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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枝是个专情纨绔。虽然纨绔跟专情放一起略显滑稽,但事实确实如此,越枝虽然成天不是在吃喝玩乐就是在去吃喝玩乐的路上,但他玩得“干净”,女色男色一律不沾,也不准同行的人沾碍他的眼,于是有他的局就没有“闲杂人等”,堪称清汤寡水。
好端端一个纨绔做到这种地步,只因为越枝有个众所周知求而不得追了好几年的白月光,白月光看不上他对他爱答不理,他还大张旗鼓地热脸贴冷屁股,并且声称为了白月光守身如玉。
虽然在越枝狐朋狗友眼里为了所谓的“真爱”守身如玉实属天方夜谭,但谁叫顶着越家幺子头衔的越枝在他们这群纨绔之中最有话语权,便纷纷赔笑夸越小少爷痴心。
按说越家的权势地位,只手遮天说不上,但去了哪也是被人追捧伺候的份儿,越枝想要谁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何必在这里玩什么苦情单恋的爱情故事,费这时间是别的纨绔估计都已经换了十个白月光了。
越枝当然不是个发乎情止于理的大好人,要硬说,他算是个喜怒无常要所有人都围着他转的难伺候人渣,想要什么东西无论如何都必须搞到手,看上的人不愿意跟他好,自然是强取豪夺再金屋藏娇,得不到心那就得到肉体,越枝不兴强扭的瓜不甜那套。
只可惜越枝的白月光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能只手遮天的乔家的长子乔楹,亦是板上钉钉的下任继承人,越家家主越关见了他都得避其锋芒,更别说越枝了。
那可是个众星捧月的人物,真正的天之骄子高岭之花,拿的头衔奖章比他们翘的课还多,从本质上就跟他们这些纨绔不是一个维度的人。越枝追求他都能说一句高攀了,凭他压根强取豪夺不动这尊大佛,反过来被强取豪夺还差不多一一可惜人家一心扑在事业上没这个兴致,也看不起混吃等死的烂泥。
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如日中天的乔家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倒了,家主锒铛入狱,乔家二子被秘密送往国外,逃过牢狱之灾的乔楹留下收拾欠了一堆债的烂摊子,一时间看戏者唏嘘,得利者窃喜,趁人之危者连乔楹的肉体都想吞吃殆尽。
往日里乔家家大业大无人敢惹,大家只知道乔楹生的是雌雄莫辨的好看,却很少有人在他冰冻三尺的气场下敢生起什么别样心思。就算有,也没那个胆子干点什么,公开示爱的也只有胆大包天的越枝一个,可见其可怕程度。
今时不同往日,乔家倒了,乔楹背后的光环竞相坠落,就连往日里给他提鞋都不配的人都能上去踩他一脚,他的美貌便为他带来了层出不穷的麻烦。
早就觊觎乔楹美色的人马见越枝没有伸出援手的意思,于是开始蠢蠢欲动试图染指这无依无靠的落难美人。
乔楹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刁难,不知被人用淫猥的眼光视奸了多少次,还有人向他伸出橄榄枝要“帮扶”他们乔家,结果全是打着要包养他的主意,无一例外,脸色不可谓不难看,忍不住便动了手。
他的不进油盐惹恼了这些人——真以为自己现如今还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长得跟个精怪魅鬼一样,就该被金屋藏娇调教成床上尤物才是。于是乔楹便遭了暗算,差点被卖去当男娼,好不容易逃出来后还倒霉地出了车祸,被好心人送进医院至今昏迷不醒。
而此时去了趟国外的越枝姗姗来迟,从医院正门大摇大摆地将白月光拐回越氏宅邸,并且挨个报复了刁难乔楹的人,摆足了给乔楹撑腰的姿态。
越枝让自己的私人医生看顾乔楹,准备等乔楹醒来送给他一份“大礼”。
想到即将到来的令人亢奋的画面,越枝露出一个恶劣的笑来。
枝头唯一的明月又怎样,还不是他手到擒来之物?
只不过这场好戏在开演前,便出了小小的差错。
“你……是谁?”乔楹手指纤细,躺了有半个月靠挂水维生,腕骨便有些病弱的伶仃,他按住缠着纱布的抽痛额头,喃喃自语。
一张苍白却漂亮到妖异惑人的面孔有些空茫,浓长的睫毛带着怯生生的战栗,曜石截面般剔透的眼珠摇摇欲坠地看向床侧的男人。
那瑟缩的姿态宛如雏兽初离母亲怀抱般彷徨不安,唯独少了以往居高临下的冷酷与说一不二的强势,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
凌厉如刀的气场荡然无存,这堪称无助的神色配上这样一张病殃殃的美人面孔,让观者想起垂危的金丝雀,那么漂亮纤细,引人摧折。
越枝坐在离床边有一段距离的软椅上,不动声色地将乔楹的变化静观眼底,听闻此言挑了挑眉,弧线锋利的唇勾起一个让人不安的角度。
“你不记得我了?”越枝脸部线条硬朗端正,眉眼间却总带着散漫的邪气,笑起来时委实不像个好人。
“我……应该记得你吗?”乔楹看着面前这个高大伟岸的男人,皱紧了眉试图回想,但脑子里什么也想不起来,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心中一阵空洞到极点的恐慌。
站在一边的私人医生适时插嘴:“越少,应该是头部遭遇撞击造成的失忆,建议您差人送乔先生去做一个全面的脑
', ' ')('部检查。”
“嗯,”越枝放在腿上的手点了点,像是在思量着什么,“你感觉如何。”
平淡的语气让被询问的人有些不安地动了动,乔楹吃力地坐起身,露出被洁白睡袍包裹的细瘦躯体,和另一只手背上青紫可怖的针孔。他迟疑着,试图揣测当下的情景:“还好,头有点疼,是你救了我吗?”
