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莺里接待了几个男人
包厢内灯光不算太明,却也能看清照片上的人。偷拍视角右下侧有一圈光晕,证明拍摄者不算业内行家。不过纯白发色的男人却也照的清晰,手中拎着一小块蛋糕,打开车门正预坐进去的瞬间,画面定格在这里。
透明的威士忌酒杯被男人拿在手中,微微晃了晃,切割完美的钻形冰块在酒杯里转动。他心情不怎么样,今天组的局,“主角”并没到场。
万震一放下酒杯,搁置在照片上,看了眼坐在身侧何绅。笑的异常随和。
“你被他弄了啊?”
看看看看,公子哥儿下巴到脖颈的伤刚结了痂,就算他领带系的高不也没遮住么,万震一巴不得他这张俊脸多来几刀,毁容了最好,省得那小玩意天天惦记人家。
何绅脸色不好,蹙眉默认,此时万震一搂了过来,哥俩好的勾肩搭背,微微拍他肩膀。
“鲁莽了兄弟,我都不敢单枪匹马闯人家窝点,你开着那辆路虎就去了?”
“被人家弄惨了?”
“哎哟这伤疤看了真心疼,老子帮你报仇啊。”
他嘴就那样。烦人,表情幸灾乐祸的不行。
“怎么的就被放了?你该不会给人家下跪磕头求爷爷告奶奶顺带准备了一笔资金买你的命吧…”
何绅冷淡的拍开脖颈勾搭的手臂,视线盯着照片陷入了短暂回忆。
那男人凌晨三点开了地下室,喊他滚。因为楼上的女人睡不着觉,一直哭,说心里难受,就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奇异的心电感应。因为她的缘故,满嘴獠牙的猛兽恢复了半丝人性。
万震一收回手,他吃亏吃了就吃了,大家都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谁让他摆明了不信任他们,要是早点共享情报齐心协力,也不会这会人被弄回去了不是。
万震一阴阳怪气说了几句,挪开酒杯,指尖点了点照片。这巫马家最小的少爷前段时间还被当成狗养,最近势力发展迅速,门路深了,何绅要想去碰,他这种家室白净的正道公子哥怕是得退层皮。
此时包厢门打开,男人缓步走进,随意坐了下来,把口袋里装着的一小瓶膏药扔桌上。
“家里拿出来的。”
青家的好东西,擦伤口上几个月褪疤的干干净净。何绅随意谢了句,把药收了。
“那小子人呢?”
青佑问,问到这里万震一就来气,说裴大壮这几天忙着操逼呢,不打算跟他们哥几个聚了。
“老子也想操啊,鸡巴天天都痒,”
“青哥帮我一手。”万震一凑过去,手摸在青佑大腿上,暧昧的摩擦摩擦,被男人毫不留情的一掌拍开了。
万震一嬉皮笑脸的说了句想要,何绅一阵恶寒,准备起身走。
九点整,月莺七楼,巫马与裴家约好的包厢,提前半个小时盛领着弟弟到场,在走廊一侧,盛搂着玖的脖子。“裴总叫你来什么目的你心里清楚个一二就行。”
盛让弟弟别当人家面动歪心思,要说错一句话了,他们那块码头别想要,后续合作也谈不成。裴总倒不是为了个女人连生意都做这么小家子气,人家约在月莺就是暗地里告诉他们巫马。
不跟他们合作还能跟别人一起愉快的玩耍,比如青家,比如万家,对裴总来讲都是一样的性质。
不过巫马虽然急求那块码头,也不至于低三下四,今日聚会,裴总不至于让他们脸色太过难堪,以前在怎么是狗,姓的也是巫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盛的亲弟弟,还不至于当面下不来台。
“你要真想玩女人,我给你找七八个差不多一样的也不行?”
进入包厢,盛询问着弟弟,见玖依旧是冷漠摇着头。
趁着裴家人没到场,盛伏低姿势,凑在弟弟耳朵旁。“真想要也不是不行,下回注意把人藏好,什么地方不需要我明说吧?”
“她要上学。”
盛愣了下,从没听说过弟弟要参考别人意见,估计是真喜欢那小姑娘。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心里略有好奇。
九点半整,尊贵的客人来了。月莺的人把人邀进来,裴家几个训练有素的保镖开了门,裴大少爷迈步走进,身后的女服务帮他把西装外套褪下,裴州面色从容,与巫马盛视线相接那一瞬,两个男人勾唇,氛围轻松的握了手。
“等久了?”
