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药水三分之一都没注射到,之前那一瓶相当于白费了。您先等一会儿,我再去给您配一瓶,”护士先给徐翊然擦干净手背上的血,然后又贴心地将人扶到床上躺好,转身在小推车里挑了个水银温度计,准备解开徐翊然的衣服塞进去量体温。
“不用了,”
“用这个吧,”
季雪城和徐翊然同时开口,用不同的话拒绝了小护士伸手宽衣解带的行为。
不过效果不错,护士转身接过季雪城手上的耳朵温度计,脸红红地,季雪城一看觉得自己有些小肚鸡肠了,再说了,徐翊然也不是他的。
但也不想被其他人碰啊!
“就用那个吧,”徐翊然眉头一挑,看着他说:“他来弄就可以了,你去配药水吧。”
“哦哦,好的,”
小护士红着脸推车出去了,速度快得季雪城来不及拦下拒绝。
“我差一点就摸到帅哥的锁骨了!!!”
“就上次那个红着眼睛坐电梯的那个,超帅的那个!!!”
“对对对!!”
……
季雪城追出去,本想跟对方说水银温度计还没留下,结果就在拐角处听到小护士兴奋地对着手机发语音,对方太过激动,扶着小推车直跺脚,丝毫没有注意到季雪城。
好吧,刚刚也不算他小人了,人家确实在打徐翊然的主意。
季雪城假意咳嗽一声,见对方一秒变正经地将手机塞进兜里,内心有些好笑,觉得小姑娘挺可爱的:“那个,你好,温度计你没给我呢。”
“噢噢,不好意思,我现在给你。”
小护士又脸红了,急忙翻出温度计拿给他。
“等等,”季雪城拉住她,他顿了一下,才问出口:“你上次看到701的病人红着眼睛是什么时候?”
难不成徐翊然得了绝症?
他实在想不到一个大男人躲在电梯里哭的原因了。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早期都治得好吧,
“好久以前了,十月份吧,”小护士仔细回想了一下,又不太确定:“我也不太记得了,当时大家都觉得您丈夫长得很帅,所以津津乐道了好久,我,刚刚、没别的意思。”
小护士说到一半,才发现季雪城听到了她和同事发的语音,急忙跟他解释。
“哦、没什么,他不是我丈夫,你误会了。”
季雪城拿着温度计往回走,思绪杂乱,十月份的时候,他刚回国不久,那个时候徐翊然就病了么?
电梯叮的一声开了,赖淑芬提着水果出来,看到季雪城,比李叔还激动。
“季少爷!”
季雪城上前帮忙提东西,被赖淑芬躲开了:“您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最近好像瘦了不少。”
“没吧,”季雪城觉得没那么夸张,笑着回答对方:“就半个月不见,能瘦到哪去?”
他上次晚上跑到荔湾,留在那过夜对方还给他换了睡衣被套,到现在才过了半个多月而已。
“何止半个月,我们都快半年不见了!”赖淑芬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埋怨他说:“您走了之后,先生也来得少了。”
半年?季雪城觉得赖淑芬说得过分夸张了,但说起那天又有点难为情:“我平安夜那晚不是、不是回去了么,”
回到后面几乎消了音,季雪城把赖淑芬当家长看待,这么一提当晚,就有种告诉对方自己出去嫖了一样的难为情。
“是吗?”赖淑芬听起来有些难以自信,语气里满是懊悔:“家里没人在,你回去了也没个人陪你庆祝过生日,我不应该回去的。”
“回去?”当天别墅里只有徐翊然和徐敬言吗?
季雪城觉得不可思议:“当晚您不在荔湾吗?”
“您不在,先生时常给我和老李放假,我就回家里陪儿子儿媳过节去了,”
赖淑芬走在前面开了门,见徐翊然靠在病床上睡着了,就不再说话了,走路放东西都是轻手轻脚的。
季雪城拿着温度计站在门口无所适从,想走又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