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梨偏头看窗外,九月底的天气并没有降温,艳阳高照,而且她记得尚都附近并没有卖灌汤包的。
她洗漱完换好衣服,顾淮之又发来消息。
【女朋友,开门。】
鹿梨失笑出声,趿拉着拖鞋开门,顾淮之两只手都拎着东西,刘海随意搭在额头,有一种凌乱的美感。
“早上好呀,女朋友。”
鹿梨侧身让他进来,“你几点起来的?”
“六点半。”
这么早?
顾淮之将早餐放在桌上,把另一只手的满天星和向日葵插入花瓶,“怕去晚就买不到你喜欢的了。”
满天星和向日葵生机勃勃,比以往任何一束都要新鲜,他脚上沾有泥渍,衬衫袖口也有点点深痕,是被露水打湿。
你想要的,你喜欢的,都会有人迎着日出趟着露水送到你面前,只为你喜欢。
鹿梨定定看着他,上前两步主动的抱他,胸口衬衫也有湿意,隔着裙子薄薄的布料侵入她心口。
顾淮之愣了下,随即将人紧拥,“赶紧吃早饭,一会儿我送你上班。”
“你衣服不需要换一件?”
虽然是夏天,但穿着湿衣服和泥鞋去开会,公司其他人会以为他昨晚种田去了。
顾淮之忽然笑了声,“我再回去换衣服太耽误时间了。”
所以?
“我带了衣服,借用一下女朋友的浴室。”
鹿梨看着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一套衣服,感觉自己好像被套路了,没等她反应,顾淮之已经去了浴室。
换件衣服而已。
她这么想。
“点点,有新毛巾吗?”
第四十一章想你
鹿梨喝着粥,头也没抬,“镜子旁的柜子里有。”
洗手间没了声音,大概是隔音效果不太好,她听见悉悉窣窣脱衣服的声音,卫生间的门是磨砂的,顾淮之脱衣服的动作能看得一清二楚,清瘦的身形,劲瘦的腰,“咔哒”一声,皮带头解开,弯腰褪下裤子。
鹿梨赶紧移开视线,不敢再看,但又忍不住偷偷瞟,顾淮之原来身材就很好,看着瘦但很精壮,还有腹肌,这两年不知道怎么样。
浴室淋浴打开,鹿梨捧着盛粥的碗回到餐桌,吃了几口一道白色身影从沙发上跳过,站在浴室门口,直起身子好奇的挠门。
“雪球。”
雪球根本没理她,盯着门喵喵叫,像是怕顾淮之在里面被淹死。浴室门并没跟地面严丝合缝,有水会从门下面溅出来,鹿梨过去,把猫从门口抱走。
门恰好打开,热气争先恐后涌出,鹿梨猝不及防与顾淮之打个照面,他穿了件v领睡衣,松松垮垮的,露出锁骨和小半胸膛,水珠顺着胸膛滑落,往下延伸,直到看不见。
发梢还滴着水,左手随意按着毛巾在头上擦拭,湿发耷拉在额前,遮住那双长眉,眸子漆黑透亮,像是揉碎了星辰,让人沉溺,薄削的唇色深了一些,将皮肤衬得不似常人,像常居古堡中的吸血鬼王裔。
顾淮之也没想到出来会看见她,两人一猫对视着,她今天穿的浅色长裙,露出精致好看的锁骨,鹿眼眨了眨,里面写满茫然,乖得不像话。
“怎么了?”
他声音也像被水侵染,温润疏朗。鹿梨从美色中回神,抱着猫的手加重力道,“没,没什么。”
她声音很低,像在耳边呓语,顾淮之擦拭头发的动作停出,看着她抱着猫走远,雪球还张牙舞爪的想要挣脱,一双蓝眼睛不放心的看他,在确认他真的没被淹死。
鹿梨检查了一遍雪球,确认它毛没被打湿,回身见顾淮之已经换了衣服出来,低头正着皮带,衬衫袖子撩上来几分,露出手腕上的疤。他像是发觉,面不改色的放下袖子,扣上袖口,清冷禁欲,一丝不苟。
两人到达车库,她的车还停在oc资本,坐上那辆被她蹭了的宾利。车子使出车库,迈进主干道,鹿梨将车窗要下来一些,看着街道两边行色匆匆的行人,“你原来那辆保时捷呢?”
被她刮花的那辆。
顾淮之手肘悬撑着车沿,“卖了。”
鹿梨没问,他继续说,“那次我回来找你无功而返,等再回来的时候车库已经没了那辆车,问过才知道二叔拿去卖了,等我找到的时候,那辆车已经被撞得面无全非。”
那是分开后的半年,老爷子生日他特意回来,没人知道他提前一天回来了,大概是还不死心他又去了那条巷子,那里已经写了一个大大的“拆”字,就连旁边学校也都拆了,篮球场没了,居民楼没了,他为她装的路灯,也都被人拆下,摆在路边。
那里本就是老城区,房子年久失修也都成了危房,政府统一拆迁重建,补偿住户别的房子或者钱,他没找到鹿梨,回到顾宅听着一院子的欢声笑语,他提不起半点兴致,直到看见许若晴从大门进来,但许若晴不肯透露半个字。
“顾淮之,你放过梨梨吧,她跟你在一起真的很痛苦,你想要她这么一辈子痛苦下去吗?”许若晴看着他,“梨梨的地址我不会告诉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她不想见你。”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言语的威力如此之大,一句“她不想见你。”就将他打得溃不成军,喉咙宛如被人大力掐住,再难发出半个字,那瞬间,他甚至想过将许若晴绑起来,威胁鹿梨来见他,可他不敢,许若晴是她最好的朋友,他怕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