“没,刚来一会。”
男人坐下,l形沙发,一共坐了三个男人。巫马两位,裴总一位。裴州视线看了眼门外。让她进来,保镖拉着她的臂膀,她不想进。在门边上挣扎了一会,闹出了点小动静。
“别介意,她怕生,第一次带出来。”
何止是怕生,怕是怕男人。这坐着的基本都不是好东西,盛目光看去,就见保镖也不敢使太大力,胳膊拽着生怕给人拽掉,只得哄着劝着往里一推,把门一带,关上了。
屋内灯光特别暗,她惊慌的站在原地。不敢看玖,肩膀耸着微微发颤,双腿闭拢,视线只敢望着地面。
女孩被养的很好。衣服穿着周正,淡青色连衣短裙,脖颈首饰小巧金贵,背着只能装手机那么大小的包包,头发被打理的微卷,淡妆粉唇,像个瓷娃娃。一身行头下来超过七位数,脖颈的项链,前段时间拍卖行还存着货。
“过来。”
裴州拍了拍沙发,示意让秋安纯过去坐。她缓缓挪动身子,双腿发出轻微的脆响。盛把目光挪到女孩的脚腕上,光滑的脚踝系了根细金链子,晃荡几颗小铃铛,黄豆粒大小,声音轻脆。
小姑娘刚走到沙发边要坐下,被男人伸手拉进怀里,她惊慌失措的抓着他的手臂,肩膀包包滑落外地。
“我又不吃人,怕什么。”
他说完长臂把人一揽,抱小孩似得抱在怀中搂着,手摸在女孩大腿上,暧昧轻缓揉搓了几番。
“带你见相好的来了,怎么不高兴?”
“看看啊,正坐你对面。”
裴州逗几句,让她去看巫马玖。盛听相好两个字就觉得裴总是故意这么说的,他打了个响指,包厢里的随从拿着酒杯倒酒。
男人沉声逗了几句,让女孩认人,不认人就要当人的面打她屁股,铃铛清脆微微晃动,就像个怀中的宠一样,被男人欺负的身子微微发抖,红着眼眶往他这边看了。
跟小情夫视线相聚那一瞬,巫马盛瞬间按住了弟弟肩膀。
四个少爷一个包厢,另外四个另一个包厢。
第一百五十一章
他哥真就找了几个家教给他来度过这个愉快的周六,最后一门功课补完人才冲出别墅开车去月莺,下午她被接走,他哥带着人逛街购物,这会隔几个小时没见,裴寒想的不得了。
车停在地下室,他往楼上走,出了那个电梯,在进入包厢前,人被一阵力道搂住脖颈,力气使的大,直接给带到包厢内,门一关,万震一扭捏着嗓子说了句。
“不是说不来么死鬼?人家想你了。”
裴寒身子一僵,看了眼包厢里沙发上坐着的另外两个男人,何绅刚想走,几个人视线相会,何绅把手机放下,不走了。
裴寒脑子还算好使,那一瞬明白了什么情况。
前几天何绅电话里说周六组局,让他来。没说地点,这会恰巧同一时间同一楼层恰好被万震一抓到,房间号不一样。这三个男人还不知道他们要找的人如此之近,也就十几步路的距离。
“裴哥,万万鸡巴痒了怎么办?人家受不了…”
万震一死皮赖脸凑了过去,肌肉发达雄性荷尔蒙强烈的男人非得阴阳怪气说鸡巴痒了让他给摸摸,裴寒恶寒的把人推开,脸不红气不喘坐沙发上了。
“时间有限,我喝两杯就走。”
他蹙着眉头,说真没时间,他哥买了个补习优惠套餐,买四天赠三天,还附带学校作业辅导。
看那样子真就是为了兄弟情特地来赴约的。万震一给他倒了杯酒,边问着。
“我闺女呢,你藏哪儿去了?”
