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苏安好像比以往瘦了一些,不知道是因为脱掉了冬装还是因为贺长淮,腰线纤细,如湖水绵延。
贺长淮一不小心就看得入了迷,火光烧到他的手上他才回过神。跑浴室里漱完口,贺长淮将苏安小心抱在了怀里。
苏安的黑睫被泪水打湿,贺长淮出神地看着,过了一会,苏安不适地转过了身,又一次背对着贺长淮入睡。
贺长淮:“……”
萧瑟袭来。
之前贺长淮劝自己,得到了叶苏安就行了。但他现在才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如果叶苏安的心不在他,得到了他的人也只是折磨。
苏安香香甜甜地睡了一觉,醒了之后就对上了贺长淮的目光。
“……”妈呀,吓到了。
贺长淮眼底青黑,好像一夜没睡。苏安稳住了扑通扑通的小心脏,准备下床。
贺长淮,“你想要什么?”
声音喑哑。
苏安习惯性地嘲讽一笑,扯起肩头浴袍,“我要你放过我,再也别出现在我的眼前。”
贺长淮淡淡道:“好。”
苏安:“……”
他心里痛哭着提着行李就跑了。贺长淮看着他毫不犹豫的无情背影,苦涩一笑,求而不得原来是这样的滋味。
*
苏安租了座崭新的四合院,春日远去,日头逐渐热了起来。他让人在墙角栽上了葡萄和桃树。弄完了狗窝,苏安转眼就去找了玉琼。
玉琼被送去上学了,他相貌好脾气好,很快便交到了二三好友。苏安在校门口等着他,与他一同往季府回去。
玉琼笑出了一口小白牙,难掩羞意,“您今日的心情瞧起来很好。”
后面有一辆黑色轿车悄悄停在阴影处。
贺长淮从车窗里面看着他们。
“还不错,”苏安眼角带出笑,犹如清风撩动,“我听说晋城来了商队?”
玉琼乖乖点头,“昨日还有人上门同父亲商谈生意,听说江会长也来了……据说要亲自上门同我致歉。”
早在三个月前,江正荣就跟着叶苏安放出的消息追着“玉琼”一路往北方去。结果什么都没找到,江正荣又调头转向南方,一来一回间,他与苏安完美错过。
现在江正荣准备来季府致歉,应当是知晓了玉琼认祖归宗的事。
玉琼欲言又止,“贺二爷和您最近怎么样?”
苏安冷冷地道:“他昨日又突发奇想了一回,但这回我倒是希望他能做到自己说出的话。”
等他们两个人走了之后,一旁的卖货郎悄声来到黑色轿车面前,贺长淮拉下车窗,听着他转达的苏安和玉琼说的话。
贺长淮眉间冷漠,心中抽疼,“我知道了。”
轿车又一路跟着苏安来到了四合院。
晚上下了雨,贺长淮本来想在这守一会就走,却突然听到了苏安仓促的叫声,“啊——”
他眼神一变,立刻下车直奔院里,跑到苏安面前时已经变成了落汤鸡。
苏安握着手惊讶看着他,皱眉道:“你怎么在这?”
贺长淮顾不得回答,拿过他的手一看,苏安的食指指腹被火光烫出一个泡。他心疼极了,连忙四处奔波去端冷水拿针和药膏,叶苏安看着他这般狼狈的模样,眉心锁得更紧。
伤口被小心翼翼地处理干净,叶苏安轻轻地,“嘶——”
贺长淮挑破水泡的那根绣花针直接刺进了自己的肉里。
“贺长淮,”苏安垂着眼,看着地面斑驳烛光,“你是不是在跟踪我。”
“我,”贺长淮嘴巴张张合合,“对不起。”
气氛一时沉默,苏安站起身,冷笑勾起,却默不作声地脱了衣服。
贺长淮惊讶,脸色微红,眼神闪躲,“苏安,这是干什么?”
明明已经什么都做过了,他却还是会对苏安的主动感到脸热心跳。
“贺二爷大半夜的守在门外,难道不是为了这种事么?”苏安自嘲地笑了笑,将最后的遮羞布褪下,灯光下的白肤细腻温润,犹如上好的羊脂玉,“贺二爷帮我治了伤,想必拿其他的东西还回去你也不会要。既然贺二爷喜欢这幅身子,那便拿身子还你吧。”
他上前一步,钻到了贺长淮的怀里,满不在乎道:“来吧。”
贺长淮僵了一会,还是抱住了他。
他身上硬邦邦,苏安却不是这样。脂粉气息香甜,柔韧也极妙。但抱着苏安的时候,贺长淮的心头却越发空荡,他低头看着苏安的面容,俯身想要亲亲他,苏安却偏头躲过了他。
贺长淮嘴里泛苦。
成为叶苏安的男人高兴吗?
高兴,但如果只得到他的身子,这又有什么意思。
身子能通过权势得到。
心能怎么得?
贺长淮低喃,“苏安、苏安……”
苏安咬着牙,艹,你怎么比老子叫得还欢。
“苏安,”身上的男人突然道,“我爱你。”
苏安牙齿咬着肉,咽下声音,从迷蒙泪水中看他。
男人下颔滴着汗,眼眸如星,情到了深处话就不由自主说了出来,“我好爱你。”
沉甸甸的情绪压在喉间,原来有些话不必特意酝酿,就这么自然而然说了出来。
我爱你明明是多么幸福的一句话,被他说起来怎么这么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