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明白彼此在撒谎,但谁都没有戳破这个谎言。
“咔擦——”
孟枕山眼皮轻轻一抖,看向了声音的方向。
一道细小的裂纹出现了屏障上,那些妖兽就像是被吸引了一般,疯狂地朝着那处缝隙不断攻击。
孟枕山无声叹了口气,撩起衣角将剑柄上的血迹擦去,避免一会儿搏杀时长剑脱手,快速说了句:“稍后见,我在山脚等你。”
“嗯。”
燕炽那头也同样简短地给出了答复,传音石就这么暗了下来。
孟枕山将传音石放入怀中,恰好触及怀中的油纸包,原本肃杀的眼神柔和了几分,他将油纸包又往里塞了几分,喃喃道:“希望我还有命活着。”
说罢,在屏障破损的瞬间,他提剑向着早就急不可耐的妖兽冲了过去。
事实上,这场厮杀比想象中要来得更久,燕炽也来得更迟一些。
孟枕山浑身是血,额头流出的血将他的半边脸几乎快要染红,腥咸的血流进了他的嘴巴里,甚至还带了点妖兽令人作呕的气味。若是平时,孟枕山早就嫌弃到不行了,但现在他自己嘴里本身就苦得不行,所以这点异样的味道反倒可以被他忽视了。
逐厄确实如燕炽所说得那样护主,此时正用自身的灵力形成一道屏障,阻碍妖兽的攻击,给孟枕山稍作喘息的时间。
孟枕山的脚边堆满了妖兽的尸体,妖兽们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包围圈,用怨恨且惧怕的眼神盯着孟枕山。
他明明感觉手脚酸软,沉重无力得仿佛不是他自己的一般,却不敢露出疲态,只是在心中苦中作乐:“幸亏燕炽将逐厄剑借我,否则我原先那把破剑怕是中途就得断了。以后可以问问他这本命剑从哪儿得来的,兴许我也能搞来一把用用。”
逐厄剑一路都在孟枕山虚弱的时候替他抵御妖兽,所以本身损耗了不少,剑身上的光芒也黯淡到和普通的剑并无太大差别。似乎是察觉到孟枕山的想法,逐厄还是不满地发出了极为黯淡的光芒,表示它只此一把,别的剑别想和它相提并论。
孟枕山不知逐厄剑的想法,只能感觉到它似乎很不满,翘起嘴角费力地笑了笑:“脾气还挺大的。”
“吼——”不远处传来妖兽的哀嚎,孟枕山抬起头,无奈而疲惫地直起身道:“终于到了。”
不过令孟枕山吃惊的是,燕炽并非从山上而是从山脚附近朝他所在的位置飞奔而来,而在他的身后,是另一波新的妖兽群。一看就是燕炽故意从别处引来的,也难怪他来得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