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和这个自称“小梁”的男店员愉快地聊了一阵,对方嘴巴实在太甜,最后,景玉盛情难却,刷克劳斯的卡,购买了一件漂亮的绿色连衣裙。
不过,景玉拒绝了对方加微信的请求。
晚上,景玉请栾半雪在一家宽敞明亮的法国餐厅吃的饭,俩人一直聊到九点钟,景玉订的闹钟响起,提醒她,该回家了。
克劳斯规定好回家时间。
栾半雪忍不住问景玉:“你的长腿叔叔,没有送你包吗?”
“什么包?”景玉一时没反应过来,“书包吗?”
“不是呀,”栾半雪解释,“就像hermes、gucci、prada等等,ig上好多人都会晒耶。”
景玉说:“可是这东西不保值啊。”
栾半雪:“……”
景玉耐心为她解释:“我要不保值的礼物没什么用处啊,不如直接要黄金或者现钞。”
栾半雪:“……话虽然是这么说的没错,但有些包还是保值的。”
景玉陷入思考:“嗯?”
栾半雪深深吸一口,慢慢地组织语言:“最重要的,宝贝,你想清楚。女孩子撒娇的话,说’人家想要那个包包啦’,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对吗?”
景玉颔首。
栾半雪问:“那你呢?你怎么说?撒娇说想要金条?”
景玉沉默半秒,慢吞吞开口:“先生,人家想要个大金疙瘩,要纯金的,越大越好。”
栾半雪为好友下了结论:“知道吗?我的大牡丹。你不像长腿叔叔的女友,你像他债主。”
景玉:“……”
威风凛凛的债主景玉,踩着门禁的点,准时回家。
克劳斯还没有睡,他在陪安德烈搭乐高。
一大一小两个金头发的脑袋抵在一起,画面很是和谐。
克劳斯腿长,大部分欧美人似乎做不了“蹲”这个动作,他坐在地毯上,正在打量一粒乐高方块,思考该将它填充到哪个部分。
安德烈先看到她,眼睛一亮:“姐姐!”
有那么一瞬间,景玉恍惚间觉着自己好像真的回到了“家”。
她掐了掐手心,提醒自己,向钱看齐。
景玉叫:“先生。”
克劳斯转身,看了眼她手里拎着的购物袋,有些意外:“难得见你买衣服。”
景玉将袋子放到桌上,泰然自若:“店员说我穿起来很好看。”
克劳斯视线重新移到手中的乐高上:“甜心,你穿什么都很美。”
景玉承认,虽然对方说的多半是客气话,但她还是被夸到了。
只是景玉没想到,第二天,那个男店员通过预留的手机号码打过来,热情洋溢地邀请景玉去店里看他们的新装。
单单是打电话倒还无所谓,主要,这电话还是克劳斯接的。
昨日里刚真枪实弹过,现在景玉趴在床褥中休息,还没从睡梦中醒过神来,就听到那边人一口一个甜蜜的“亲爱的”,不像是促销,更像是甜蜜的小情人。
景玉抱着枕头,一个激灵。
糟糕。
克劳斯该不会因为这个事情吃醋吧?
毕竟两人签订合约,再按照男人的独占欲来看,他会不会因为这两个称呼不悦,从而爆炒?
事实上,并没有。
景玉担心的吃醋、“哪个男人是谁”、“你听我解释”“我不听我不听”等等完全都没有发生。
克劳斯只是毫无波动地让对方等一下,将手机递到景玉唇边。
他的声音和表情证明这位绅士并没有吃醋。
景玉心不在焉,随口几句打发了店员。
她认真地想了想,发现的确是自己狭隘了。
克劳斯与她生长环境截然不同,他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吃醋。对他来说,一句“亲爱的”,和天津人管人叫“姐姐”、济南人叫人“老师”、广州人叫人“靓女”一样,不过是普普通通的称谓。
景玉这才松口气。
如此在家中闷了两日,克劳斯实在看不下去景玉埋头苦学的模样,恰好慕尼黑电影节开始,他拎着景玉去看了看。
景玉对艺术追求不高,她对着世界瞩目的国际独立电影节兴趣同样不深,也没有特别喜爱的导演或者影星。
克劳斯安排她拿到了一些签名、合照,还有面对面和导演聊天的机会。
景玉原本对导演这个职业的好奇心还蛮重,但当看到业界一知名清高、古怪的导演对克劳斯说出迎合的话时,她的好奇心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大家都一样嘛。
她喝了些酒,回程路上,一直枕着克劳斯的肩膀。
克劳斯将她的座椅调到舒服的位置,侧身看她红扑扑的脸蛋。
“最近怎么提不起精神?”克劳斯问,“还在为了小组作业发愁?”
一提到小组作业,景玉忍不住呻|吟一声。
“没错,”景玉坦言,“我们组长在故意为难我。”
且不说仝臻一直压着进度,最新一轮的探讨中,他还把景玉的调查报告批评的一无是处,要求她更改。
俩人争执了半个小时,景玉用优美的中文话舌灿莲花,温和儒雅不失礼貌,不带一个脏字问候了对方祖宗十八代。
险些把仝臻气出心脏病。
“不提他,”景玉不想和克劳斯说这些负面消极的东西,她踢踢踏踏脱掉高跟鞋,露出纤细白皙的小腿,撒娇般地搭在克劳斯西装裤上,“我好累呀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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