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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梦:“你干嘛?”
陆征言简意赅:“查案。”
季梦的力气根本抵不过陆征,铁门重新被推开。
陆征不和她废话,大步往里,皮靴擦地发出轻微的声响,浮尘在脚下卷起又落下。
季梦立刻追过去,拦住了他:“你的搜查证呢?没有的话,就是非法入侵住宅。”
陆征眼睫微眯,睥睨了她一眼:“哦,你懂法律的?”
他说的问句,却用的陈述句口吻。
那双眼睛漆黑如墨,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季梦仰着脸重复了一遍:“搜查证。”
陆征单手插兜,顿住了步子,“在一些特殊情况下,不用搜查证也可以进行,比如危害他人或者公共安全,存放剧毒物品……”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不巧,你两个都占了。”
季梦紧紧地捏紧拳头,“你没有证据。”
陆征已经绕开她,走了进去。
云渺跟在他后面。
一楼依旧是上次他们见到的那个充满了文艺气息的生活区。单单看这里,很难把这里的主人和那些阴暗的事联系到一起。
人是可以有很多面的。
陆征已经上了二楼,这里和楼下完全不一样的。
四面的窗户全部关着,深色的窗帘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视线不好,空气不流畅,玻璃瓶、罐子、各种杂物全部摆放在架子上。
一眼看过去,就像个实验室。
陆征走到窗前,将那厚重的窗帘掀开,有光透进来,照着空气里的浮灰涌动。
很快陆征在角落里发现了整整三大箱温度计,其中一箱刚刚拆封没多久,里面放着一把铁锤。
旁边的袋子里放着是鱼食,证据都在眼前了。
季梦已经到了门口,看他们站在里面,整张脸都变得有些扭曲。
陆征转身看向季梦:“跟我们去警局。”
季梦:“我为什么要跟你们去警局?警局就能代表正义了?我给过你们主持正义的机会,可你们根本就不要,我就只好自己动手了。”
陆征:“你爸爸当时也是这么为自己狡辩的?”
季梦瞳孔骤缩,身体微微地发抖,很快脸上被恨意取代:“放屁,我怎可能会像他?”
陆征:“你杀了他。”
季梦眼里一片猩红:“那是他活该!他死一百次都不够。还有那些村民,我当时冲出去喊救命,没有一个人肯来我家里劝架。我妈被打死,他们也不肯出来说一句话,他们全都该死!”
云渺:“村里还有许多小孩,他们有什么错?他们也伤害你的母亲了吗?”
季梦笑意冰冷,“住嘴,和我说这些没有意义,既然你们都找到了这里,就不要活着出去了。”
她低眉,拿过架子上的一个褐色的玻璃瓶,在手里晃了晃。
迎着光,玻璃瓶里的溶液和水滚动着,发着死寂的银光,季梦红色的指甲压在上面格外妖冶。
汞需要水封贮藏。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季梦盯着那个瓶子,诡异地笑着:“你们知道就这么点东西,我砸了多久吗?每支温度计里就只有一点点,要等⑨sj很久才能让里面的汞全部流出来。”
“这里面的汞,可以让整个村的人中毒。那些碎玻璃要用镊子一点点的挑干净,鱼是不吃玻璃的……”
“但我非常喜欢那种感觉,就好像把那些丑恶的蝼蚁,一只只从世上剔除干净。”
陆征:“他们冷漠自私,畏首畏尾,确实该得到惩罚。”
季梦没想到陆征会这么说,有些惊讶,但很快,她意识到这只是他的缓兵之计。
“说这些不如给你女朋友留句遗言吧,我最喜欢写戏剧性的结尾,要不你们两决定一个人活,一个人死吧?猜拳怎么样?三局两胜还是五局三胜呢?还是……”
云渺忽然打断她:“不用那么麻烦,让他走。”
季梦像是听了个笑话,嘴角都弯了:“你要替他死?”
云渺目光平静:“对。”
季梦往前走了走:“啧啧啧,看出不来,你这么爱他?”
云渺看进她的眼里:“和爱不爱没关系,我欠他一条命还没还。”
季梦仿佛是听了个笑话,“临死之前也不表白?”
云渺眸色清冷:“早表白过了,说多了,大家都腻。”
季梦:“说实话,小妹妹,我还挺喜欢你的性格的,长得漂亮,人又聪明。”
“行了,别废话了。”云渺指尖在那玻璃瓶上敲了敲:“这个是要我喝掉吗?”
季梦:“提议不错,你喝完,他就安全了。”
云渺从她手里接过瓶子,揭开上面的盖子,一股刺鼻的味道冒了出来。
季梦笑得有些癫狂:“喝吧,喝吧。”
陆征忽然伸手将那瓶子夺了过去,他生的高,一下就将玻璃瓶举到了够不到的地方。
“我还没说同意。”
反转来得很快,云渺握住季梦的手腕,一下反剪了她的双手,将她按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季梦被陆征铐上,押解出来。
警车一路呼呼啦啦响着开远了。
云渺扶着栏杆,看着开阔的水面,笑意盈盈:“陆队,刚刚配合不错。”
陆征莞尔:“嗯。”
云渺摘了朵小花撒进水里,平静的水面,荡起一小片涟漪。</div><div id=linecorrect></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