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窗子望向殿外,只留给游彦一个心事重重的背影。而在他身后,是一地的狼藉,整张书案都倒在地上,原本上面的东西也散落了一地,想也知道刚刚在殿中的谈话并不怎么愉悦。
游彦朝着高庸摆了摆手,高庸也清楚这种时候也只有游彦能安抚的了圣怒,立刻识趣地带人退了出去。游彦背负着双手从满地凌乱中走过,顺手拾起一块还完整的砚台:“看起来陛下并不喜欢我送的这块砚台。”
这块砚台是游彦无意中得来的,其实不止是这块砚台,这么多年来,游彦不管是得到任何的好东西都会先送给蔺策,大到奇珍异宝,小到一些只是新奇的小玩意儿,蔺策都会格外的珍视,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蔺策回过头朝着他手里看了一眼,将砚台拿到手里,有些心疼地看了看:“抱歉。”
“不过是一块砚台,何必抱歉?”游彦站在蔺策身后,将下颌压在他肩头,“在看什么?”
“我在看这皇城,”蔺策将视线又转回窗外,“天下人都觉得这皇城之中的人如何的尊贵,想尽办法想要进到这里面,成为一个所谓的贵人,却又有几个人知道这里面有多少的无可奈何与无能为力?”
游彦歪了歪头,与他贴了脸颊:“看来刚刚跟公主的谈话并不怎么愉快。”
“是我的错,我只想着父皇不在了,长兄为父,自该为她寻一桩最合适的亲事,却没想过她早就不是一无所知的小女孩,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蔺策低低地叹息,“秀妹刚刚来是求我取消她与游礼的婚事,说自己心有所属,没办法再嫁入游家。”
游彦有些错愕地眨了眨眼,而后轻轻地笑了一下:“看起来,殊文还是没有当驸马的福气,既然如此,那就取消婚事吧。”
“此事是我的过失,我会给游礼再寻一桩合适的婚事,府里若是还有别的什么需求,尤其是老夫人那里,我也会尽可能的满足。”蔺策转过头,面上是无法掩饰的烦忧。
游彦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此事当然是你的过失,没有问过公主的想法就替她做主了婚事。如若公主xing格软弱,跟普天下大多的女子一样,由着家人安排亲事,带着心事嫁入游府,终日郁郁寡欢,了此余生。可能你这个兄长还以为自己为她安排了一桩最和美的亲事,却不知道她会过的如何的痛苦。”
蔺策张了张嘴,他想要替自己辩解点什么,但又不得不承认游彦说的没错,在蔺秀的婚事上他过于托大,自以为自己的安排是对所有人最好的选择,却根本没有在意过当事人的感受。
“不过你有过失,我自然也逃不了干系,”游彦道,“我只问过殊文的感受,又何尝关心过乐昌公主本人对于此桩心事的意愿?”说到这儿,他突然笑了起来,“这么算起来,我也该向公主赔罪才是。”
“秀妹对此事深感抱歉,还说要向你请罪,”蔺策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俩面没见过几次,倒是互相赏识,她刚刚还不忘了为了选妃的事儿替你讨公道。”
游彦弯了眼角:“所以陛下就掀了书案,摔了我的砚台?”
“但秀妹置若罔闻,毫不畏惧。”蔺策叹气,“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你们两个人丝毫不怕我的怒火。”
游彦摇头,伸手点了点蔺策的唇:“谁说的,普天之下最怕你生气的人是我才对。”
蔺策将他的手指拉了下来,牢牢地握在掌心,垂下头看着游彦的眼睛,其实他有很多的话想问游彦,比如所有人都觉得他选妃是对游彦的背弃,偏偏游彦本人对此事不闻不问,这究竟是因为他足够信任自己,还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在意?
但自从那一日为了这件事不欢而散之后,蔺策就不敢再有这种试探,他握紧了游彦的手指,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眼,想从那双眼底里看出一点什么,但最终只是徒劳。那双眼跟过去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总是闪着光,含着笑,让你忍不住沉沦其中,恍惚以为自己沉浸在对方给自己深深的爱意之中。
但是在蔺策脑海里又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质问他,你身上有什么值得游彦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