老父亲一股精一股精操着乖女的逼把人喂这么大,这会人被藏起来了,父女不得相见,着实悲情满满。
“过了啊,我们都没找家长,就你找家长帮,要不要脸啊。”
他没让上头几个爷爷哥哥帮着找,何绅也没用他父亲的人脉,就裴老二不要脸,找亲哥哥帮。把家长拉下场当然找的快。
“她过的怎么样?”何绅又问。
“操,说了多少次了,人不在我这不在我这。”
裴寒抓耳挠腮,烦闷喝了口酒,一副被兄弟误会有口说不清的烦闷。那表情,那态度,那哑巴吃黄连的委屈,被质疑后的愤怒,着实体现了个淋漓精致。
“真的吗?我不信。”
万震一不放人走,让青哥出马,问他有没有那种吃了会说实话的药,青佑冷淡的扫了眼两个傻逼,冷声回了句。“吃了会死的药有,要不要。”
“别别别,开玩笑开玩笑的。”
万震一靠在沙发上坐着,双手搭在沙发背,整个人恨不得流两滴猫尿下来,就盼着能看一看自个的乖女。谁知裴老二不松口,咬定说人不在他那。他手底下的人都查清楚了,就是没照片,事实摆不上明面上来。
何绅咳了声,听着裴寒跟万震一开始斗嘴。
场景热闹非凡,与另一侧包厢氛围不同。
灯光明明暗暗,他们都是喜清净的人,没点什么坐台的公主,没唱歌的也没跳钢管舞的,整个包厢就这么一个女人,墙壁的暖光折射而来。女孩坐在男人腿上,被迫往这边看了过来。
碎发遮住了淡淡眉目,眼红的像个兔子,看到玖那一瞬。难过的没憋住泪,把头扭了回去。
“不认识,不认识他。”
说着说着,泪没憋住,声音都是抖着,怕人看见她哭,脸埋进了男人胸膛,当什么都看不见。
巫马盛把酒杯放下,压着弟弟藏在背后的手,他视线不动声色。
走前大少爷在车上这么说的。不喜欢自己养的女人惦记别的男人,今晚有什么关系撇清楚,表现不好,他就得生气了,要深究的。
女孩把脸埋在男人怀里,她觉得自己是在撇清关系,这样的口吻却让男人一时之间不知该怒还是该笑。
人是从他那带走的,怎么能说不认识呢。这谎角度没找对,说的没内味儿。
倒显得她在包庇人家。生怕小情夫有个三长两短被裴大少欺负,急急忙忙说不认识,说完了还哭,脸埋在他胸膛里,整个身子都抖啊抖,把人家逼成这样的,男人多坏。
“不认识他那你哭什么?”
裴州问,秋安纯紧咬着唇不哭了,泪眼婆娑抬头看他,他扯了点卫生纸,给她拧鼻涕,擦擦脸蛋,好在妆没花。
角落里的男人视线一直没挪开过,从她进门那一瞬视线就黏在他身上,玖看着她脚上的铃铛,声声脆响,脑子里开始有一种物质不停的跳动。
给她带铃铛,是当宠物养。一举一动都能发出声音。包括在床上操她,两只脚晃荡的时候,这种清脆的响声他仿佛都能听得到。
看着她被抱在怀里,西装革履的男人亲昵的碰她的大腿,问她认不认识自己。她说不认识,眼神闪躲,连看他都不敢,短短一瞬,挪回视线,把头埋进男人胸膛里。恨不得钻进去,当个缩头乌龟。
但确实也是在包庇他,连哭都是为了他。
巫马玖没忍住,脑子里胡乱的迸发出他们相处的片段,这副躯体曾经一丝不挂躺在床上,软软糯糯的让他去摸去碰,在去揉一揉,出水了又闹着让弄狠一点,弄狠了又哭,要他亲。
不知道在别人床上是不是也这样。
一想到这,他脑子运转速度奇慢,连盛的声音都逐渐隔绝在外。直到斜对面的男人挑眉问着。
“她说不认识你,你怎么看。”
氛围沉浸,盛有一瞬脑子有点疼。听话的弟弟变了,变得不可控。
“认识。”
顺便还补充了句。“味道很好。”
对家是谁他仿佛还没有个清晰的认知。连巫马盛都得罪不起的男人,无论官位身家在高的人,在这个男人面前都怕说错话。
他手伸的太高,掌握经济命脉,多少人靠他活。
官家饭,白家饭,黑家饭,无论那条道,他都碰。如今把女人带着来见自家刚成年不久的弟弟,这么大动干戈,也太给他亲弟弟的面了。
盛脑子疼,那句味道很好不知是指什么,说的就好像把裴大少爷的女人给碰了。
他手中力道使的大,沉声说着。
“别乱说话,出去洗把脸再回来。”
作者留言:今日两更,估计明天也没办法三更加更,跟兄弟约好了车队参加lol冠军杯赛。不过白天应该能两更成功。后天在冲刺试试看。
男人主要目的是替她“申冤”?以及,青佑与巫马玖的再一次相遇。
第一百五十二章
氛围沉静,年轻的男人口头有挑衅之意,却并没激怒抱着女孩的男人。
裴州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笑的只有那么随和,没把人的挑衅当回事。就是看不起人。巫马盛冷着脸,让玖出去清醒一会再回来,末了在弟弟身后拍了拍背,就听他转移话头,把下半句补上了。
“会做饭,味道不错。”
可真是个小机灵鬼,早就想好怎么圆回去。
盛觉得等回去了得在让他去训诫室待几天。
玖起身,打开包厢们走了出去。他确实需要一个私人时间整理情绪。等人走后裴州把她放在一旁,垂眸盯着桌面上,主动给巫马盛倒了杯酒。
“盛总,是不是少带了一个?”
