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禹呈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保镖扯掉他嘴里的毛巾,嘴巴得了自由,谷禹呈再次想要起身被大力按下,以一种很低微的姿态跪在顾淮之面前。
顾淮之翘着二郎腿,手臂随意搭在膝盖上,“别来无恙啊,堂弟。”
顾禹呈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的?”
顾淮之咬碎薄荷糖,像是真的在回想,“这真的得想一想,是你第一天出现在澳洲,还是顾文康改掉你的姓氏送到别人家抚养。”
三言两语,顾禹呈脸色由青到白再到黑,“所以你早就认出我了,咖啡馆,小区门口,都是故意演戏给我看的?”
“也不全是。”顾淮之折叠手里的糖纸,“你老老实实的我倒也不会动你,但你实在有些不长眼。”
顾禹呈冷笑,“鹿梨?你真是很紧张她,堂哥。”
堂哥两个字咬得极重,极具咬牙切齿,顾淮之看着顾禹呈那几分相似的眉眼,糖纸被折成一个小小的正方形,他垂眼看着,想到那天晚上他跟鹿梨坐在阳台上,雪球跳上他的腿,鹿梨在旁边修剪着花,低头跟他说话。
薄荷糖纸在灯光下几近透明,顾淮之看着糖纸后的灯光,忽然笑了声,“你调查得很清楚,鹿梨是我的软肋,但动了软肋就该承受十倍以上的反击。”
他垂下手,眼皮轻抬,“我记得,你手碰过鹿梨。”
粱良“啧”了一声,有些不忍心看的别开眼,下一刻屋内就传来顾禹呈的痛声闷哼,嘴巴被死死堵住,额头全是汗。顾淮之冷眼看着他,眼里平静无波,像在看一条死鱼。
“痛吗?”他笑说,“这才刚开始。”
话落,顾禹呈又是一声闷哼,顾淮之自始自种都居高临下看着,宛如在看一出戏剧,而戏剧的主人公被无情碾碎掉自尊,再也直不起腰。
过了几分钟,顾淮之示意保镖停手,“说吧,你跟顾文康是怎么联合,想要害我妈。”
顾禹呈脸上全是汗,痛得脖子青筋暴起,吐掉嘴里的血块双眼布满血丝的恶狠狠盯着他,“你妈可真是命大,这样居然都没死。”
顾淮之脸色阴冷,“看来你的嘴还是不会说话。”
他起身,活动了下没受伤的手,对准顾禹呈的脸又狠又重的挥拳,顾禹呈被打得整个头重重撞到桌腿,发出“砰”地一声。
第五十六章你才是第一位
屋内所有窗户都被关上,卧室里的女人听到动静害怕的尖叫出声,但立刻有保镖敲了下门,让她闭嘴。
顾禹呈额头撞到桌腿,一阵剧痛,黏糊糊的液体顺着额头流下,将视线模糊大半。他还没缓过来,衣领就被人揪起,顾淮之的脸映入视线,眼里布满戾气,薄唇微勾,像在看一个垂死挣扎的跳梁小丑。
顾禹呈笑出声,“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反正你顾淮之因为打人登上新闻也不是第一次了。”
顾淮之嗤笑,对准他的脸又是一拳,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他,镫亮的皮鞋踩在顾禹呈手上,宛如碾碎一只蚂蚁,“给你两条路,要么你跟顾文康进去,要么我送你们进去。”
顾禹呈痛得面目狰狞,但仍然冷笑,“你想怎么送我们进去?就不怕你宝贝似的鹿梨知道了?平日温和的男人实际是个心机手段暴徒,在美国你又犯了多少事,她还不知道吧,你猜,她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害怕你,躲得远远的,就像三年前那样。”
顾淮之脸上并无波动,踩着他的手更加用力,“她不会知道。”
也不用知道。
顾禹呈青筋暴起,浑身都在用力试图挣脱桎梏,但几个保镖死死按住他,跟案板上的鱼肉没什么区别,顾淮之就是那刀俎。裤兜里手机振动几声,顾淮之拿出来看,眉眼间的戾气消散,低头回消息。
摁灭手机,他将袖口放下来,扣好袖口,“是你自己不珍惜机会。”他看着顾禹呈笑,云淡风轻,却让顾禹呈头皮发麻,在顾淮之走到门口时顾禹呈忽然开了口:
“放过她们。”
顾淮之脚步没停,“没打算对她们做什么。”
门重新被关上,粱良示意保镖松开他,“我们来的时候已经报警,现在警察估计要到门口了,该怎么说不用教了吧。”
他蹲下身看顾禹呈,“顾淮之从小跟在老爷子身边,老爷子什么手段你不清楚?你以为你跟顾文康做的那些事真天衣无缝了?想争家产倒也罢了,现在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顾禹呈急切喘着气,忽然想起咖啡馆里顾淮之的话,他说“断手还是断脚”,那个时候他就在警告自己,恐怕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在他掌握之内,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楼下传来警笛声,鹿梨正整理着阳台上的花,一探头看见两辆警车闪着红蓝色警灯停在楼下,好些居民都站在阳台上看,还有的去围观,议论纷纷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身后传来输入密码声音,鹿梨回身就见男人去而复还,带上门站在玄关换鞋,雪球喵喵过去在他脚边蹭来蹭去。顾淮之弯腰抱起猫,朝她走来,“在看什么?”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回来了?”
顾淮之有一搭没一搭摸着雪球脑袋,“医院那边有护工,没我什么事。”他说完冲她挑眉,“不欢迎我回来?”
“没有。”鹿梨放下剪刀,嘴角勾出隐隐弧度,“我挺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