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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剩一半的听力,常常需要凑得很近才能听清楚别人说的话。
小少爷坐在长桌的另一端,笑着看他,嘴唇开合,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他听不清,只在声音的间隙里大声地答“好,好。”
叔叔和“哥哥”都对他笑,“哥哥”凑到他完好的耳朵那边,对他说:“小少爷要玩游戏。”
他不明白,仍旧说“好。”
晚上他被戴上只露出眼睛的面具,在屋子里扮“鬼”,和大家玩捉迷藏。被鬼摸到的人需要和鬼进行一种特别的性爱。
他不想摸到任何人,将手拢在胸前,有意没头苍蝇般转来转去。
小少爷制造出连他这个半聋的人都应当听得到的声响,他只当自己是全聋,朝反方向走。
小少爷最后气冲冲地跑出来,却摔了一跤。
叔叔和“哥哥”都压住他,让小少爷吃他的嘴巴和鼻尖。
他又回到那晚的感觉,他没有任何提防地被突然暗算。
“乖一点。”小少爷顺他的头发。
他已经在极力克制了,还是忍不住从喉咙发出嘶嘶的声音。
“哥哥”攥住他的手,他只感到被束缚,无法区分那是限制还是安抚。
他又被迫吃了一点让人晕乎乎的药剂,接着便和所有人滚在了一起。
小少爷的义肢在他的脸上划出血道,叔叔操弄他,像坐船一样,被浪抛起的瞬间,他对“哥哥”张开湿乎乎的嘴巴,和他接吻。
“家是什么?”妹妹问过他。他当时答:“家是无论发生什么,大家都相互支撑,永远不放弃彼此。”
“那家里的人都会永远在一起吗?”他揉妹妹的头发,说:“当然啦。”
“一直待在一起一定会腻的吧!”
他想了一会儿,认真地答道:“腻是没关系的,因为有爱嘛,只要有爱,就总会找到克服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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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留下来?”
“哥哥”问他。他不想回答,便只装作没听见。
习惯以后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但他无法接受习惯了一切的自己。如果这么容易就习惯的话,以断掉别人的腿为代价的出逃,还有必要吗?
他有几个刹那,恍惚地以为自己爱上了叔叔、小少爷或者“哥哥”。他像熟悉自己一样熟悉他们。
小少爷的游泳,最后是他教会的。他成为了全家最喜欢那块草坪的人。
他偶尔忍不住亲吻叔叔,抚摸他一大早还没来得及刮的胡茬。
绝大多数夜晚,他都和“哥哥”黏在一起睡觉,冬天还好,夏天的时候双方都会热出汗,但不会推开对方,因为炎热并不能代替温暖。
有一天做爱的时候,他正抱着小少爷,两个人分别去寻另外两人的嘴巴。
“啊,好像需要扩大规模了!”他听到小少爷这样感慨。
他不明所以,而“哥哥”在他体内的阴茎重重弹了一下。
“怎么了?”洗澡的时候他问“哥哥”。
对方将头埋进浴缸好一会儿,没有答话。
他起身离开的时候,水漾在地上,漫过透明的地砖。
他的身后传来声音:“小少爷的腿,我补了几刀。”
他像是早就知道,站在原处没有回身。
“是叔叔让我做的。”
他漫不经心地“啊”了一声。
“哥哥”说:“小少爷觉得我们的家需要新的成员了。”
他取来干毛巾,擦着身上的水,笑着说:“那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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