巫马家三位少爷,除了那位大名鼎鼎的明星,剩下还有一个没来呢。他本意可不是专门来跟一小破孩争风吃醋来的。
“手伸出来,给你叔叔瞧瞧。”
裴州抻着膝盖,手中酒杯晃荡,他喝了一口,就见女孩顺从的把手伸出来,手背上的疤还未完全消退,从痕迹来看,伤的不轻。
盛算是知道他怎么的非得亲自组这个局,兴师问罪来了。没把小情夫太当回事,跟一小孩撕破脸不至于,主要目的给女孩儿申冤。真是个青天大老爷,非得把这事扯明白。
“你家不太和睦,得管管,别总把女人扯进来,还是说盛总善于教育小人?”
他话里讽的很明显,说他不会教育弟弟,那个叫什么尚的,是个小人。都是八九尺的男人,他们涉黑的都知道,有什么冲男人,要杀要剐别带人老婆孩子。用女人泄气的那不叫黑道,叫二流子,扶不上台面的小人,没人愿意跟。
盛厚着脸皮点头,说这事别生气,他确实没把扶不上台面的小畜生教育好,为表达诚意,掏出手机放了段视频。
裴州指尖轻轻一点,就看着没窗户的明亮房间,男人被镣铐锁着,两鞭子下去,人都站不住,趴在地上,直喊巫马家去世的那位,他们共同父亲的名字。
教育方针真就不同,裴家就没打过弟弟,从小到大惯着宠出来的。巫马尚同样的生活环境,不过撑腰的死了,盛一视同仁,甚至比起毫无作用的尚,更倾向于有用的玖。
只要不涉及家族利益,让他为非作歹也不是不可,偏偏动女人动到裴家上,他没什么理由保这位三弟,让人捉着打一顿,视频先拍好,裴总问起来有个交代。
看样子他也不是一点诚意都没有,做法周全。
对于这位合作伙伴,裴州短暂性的有了一丝改观。
“父亲最疼他,因为长得最像他,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惜了,”
“没让你下这么重的手,亲弟弟就不心疼?”
裴州问,盛的表情微微有了丝变化,本是随和的面容微微沉了几分,小声说了句。
“裴总,我只心疼钱和势,没你这么重感情。”
顺便告诉他一个小秘密,作为亲密的合作伙伴。
灯光折射在巫马盛的半张脸上,他放下酒杯,听着视频里被鞭笞的悲惨呼声,说尚没出意外,真是巫马家的继承人。
“可惜了,父亲没看上我。”
至于他怎么死的,可惜两个字足矣证明。盛的不择手段与残忍方针,骨子里可没裴家兄弟情深这一套,更没什么父子情深。
裴州从容的勾着唇,端倪他的眼尾的细微情绪,这人三副面孔,轮换交替。一个是弟弟们眼中威严权势的哥哥,一个是在他面前收拾傲气随和无刺的合作伙伴,里面那层面目,刚才漏了点给他看,算是交了底。
这样的人不可深交,但却可常交。裴州对他家谁上位谁继承并不感兴趣,他有心拍这么个视频,诚意满满。裴州并不打算深究,他侧身,怕女孩看不清,拿起手机移了过去,让她仔细瞧。
“乖乖,心里有没有火了?”
这是同等的惩罚,问旁边的小乖乖满不满意,别心里委屈了,心尖上有个疤疤,每次想都难受。
裴州问她消没消火,秋安纯胡乱摆了摆手。男人们之间名言暗语的对话她听不懂,注意力全在视频上,离远了看,手机里发出的声音足矣让她害怕,更别说故意拿这么近让她瞧。男人身上那几鞭子实打实的,连衣服都碎了,血淋淋的。
她往后缩去,眼神怯懦,手指紧紧捏着,有些慌忙的点了点头。
连视频里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就点头说消火了,巫马盛还没见过这么乖的,女人大多数都蛮横,吃不得亏,怪不得男人管人家叫乖乖,从头到脚真就是乖的不行。
“裴总,别给人家看了。”
女孩儿这样子估计就没干过出格的事,骂人打人怕是都不会,看这么个小视频,晚上得做噩梦的。裴州这才反应过来,或许吓到她了。手机放回桌面,裴州轻缓抚摸她的背脊,又把人抱回腿上侧坐着。
“怕什么。”
他抱着人安抚情绪,她想当缩头乌龟,他就把女孩的头按在胸间埋着,手把人揽着,一点点轻抚她的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