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佑厌恶他直勾勾的眼神,他嫌弃的退后几步,伸手捏住鼻子,仿佛闻到了尸体腐烂后的恶臭味,巫马玖凭什么站在他面前,以这种目光注视着他?
仿佛,他也跟他一样,都陷在某一个腐烂的地方。
“我只是觉得,青家养出的毒蛇,嘴脸也很难看。”
巫马玖话音刚落,青佑捏住鼻子的手停了,那股腐烂的味道开始汹涌的挤进他的鼻息里,在他体内肺腑游走,青佑哼出了诡异的腔调,抬头,两个人注视着彼此。
巫马玖说的没错,他们嘴脸一样。
他们獠牙都一样的长。
他们同样陷进无边黑暗的尸群中,谁都不比谁高贵。
“你也不受待见不是么。”
他们是一样的啊,在家族中,被训成了某种怪物。
他身体的异样,对于各种毒素的融合不都是来自于母亲赋予的杰作么。
致敬伟大的母亲。
“偷来的命,活得怎么样?”
巫马玖问他,目光专注,仿佛青佑在他眼中,是褪去皮肉的一堆骨头,这样的视线,很早以前在某个宴会,某个花园,某个被黑压压的云层遮住的夜,也出现过。
他七岁,他是肮脏的,他被浑身鞭打成伤,他被父亲扯住脚踝,一点点缓慢拖着前行。
他七岁,他是干净的,但他也浑身是伤,不过穿着光鲜的马甲衫,跟在母亲的身后,注视着地上趴着的他。
青家研制出的药物,他成了白鼠第一人。华贵优雅的妇人递上瓷瓶给巫马家的男主人,他欣然接受,转身给了这个跟他没有任何血缘的儿子。
干净的小孩看着肮脏的小孩,痛苦的捂着肚子嘶吼,接着头发一点点变白。
因为这位父亲不喜欢看他的发和那个女人一样如墨色般黑,多可笑啊。
他怜悯的看着他,但在那一瞬,他也同样怜悯的看过来。
你也吃了不少吧,红的蓝的青的紫的,很疼吧。几次快死过去,又被你亲爱的母亲用最完美的手法救活了,所以你凭什么怜悯我啊。
我们是一样的啊。
不信你脱了衣服。
不也跟我一样的吗?
她甚至能消除你身上的疤痕,像一切从没发生过般,把事情掩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