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贵人封女君的消息出来后,后宫就炸开了花。
古往今来倒也不是没有后妃出宫再嫁的,但大元建朝以来还从未有过先例,永熙帝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
猜来猜去,似乎哪个思路都不太对。
偏偏卢贵人闭门谢客,从她那里也打听不出任何。
后宫嫔妃们心里那个慌,总觉得这事儿不一般。
如今没了贵妃德妃,淑妃就是皇后之下的领头羊,嫔妃们凑在一起商量,这事总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过去了。
于是消息发出去的第二日,各宫嫔妃就求见皇后,让她这个后宫之主给个示下的说法,卢贵人毕竟是宫里的妃子,哪能如此不明不白的就离宫。
商玥瑶知道有这一遭,早就准备好了。
永熙帝本不欲她出面,但商玥瑶却道,即便是她不出面,长此以往,大家也会把原因归结于她,倒不如一次了结干净。
借了御书房旁边的偏厅见客,便是就用这一会儿,因着商玥瑶的肚子月份渐大,也被奴才收拾的极舒服。
妃嫔们到了,就见她一身正红宫装坐在正中,头上只简单挽了坠马髻,饰以宝石玛瑙团花金钗,旁边坠着石榴石镀金步瑶并白玉篦,金玉相辉,却不及她雪颜姝色。
漂亮倒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她身上透出来的气韵。
从容闲适,又仪态万千,仿佛四月里姗姗来迟的那朵国花牡丹,无需言语已雍容倾城。
只是看着,就觉得自己平白矮了一截。
妃嫔们见了礼后,商玥瑶让他们各自寻位置坐了,开门见山道:“各位姐妹今日来访想来也不是为了跟本宫拉家常,那本宫也就不跟你们兜圈子了。卢贵人离宫是她自个儿的意愿。”
满屋佳丽面面相觑,似乎都不怎么信这个说法。
薛昭仪打了前锋:“后宫嫔妃想离宫就离宫,这般随意,宫中的规矩岂不是成了儿戏?”
商玥瑶红唇轻勾:“卢贵人进宫本就非她所愿,陛下仁义恩德,她在宫中既然过得不快活,何必拘在这里枯熬好颜色。卢贵人……不对,现在应该是涿郡夫人,涿郡夫人喜好刺绣,陛下为她在涿郡买了绣房,算她的产业,既可娱己,又能赚钱,将来收几个小弟子传授技艺,还能桃李满天下。”
淑妃忍不住冷笑了下:“皇后说的好听,难不成卢贵人的家族不会问责于她吗?陛下的女人谁敢娶,一个人孤身在外又和母族决裂,将来百年终老恐怕连棺材都没人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