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燕炽只是筑基期,却在无形之间成为了领队的人,你这个问题自然也有人问过。那个人不服气被修为同样的燕炽领队,不愿听他的指挥。”
“后来呢?”年轻些的修士好奇道:“他坟头草五米了?”
年长些的修士,阴恻恻地瞪着他:“后来他又来参加宗门大比,还被燕炽的师弟指挥。”
年轻些的修士:“听着有点耳熟。”
“是吧?”年长修士用力拍了拍他的肩,咧嘴笑着说:“我也这么觉得。”
只是在说这话时,年长修士搭在他肩头的手愈发收紧。
年轻修士:“……”
他默默地闭上了嘴,不敢多言,可刚安静了片刻,就脸色一变,警惕地看向了前方:“你们听,那里是不是有奇怪的声响?”
众人放慢脚步,握紧了手中的法器。
越往前走,潮气和闷湿感就越发重,众人不适地皱着眉,下意识抬手抵了抵鼻间,以此缓解这种气味。
夜间雾重,前方的水雾更是严重影响了视线。但这样浓的雾气并不是毫无缘由的,而是因为一个小湖泊。湖泊周围并没有密林遮蔽,光线自然比其他地方宽敞开阔些,但因为雾气可见度并不比密林中好到哪里去。
不同于密林中草木踩踏摩挲的“沙沙”声,搅动的水声在这片夜里更加明显。
段延亭借着燕炽留在剑上的灵火当作照明的东西,一点点靠近了不断漾出水波的湖面。他无声念诀,君汶剑脱手后悬于湖泊,驱散了那处的雾气,留下一方可见的空间。
那点光亮似乎刺激了湖下的什么东西,水波一圈一圈漾开。在片刻酝酿后,那东西从水面钻了出来——看模样颜色漆黑,表面粗糙不平,是不规则的长条状,像是无意翻上水面的一截枯枝败木。
段延亭没动,顺着它没入水中的地方往下看,借着微光看到了什么深色的东西在水中融化开来,就像是入水的墨,一瞬间便开出了绮丽的花。
但那不是墨。
君汶剑自上空直直刺入这截枯木中,剑身半数没入,蓝色火焰燃起,湖面映照出扭曲挣扎的黑色影子,与此同时,水中立时染成一片深色。
“嘶呃——”
在发出了如破庙中灌了风的怪叫声后,“枯木”就没了动静,死得轻而易举。
有人发问:“这是什么?这就死了?”
段延亭抬手,长剑自动回到了他的手中。他用指腹在剑身上轻轻一抹,捻了捻指腹的血后,放在鼻间嗅了片刻,神情迟疑而慎重地看向了湖心——那截“枯木”已经慢慢沉入水中。
一般妖兽的血要浓稠些,比人类也更腥臭些,即便被水冲淡,也不可能这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