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怎么就这么爱捉弄人呢。
旁人不知道,她是晓得的,赢玉之所以来,是因为褚长扶。
如果她不把褚长扶请过来,赢玉根本不可能到。
她特意让母亲透漏给赢家,邀了褚长扶,顺道问赢家来几个人,她们好安排位子,免得跟上次司徒家一样,最后闹的不愉快,都拔刀相见了。
上次司徒家的事什么原因她知道,她也在其中,赢玉玩到兴头上时,叫他止住的又是褚长扶。
那个旁边大殿内许多大人都治不住的少年,事后拦下褚长扶的马车,别扭的说,是他们先开始的,想捉弄他。
从马车里伸出来一只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他面上的神情才好过来。
褚长扶,褚长扶,哪哪都有她。
只要一提她的名字,少年果然跟来了。
柳鄢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心说这样也好,至少知道了他的弱点,不至于无从下手,只要带上褚长扶,肯定能见到他,比原来还方便找人。
柳鄢脸上挂着笑,从台阶上下来,去迎接今日的贵客。
知道赢玉会来,她提前跟母亲讲过,由她来接待。
赢玉这种算是想请都请不来的,作为今日的寿星,她亲自去招待才显得尊重。
楼阶不算多,她没花多长时间便到了少年跟前,近看少年更高了,那张脸也无懈可击,眉眼漂亮的不似真人,是天生的仙。
不说话,不带情绪的时候,少年是真的美滟夺目,让人十分想压倒他,对他做些什么。
她很快移开视线,看向少年身旁的贵妇,“赢夫人好早……”
‘啊’字还没出口,已经被打断,赢夫人笑着伸出手,招呼刚从天上落下来的马车,“长扶,这里。”
柳鄢脸上的笑僵了僵,藏在袖子里的手握紧,指甲掐的手心发白。
怕被瞧见端详,她很快收拾好面容,扭头对着赢玉继续笑:“赢玉哥……”
赢玉与她错肩而过,站在台阶的边缘,去看那边的马车。
厚重的帘子被人掀开,一个女子从厢车上走下,捻着裙摆款款朝这边而来。
柳鄢抬头看去,赢夫人和赢玉的目光都停留在那人身上,不曾挪开过半分。
褚长扶——
她紧紧拧着秀眉。
只要沾上那个扫把星一准没好事。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她要打招呼的时候到,将赢玉的注意力完完全全吸引了过去。
她瞧见少年一双眼都亮了亮,视线从始至终都黏在那个人身上,一点都没有分给她。
褚长扶已经到了三人面前,先是给这里的长辈行礼,而后才是今天的角儿柳鄢,最后是赢玉。
前者压低身子,是个大礼,后者点头即可,随后就像无意一般,插入柳鄢和赢玉中间。
方才还在马车上时,其实她已经瞧见了三人,尤其注意柳鄢,发现她一直在赢玉裸露的地方来回打量。
修长玉润的脖颈,和袒出的臂腕,他腰间和劲瘦的背后线条,腿上都曾多番扫过,神色露骨又大胆。
偏少年大意,从来没留神过这方面,方才还拉了拉衣口,露出更多的肌肤,叫柳鄢瞧了个痛快。
少年的心怕是比天都要大上几分,昨儿在街上时,有人趁着热闹,不经意撞他一下,蹭他一下,少年不知在想什么,全程出神,似乎还有些拘谨,身子微微僵硬,丝毫没留意到有人在占他便宜。
方才错身而过的时候,柳鄢特意上前一步,几乎擦着少年肩头,少年的注意力也不晓得搁在哪了,还是一无所觉。
昨儿是被一个好心人提醒,他才知道,重重教训了那个手脚不干净的人。
今儿要是没人发现,他至少也要被人揩上不少油。
怎么会有人能这么粗心呢?
如果是前天,她没与赢玉达成协议之前,她还管不了,双方协商好后,赢玉就是她的未婚夫。
未婚夫被人惦记,暗搓搓地占便宜,她当然不能坐视不理,自然地站在俩人中间,把俩人隔开,笑着问:“怎么都杵在门口不进去?”
赢夫人在赢玉另一边,探出头道:“这不是等你的吗?侄女怎么这么晚?”
“路上有点事耽搁了。”她褚家如今这个样子,基本上每天都是鸡飞狗跳,没个消停。
柳鄢插话,“褚姐姐还真是忙啊,这么忙还要来参加妹妹的生辰宴,真是难为姐姐了。”
她边说边落后一步,寻找空隙插.进去,抬眸看去,褚长扶和赢玉站的极近,几乎没有多少空余给她插,不过赢夫人那边有。
赢夫人早年对不起赢玉,和少年生疏的厉害,不可能站得太近,她瞧准时机,一个抬脚,刚想踏入上一个台阶,赢夫人忽而与赢玉贴近了些,回褚长扶的话,“最近流氓地痞倭寇多,出门可要小心一点。”
因为俩人中间隔着赢玉,赢夫人为了跟褚长扶聊天,离赢玉近了不是一星半点,一点空没留。
柳鄢:“……”
你们商量好的是不是?
从后面找不到机会,她只好绕到旁边,多走一阶,在他们前面带路,然后刻意把她们安排的远远的。
褚长扶如今是褚家家主,位子本来应该在左边前面,左上右下,她假装不知道,安排在右侧中间,赢家的在左上方,二者之间不仅隔了条大道,还上下错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