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形高大,带着无形的压迫,鹿梨忍不住想要后退半步拉开距离,胳膊忽然被一只手拽住,接着整个人被带离教室。
下楼,穿过操场篮球场。
“你干嘛?”鹿梨甩了甩手,根本甩不开。
顾淮之依旧一声不吭,目的明确。
坐在医务室凳上时,鹿梨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她还以为他是要找自己solo呢,没想到是给自己看手臂上的伤。
那天之后,诸如今天的整蛊数不胜数,上厕所门被反锁,晾的衣服时常落在地上,幼稚又层出不穷。
“没什么事,只是摩擦留下的淤青,擦点药就好了。”
医生检查完毕,给她拿了一瓶擦伤药,正巧这时有人过来叫他,说是哪个班体育课时打架斗殴被伤到了。
医生匆匆离开,医务室只剩下她和顾淮之。
她弯起手臂,正要去找棉花,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已经递了过来。
“谢谢。”
顾淮之坐在医生的位置上,翘着二郎腿看她低头认真的擦药,俨然不见刚刚小野猫的样子。
“你不喜欢我?”
听见他问,鹿梨想也没想,“为什么要喜欢你?”
“......”
顾淮之真有点被这个问题问住。
是啊,她为什么要喜欢他?大概是从小到大身边出现的都是赞誉和爱慕,久而久之,他将这件事已经当作家常便饭,或者说,是麻木。
擦拭完手上的淤青,鹿梨抬眼,“我承认学长你是长得很帅,外貌无可挑剔,但是比外貌更重要的是内在,谈恋爱找的是男朋友,是伴侣,不是偶像和虚荣心。”
“今天谢谢学长。”
她站起来,转身离开。
走得潇洒洒脱,像一只自由自在的小鸟,去追逐属于她的天空。
顾淮之看着她一步步远去,金色的阳光仿佛迷了眼,那一次顾淮之第一次重新审视喜欢这个词的涵义。
......
鹿梨本以为跟顾淮之说清楚之后,校园里的风言风语都会停歇,但却适得其反越传越烈。
她烦不胜烦的去找顾淮之,刚走到金融系教室门口正好遇见他刚好打球回来。
黑色长袖浅灰色短裤,因为奔跑头发湿嗒嗒的,脸上也起了一层汗,篮球在他手里来回转动,最后一只手指顶住,篮球像陀螺一样在指尖旋转。
他身后跟着几个男生,见到她都起哄的笑,还有人说了一句“顾淮之你小女朋友来了。”
本着找人算账的鹿梨被这一句闹得有些羞赧,但仍木着脸,“顾淮之,我有话跟你说。”
顾淮之看着她扬唇笑了声,把手里篮球给旁边的男生,“去天台说。”
两人到了教学楼天台,顾淮之慵懒倚靠着栏杆,从兜里摸出烟盒磕出一支烟,低头点燃。
白色烟雾涌入鼻间,她不受控制开始咳嗽,捂着口鼻后退几步。
“烟味过敏?”顾淮之看着她笑得漫不经心,“还是对我过敏?”
他弯唇笑着,那笑却根本不达眼底,鹿梨琢磨不透他话里的意思。
她用手作扇,挥散面前的烟雾,“学校都说我们两个在交往的事,你听说了吗?”
顾淮之神色淡淡,“嗯。”
“那你为什么不说清楚?”
都传到了辅导员的耳朵里,辅导员还把她叫到办公室,对她好一顿说教,说谈恋爱可以,但是千万不要影响学习,她解释没有,但人言可畏,她一个人解释有什么用,甚至连她奶奶都知道了。
好几次打电话千叮咛万嘱咐,别被人骗了之类的。
顾淮之抖烟灰的手一顿,“又不是我传的。”
的确不是他传的,只不过那天好些人看到他拉她,一传十十传百,最后成了两人在一起了。
“你别说你不知情。”
顾淮之黑眸注视着她,那双眸子深邃幽暗。年仅二十一岁的鹿梨仰着脸,双眼微瞪,气鼓鼓的,像一只河豚。
顾淮之看着看着,不知为什么就笑了起来。
鹿梨看他笑更觉得来气,扔下两句狠话转身就走,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喝西北风,刚走到楼梯口身后传来低低沉沉的声音。
“要不试试?”
什么?
试试什么试试?
她满脸疑惑的回身,顾淮之还保持在原地的姿势没动,微偏头,薄唇轻扯笑得像个妖孽,“试试把谣言坐实。”
鹿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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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概是鹿梨这辈子听到的最震撼的话,惊得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
在她震惊间,顾淮之走过来,弯腰低头,额前碎发堪堪遮挡住那一双剑眉,眸子深邃幽深,好似有一汪湖泊吸引人沉沦。
他看着她,放低声音,一字一句重复,“跟我试试,把谣言坐实。”
那温和低诱的声音,像裹着世上最甜的毒药,灌入她所有感官。
第十二章学习比恋爱有趣
天台的风很大,吹得鹿梨好像有些缺氧。
眨了眨眼,一双眼直直盯着他,判断他到底是随口说说还是真的打算这么处理。
“你认真的?”
顾淮之碾灭手里的烟,“谣言坐实其他人也就失去蒲风捉影的兴趣,对你和我都有好处。”
他说得平淡,好像这完全是一桩十分公平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