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将她吞噬。
景玉很快放好睡袋,走出他的影子,快乐地去车上拿其他的东西。
景玉只有一顶帐篷,这注定了晚上她必须和克劳斯睡在一起。
只是第一次露营,景玉兴奋到完全睡不着;再加上明天就要离开,她心里面很想继续掏出一笔钱要求克劳斯听她的、被她压着亲亲,但又舍不得,觉着有点点吃亏。
毕竟,两人已经有接近一周的时间绿色共处了。
令人欣慰的是,克劳斯先生似乎很快入睡了。
景玉凑过去,贴了贴他的胳膊。
先生闻起来香香。
她蠢蠢欲动,蹭啊蹭的更加靠近,像抱着一块大金子,将先生整个儿抱住。
先生抱起来暖暖。
景玉胆子更大了,她凑过去,想要亲吻克劳斯的脸颊——
她刚支撑起身体,对上一双浓绿色的眼睛。
克劳斯问:“你在做什么?”
景玉回答:“梦游。”
回答完毕,试图逃票的景玉松开手,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躺下,但克劳斯先生握住她的手。
景玉差点叫出来。
帐篷外有灯亮起来,两个德国男人在不远处交谈,声音并不高,可是在寂静的夜晚,听起来如此清晰。
景玉把剩下的话都吞进肚子里,睁大眼睛与克劳斯对视。
克劳斯先生友好地问:“现在还在梦游吗?”
景玉点头:“是的。”
克劳斯笑了一声,他握住景玉的手,往上撑,压在她头顶上,低头看:“梦游的人还会说话吗?”
他离得很近,景玉的耳朵能够感觉到气息,热热辣辣。
她动弹不得。
景玉拼命地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钱包:“您不要强买强卖啊,我没有钱,我是不可能再多给你500欧的。”
“不算强卖,”克劳斯说,“甜心,这是服务外的赠品。”
景玉眼前一亮:“真免费?”
克劳斯宽容地说:“真的,所有都免费。”
景玉顿时觉着他的声音和金子一样动听。
原本抗拒的手从他肩膀上移,景玉捧住克劳斯的脸,重重地啵叽一口,贴贴他的唇。
这个免费的吻还没有结束,克劳斯指腹压着她的脸颊,抚摸着她的黑色头发。
景玉还没意识到主导权被抢走,她还沉浸在免费的快乐中。
彼此靠近的时候,黑色长发与金色卷发触碰到一起,像是沉沉的夜幕,绽放开无数金色的星星。
营帐之外,那两个人还在笑着交谈,还有个人在他们的帐篷外不远处抽烟,隔着厚厚的帐篷袋,隐约能看到零星的一点火光。
这里禁止抽烟,多半是憋不住了。
景玉紧张的手指发抖,克劳斯将她握紧的拳头掰开,大手握住她的手指,触碰着她紧张的手指,低声提醒:“小龙,放松。”
景玉抖着声音回应:“什么?什么放葱?”
克劳斯控制不住,漏出一点儿笑声。
他温柔地使用着命令式语气:“kiss me.”
当景玉仰脸的时候,克劳斯手指插入她发间,温和却不容拒绝地阻止她的进一步行动,示意她换个位置。
“not up here.”
第42章 四十二颗
免费的,有时候也是最贵的。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现在吃的每一口,以后都得再受回来。
曾经的景玉对网络上各种“免费领xxx”“一分钱砍xxx”的病毒式广告营销手段不屑一顾,认为这些都是商家搞出来的、收割傻白甜韭菜的套路,世界上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然后,今天,景玉也中了套路,当了一回傻白甜韭菜。
帐篷外的人还没有走,他们在低声交谈着,口音很重,还夹杂着一些本地人才会使用的词汇,景玉听不清楚。
景玉想起来喝醉时、走出餐馆看到的星空,像梵高笔下的画。
金色的星星圈圈圆圆团团,努力团起来,譬如为了配合她身高而弯腰、低头搂住她的克劳斯先生。
同样金色的发落在她腿上。
景玉甚至感觉自己可以隔着帐篷闻到青草香,睡袋并不大,她怕自己摔下去,基本上都是依靠着克劳斯先生。
她喜欢趴在先生腿上,虽然有点点吃力。
外面的人在夜晚兴致勃勃地聊天,从歌德聊到英格夫·霍伦,从《审判》到《越墙者》,最后话题转变为下周的兵乓球赛,他们试图向俱乐部那位神秘的、从不屑于和他们对战的中国高手取经。
他们聊了很久很久,草地上满满地起了一层露水,其中一人才猛然发现,竟然聊了近一个小时。
抽掉了六根烟。
他站起来,腿坐的有些僵,和自己的好友告别。
临走前,好像听到了旁边帐篷里有男人用德语低声说了一句话;停下脚步再去看,没有任何动静。
安安静静的,夜色浓深,只有远处路灯透过浓绿树叶有点暖黄。
大概是梦话。
等两人离开后,帐篷才猛然晃动。
夜幕像浓蓝色的、暗沉的绸布,金色星星好似高速旋转运行的星轨,渐渐扭成漂亮的、灿烂的圆圈。
景玉的脑海和视线都是扭曲灿烂的星空。
免费的,果然也是最贵的。
“我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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