越枝笑容更深,歪着的头支在撑着扶手的掌心,那副慵懒戏谑的神情配上斜斜看过来的眼角,不知为什么让乔楹有点不敢直视的脸热。
“你准备怎么报答我,嗯?”上挑的尾音像一把暧昧的勾子,勾得乔楹心惊肉跳,让他忍不住紧张地抓住了床单的一角,眼神游移。
“谢谢。我……”乔楹嗫嚅着,他不知道。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谈何报答?他隐约直觉自己是有家人的,或许他可以拜托面前的救命恩人帮忙联系他的家人,然后才有能力说报答。
于是他向越枝表达了自己的意图,越枝却觉得好笑似的嗤笑一声,笑得乔楹不安地睁大了眼睛。
越枝欣赏了一番他的白月光不同于往日里的颜色,心里姑且是信了他确实是失忆了,而不是装的——除了撞坏了脑子失忆以外,也实在是没有其他理由解释乔楹的性情大变,他可不觉得这人的演技有这么逼真,能把一个高傲强势自持身份的人演成一个可怜巴巴的小白兔,恐怕乔楹的自尊心也不允许自己做出这种懦弱娇柔之态。
他抬手,修长的手指轻慢地勾了勾。
“下来。”
命令的口吻。
乔楹虽然失了忆,但也能分辨出这是招狗的手势,很是不尊重人。但越枝的气势太强,脸上的表情又过于理所当然,等他想起来应该感到屈辱不快时,他的身体已经很没出息地乖乖下了床。
但他忘了自己已经躺床了不短的时间,身体虚弱腿脚无力,于是越枝便看着他“咕咚”一声,摔跪在了地上。
乔楹双手撑地,窘迫得红了面颊,都不敢抬头看越枝有没有嘲笑他,挣扎了半天都起不了身,浑身上下都酸痛无力地哆嗦着,还没人来帮他,心中便不由得涌起一股强烈的挫败与委屈。
“爬过来。”
乔楹猛然抬起头看向越枝,怀疑自己刚从昏迷里醒来耳朵不好使,所以听错了,不然怎么会听见这么恶劣的要求?
越枝见他不动,虽还是笑着,但眼神已经冷了下去,透出一股居高临下惯了的不容违逆,咬字清晰地打破了他的幻想:“爬过来——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私人医生站在越枝身后向乔楹使眼神,让他识趣一点,赶紧照做。
乔楹因窘迫而稍稍浮起些血色的面庞又立竿见影地苍白了下去,他这才明白他的救命恩人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而是一个喜怒无常的暴君。长长的睫毛如濒死的蝶般挣扎着坠下,又浮起,他抬高手腕,低下头红着眼盯着地面,依言爬向了越枝。
这一幕对视觉的冲击力强烈到让空气都漫起难言的火热。乔楹本就是个容貌绝艳身高腿长的美人,此时那垂落的睡袍清晰地勾勒出两扇颤动着欲要挣脱而出似的翅骨,与不盈一握的曼妙腰肢,连两团紧翘臀肉的形状都分毫毕露,随着缓慢爬行的姿态软若无骨似的款摆着,简直是传说中吸人精血的狐狸精才有这样的身段。
私人医生都暗中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避开了眼神不敢再看。心里忍不住想,这真的是那个天之骄子乔楹吗,确定不是谁养在床上的性奴?爬得也太色了,故意勾引人一样。
越枝舔了舔唇,眼中有一丝亢奋。毕竟面前的人可是那个比他还金贵的乔楹,总是冷冰冰一副眼高于顶的天人之姿,从来没有人见过他低头动容的模样,此时却如同一只最下贱的狗般,向他往日里最看不起的纨绔脚边爬来。
征服的快感让越枝的笑容真诚了许多,他长腿一伸,抬起脚,踩上爬到他身边试图起身的乔楹的肩上,微微用力,乔楹便闷哼一声,肩膀砸在了地板上,臀部翘起,腰肢倾斜,以一个难看的姿势犬伏在越枝的脚边,撑在地上的十指颤抖着,如同弯折的枯枝般无力。
越枝用另外一只脚轻贱地勾起乔楹的下巴,对上那湿红的眼眶与强忍屈辱难过的神情也毫无动容,他就这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觉得乔楹真像一只漂亮到极点的落水狗,让人想把他捡回家管束起来,放在精致的玻璃台上当一个花瓶,日日观赏。
乔楹本还不甘示弱般与他深邃的眼对视,时间一长,屈辱之感便被心头再次浮起的悸动冲淡了,竟忍不住痴迷于这人眼瞳中只有自己的样子。
好像,以这样的姿态跪在男人脚边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如果能一直被这样注视着。乔楹模糊地乱想着,心中甚至隐隐有些自己都不明白的兴奋,他难道不该更愤怒屈辱一点才对吗?为什么反而被男人居高临下的危险姿态所惑,甚至想要更靠近一点,做点什么才好,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他以前一定认识这个人,并且不止是认识。
乔楹不知道自己的双眸变得水淋淋的软,像一朵露水
', ' ')('打湿的白蔷薇吸食了魅人的妖气,攀在你的窗台边勾着你的心魂。
越枝却丝毫不受影响,他的嗓音低沉磁性,让人耳根发麻,像是娓娓着情话般做出残忍的决定:“从今以后……”
乔楹仰视着他,像是在等待着审判。
“你只是我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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