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凡事都必须小心谨慎,陈凡是明白的,但这也是他第一次卷入三分之地的博弈中,没想到一件细微的事情,元歌都要再三思索、反复推敲,如此耗费脑细胞,难怪这些大谋士多不长命。
想了想,陈凡说道:“元大人不比多虑,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只需做好自己,静观其变,就不怕他有什么阴招了。何况司马老贼一向诡谲,善用攻心之术,莫名其妙派个娘们过来,十有八九就是让大人您揣摩不透,以此来离隙我们之间的关系。毕竟我和大人二对一,他落了下风,怎么都要找个帮手吧。”
元歌仍旧紧锁眉头,喃喃道:“若真如此那也罢了,我总觉得此女并没有那么简单,让我有种很不妙的感觉……”
元歌心有所惮,司马懿又何尝不是呢?
原本事情无论成败,却也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谁知半路杀出个裴思月,虽说有其相助,无异于多了一筹胜算,但反过来说,这也是一个变数。
潜回马场,裴思月刚闪入自己的营帐,便发现司马懿盘坐在几案前,含笑等着她呢。此情此景,倒是与陈凡那边一般无二。
不同的是,裴思月可没被吓到,因为她心知肚明,司马懿肯定会在这等她的。
虽然二人有过约定,司马懿不会,也不能够限制她的自由,但暗中又岂会不派人跟踪监视?
“大人找妾身有事吗?”
裴思月脱去斗篷,摘下面具,神色如常地走到几案前坐下,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一切妥帖自然,全然没有心虚或作态的表现。
司马懿不动如山,微笑道:“马场简陋,怕怠慢了姑娘,所以托人买了些应用之物送来,没成想姑娘竟不在,便冒昧的自己先搬进来了。”说着努了努嘴,示意旁边一大堆东西。
裴思月扫了一眼,发现尽是些绫罗绸缎、胭脂水粉之类的女子所用之物,不由心里好笑:这司马懿还真舍得,不过,送这么多布匹,莫非是想让她在这里做衣裳?
司马懿虽智计诡谲,心机深沉,那也是用在权谋鬼斗上的,而对于如何讨女孩子欢心,他真是一点儿经验也没,这一大堆毫无意义的礼物,全都是手下给他出的馊主意,为此花了好些个银两,他现在还肉疼呢。
裴思月轻笑:“大人如此破费,倒是让妾身有些惶恐了。不知……大人想以此换些什么呢?”
司马懿忍痛道:“姑娘不远万里,屈尊前来助我,我理应有所表示,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姑娘笑纳。”
“多谢大人美意,妾身甚是欢喜。”
裴思月非常直接,也是,别人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
司马懿心里又是一痛,本想着对方会推脱一番,若是不喜欢,他还可以拿去退了,现在可好,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
强挤出笑容道:“姑娘喜欢便好,对了,姑娘今儿进城去了?”
裴思月就知道这家伙要问这个,也不隐瞒,直言道:“回家看了看,怎么了?”
这“回家”二字就很有讲究的,毕竟裴府本就是她的家,难道回自个儿家看看都不行吗?
司马懿一向巧言令色,没成想这次遇到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