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没事,你也不用总在我跟着守着,该忙什么便忙什么去!”孟毓晓轻声说。
“奴婢倒也没什么忙的,便陪着姑娘吧,姑娘的脸色好难看,不如奴婢去请唐大夫来瞧瞧。”巧云关切地说。
“不用!”孟毓晓赶紧伸手拦住巧云,自己这是心结,叫了唐大夫进来也不会有效果,倒是叫人觉得自己小题大做的,想想那日长公主的嘱咐,便是想叫自己息事宁人,恐怕孟公府的三位掌权者也是为了这个原因才没有对自己责罚。
“我不过是累了,你扶我进去躺躺吧。”孟毓晓说着起了身。
巧云赶紧伸手扶住孟毓晓,送她进里间躺下,又细心地焚了些助眠的熏香,打下纱帘,便轻声退了出去。
孟毓晓心焦力竭,躺下没一会儿,当真是睡下了,一睡便睡到了正午。
醒来的时候不见巧云,便又唤了一声于嬷嬷,半天不见人搭理,才反应过来于嬷嬷已经回宫去了,又懒了懒,便自己起了身,简单梳洗了一番,往门外走去,想去瞧瞧巧云在干什么。
才将将出门,便见到巧云提着食盒进园子来。
“姑娘自己起来了?”巧云快走几步到廊檐下迎住孟毓晓,又往左右望了望,仍不住低骂了一声:“这些狗仗人势的奴才,叫她们在门外守着的,不过是取个午饭的功夫便不见了人影了!”
孟毓晓稍稍偏了偏,侧脸看了一眼巧云,轻声问:“你脸上怎么回事?”
巧云的眼神立马躲闪了一下,手上稍稍用力,推着孟毓晓往屋子里走去,笑着说:“奴婢瞧着姑娘的神情不好,特意去厨房给姑娘要了一碗鸡汤,您赶紧趁热喝了!”
“鸡汤我一会儿再喝,你倒是先和我说说你脸上的巴掌印是怎么来的!”孟毓晓厉声问。
巧云见孟毓晓已经认出了是手掌印便也不敢再继续隐瞒,将手里的食盒放到桌上之后,垂手说:“姑娘被除去秀女的消息已经在府里传开了,奴婢去厨房要鸡汤,被那些厨娘们冷嘲热讽了一番,最后便动了手。”
孟毓晓心疼地看了一眼巧云脸上的掌印,愧疚地拉了她的手说:“你跟着我真的是受累了。”
“姑娘说这些话做什么!”巧云连忙抬起头来,“奴婢从来不觉得跟着姑娘受苦,姑娘也不用担心奴婢,奴婢岂是那种能叫人拜拜欺负了的,虽然挨了这一巴掌,倒也没少在她们身上招呼,否则奴婢也要不来这鸡汤是不是?”
孟毓晓见巧云还在安慰自己,忍不住露出惬意的笑意来,等巧云布了菜,便拉她一同用饭。
用过饭,孟毓晓便找了些药膏,帮巧云揉脸。
“以后她们不给鸡汤我们不要便是,没必要跟那些人争,”孟毓晓轻声安慰着,“为了一碗鸡汤叫你受罪,我喝着鸡汤也是无味的,这府里的人一向仗势欺人惯了,跟他们计较什么。”
“嗯,知道了。”巧云浅浅点头,忙起身帮着孟毓晓收拾药箱。
主仆二人刚收拾完,门外涌了一批人进来,为首的是翠竹,后面跟着几个妇人,看打扮便知道是院子里的厨娘。
孟毓晓下意识地便将巧云往自己身后护了护,平静地看向翠竹。
翠竹一如往日的行礼问好,随即淡笑着说:“扰了三姑娘休息了,有几位厨娘跑去太太那里告状,说巧云去厨房大闹了一场,还砸了不少碗碟,太太如今忙不过来,便叫奴婢处理这事,奴婢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倒是没有必要专程叫巧云过去问话,便径直带了几位厨娘过娘跟巧云对对口径。”
孟毓晓没有很专注地去听翠竹的话,倒是留心在几位厨娘身上看了看,几位厨娘身上都没有一点撕扯的痕迹,显然巧云说自己还了好几下是安慰自己的。
“这事我倒也听巧云提起过,中午是我想喝鸡汤,叫巧云去厨房取的,她也是不小心才摔了几个碗碟,我本来是想着叫她去赔罪的,倒是没想到几位厨娘先去了太太那里,既如此,便算算摔了多少碗碟吧,我按价赔偿便是。”孟毓晓说话的时候感觉到身后的巧云一直蠢蠢欲动,便用力将手压在她的手腕上面,巧云又怕再给孟毓晓闯祸,便安分了不少。
“既然是个误会,奴婢便不多问了,”翠竹浅浅笑着,回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厨娘,“你们谁说说一共砸了多少碗碟?”
立马便有一位厨娘站出来,仰首挺胸地说:“奴才算过了,青花大口瓷碗3个,一个五钱,彩花小碟五个,一个一两,花口大盘两个,一个2两,白瓷调羹五个,一个一钱,这算下来,整好十一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