她有一位师兄,名叫赵鹤芝,是医界高人。
但是长孙绫的师门与东邪素有嫌隙,不相往来。
玄桀迫不得已,只好令人趁乱将赵鹤芝绑了来。最近东夷不时扰乱各地,赵鹤芝以为自己是被东夷人劫走,此番定是凶多吉少。
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自己竟是被带到了东邪。
玄桀亲自为赵鹤芝松绑。
外界传闻的玄桀凶残寡仁,但他所见的玄桀截然不同,待人十分礼遇,至少对他如此。
玄桀很歉意,向他解释了前因后果,希望他能亲自为长孙绫诊治。
因旧日恩怨,赵鹤芝师门中的所有人都仇恨东邪,他自然也不是例外。
但毕竟长孙绫是他师妹,他愿意试一试。
最后,玄桀向他请求,语气很谦卑:
“阿绫的脾气您也知道。我此前做了她不喜欢的事情,阿绫很生气。我知道阿绫一直很敬重您,一会您见到她,我希望您……能在阿绫面前为我美言几句。”
赵鹤芝犹豫片刻,最终点了头。
随后,赵鹤芝进殿与长孙绫进行了长达两个时辰的交谈,其中的内容无从得知。
而玄桀一直在门外等候,焦虑,局促,不安。
终于,赵鹤芝从殿中出来,对玄桀道:
“师妹让我转告你,她没有资格怨恨你什么,也请你不必挂怀。至于她的病症,我也略有见解。”
玄桀的手微微僵了一下,又觉得他分明没有说什么,又觉得自己与她似乎如此生疏。
很快,玄桀又恢复如常:“请您细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