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吧,”石拔嘿道:“我们白勺长矛之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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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草阵已经被破坏殆尽,腰弩的攻击也已经显得疲弱了,腰弩的发射需要强大的体力支持,不可能无限制地进行下去。
“可惜了。”
八百腰弩像垃圾一样被扔在了一边,然后属于辅战部队的腰弩手就转入辅战队伍中休息恢复体力,变成了另外一种兵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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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一千达密里部已经抵达长矛阵外围,族长撩起了一块上百斤的石入——那是他的武器——砸断了一根固定在地面上的长矛。从体力上来说,他实在是一个勇士!
但迎接他的,却是三支活动的长矛从固定的长矛林中挺出,钉死了他的坐骑。
孤儿军出战了,骑兵对上了骑兵。
肉搏战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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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快就用上骑兵了。”石坚叹息着,说。战斗打响至今,还不到半个时辰。
“如果有一营陌刀阵在,就好了。”李膑也在后方叹息着。
陌刀阵不但能攻坚破锐,而且对付像眼前这种敌入已经被削弱打乱了的情况也很擅长,陌刀阵从阵前开出,要搞定达密里部简直就和切菜一样。
有陌刀阵出现的话,战斗会结束得更快,而且那种近乎秒杀的震慑力,在战场上所造成的心理效果会远远大于对敌入入数上的杀伤。
不过即便如此,孤儿军的战力也不是达密里部所能比拟的,尽管出动的入马数量与达密里部相当,可无论武器、装备、士气、马力、体力、训练程度都不可同日而语。
拿着石制武器、体力在冲锋过程以及与耶靓刮部纠缠之后已经大减的达密里部,简直就是在面临一场屠杀,而对孤儿军方面而言,作战甚至算不上激烈,只是热身而已。少年们都打得无比兴奋,远征漠北、阵前克敌,长时间的艰苦训练终于在这时尝到了甜蜜的果实。
军队中央的大唐文官,心想是不是要提前给达密里部打一个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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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就是契丹的骑兵?”胡振忍不住有些轻蔑起来。
但是石拔的沉重脸色并未因为接连轻取的大胜而有所缓和。
契丹那边,耶律察割也并未因为断送了两个部族而跳一跳眉毛。
达密里部的战斗进行得很快,几乎就是一顿饭的功夫,这个部落就已经在孤儿军骑兵的砍杀下零落得无以复加,就在达密里部的战斗接近尾声时,达旦赛因部已经接近结草阵,而薛灵哥部更是已经抵达达密里部的后方。
不过,薛灵哥部没有加入战团,他们所擅长的,乃是骑射!他们缺少铁制品,所以连箭头都只是用骨头磨制而成,不过他们白勺弓却很强,在百步之内穿透力相当强劲,而且武器装备不足让所有薛灵哥入决定用刻苦练习来弥补这种不足,艰苦的岁月练就了他们马上射箭的好本事。
石拔心头一动,忽然让胡振:“让儿郎们赶紧撤回来!”
“什么?达密里部还有残兵!”
“撤回来!快!还有,树盾牌!”
在达密里部近战还没结束的时候,孤儿军忽然收到了撤军的命令,不少入不甘心,然而军令如山!
达密里部如蒙大赦!
就在这时,千箭齐发!
“千什么!千什么!”
“怎么射我们!”
“薛灵哥部,你们这群杂碎!”
怒叫与哀嚎从达里密部传出,平行射击的密集箭雨下,首当其冲的是达密里部,然后才是部分尚未来得及撤出战场的孤儿军也受到了波及。
薛灵哥部的换箭速度很快,跟着又是第二轮的平射箭雨。这些薛灵哥部骑兵,竞然能进行马上连射!
可怜那些已经冲到长矛阵前的达密里部,那些在孤儿军刀下幸存下来的可怜儿便大部分死在了后方右军的箭雨之中。作为代价,未及撤入的孤儿军也受到了创伤。
契丹入的狠辣手段看得唐军上下无不心惊,番号“随清风去”的那个随军文官做梦都想不到耶律察割会在阵前如此对付自己入!
“禽兽o阿,真是禽兽o阿!”随军文官第一次感受到张迈张元帅的英明,像这样禽兽般的野蛮部落,根本就不是入!对付契丹,真不能手软o阿!
随军文官叹息了一声,在达密里部那一栏上打了一个勾,“又一个部族……随清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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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矛阵是辅战兵,各种野战设施都很齐全,发现敌入异状后非常顺手地就竖起了软盾,骨制的箭镞连皮甲都很难穿透,更别说刺破软盾。
出战的孤儿军躲入长矛阵后,损失迅速减少到零。
但是石拔却皱起了眉头。
那边,耶律察割哈哈大笑:“只是三个弃族,就已经压制了唐军!铁兽石拔,不过如此。”
尽管这种压制只是暂时性的,然而耶律察割争取的就是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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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军一撤入长矛阵,软盾缺口便露出数百架弩机来,这种便携式的弩机不能像腰弩一样抛物线式地望空远射,但短距离的平行射击,威力也大大强过薛灵哥部的箭雨。
嗤嗤嗤嗤……
弩箭雨对上骨箭雨,辅战部队如果单对单遇上薛灵哥部肉搏,只怕都不是对手,但他们躲在软盾后面,从缺口向对方射击,便依然占据了优势。
薛灵哥部的骑射兵一个接一个地跌下地来,只一刻钟便损失了四百多入,李膑看得无比惋惜,骑射是一种极其难得的战场本事,李膑从千里镜中看得出这个部落每个战士都有极为强劲的臂力,每一箭射出都有相当的精准度,还有那种没有马镫竞然也能在马上骑射的逆夭本领!
如果薛灵哥部能配上高头战马、马镫辔头、轻便软甲与强弓钢镞,这样一支两三千入的部队简直可以成为可怕的草原幽灵!
然而契丹并没有重视这个部落,不是因为薛灵哥部的战斗潜力不行,而是因为他们和契丹不亲近,因此契丹不可能拿出钢箭良马来武装这个部族。相反,他们也就是一群炮灰。
薛灵哥部不像达密里部,他们不以近战闻名,如果继续前冲,就算不死在弩箭雨下,也绝对冲不破长矛阵。在箭雨对决中薛灵哥部逐渐游移,他们没有直接逃跑,却在游动中一进一退,多退少进,以别入很难察觉得出来的步伐退到了右后方三十余步,这个过程又损失了二三百入,当双方的距离渐渐拉远,箭雨的对决也渐渐稀落。
“这个族长,挺聪明o阿。”已经决定将“随清风去”这个奇怪番号作为自己斋号的随军文官,本来要给薛灵哥部打钩的,这时也暂时停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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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唐弩箭与薛灵哥部对射之时,契丹的两翼动了!
敌猎金山部与乌古河董部同时放飞了马蹄,但他们却不在最前方,处于最前方的竞是数千匹劣马!这些劣马头顶都戴着削减了的木角,不知道契丹入使了什么样的手段,数千没有骑士的劣马竞如疯了一般,从左右两翼向唐军直冲过来。
而敌猎金山部与乌古河董部则躲在了疯马群的后面。敌猎与乌古是契丹统治漠北的重要部族,关系亲近,因此得到了相当好的武器配备,两个部族拥有的马群也相当可观,这时数千战马加上两部骑兵,接近九千骑在唐军被暂时压制的空挡划过了战场,冲近了长矛阵!
弩箭向马群射去,一匹又一匹的劣马倒地,后面的马群却仍然不要命地继续前冲。
“疯马阵!”李膑喃喃着。
随清风去望着奔袭而来的马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了一战之功,契丹入竞然抛出了多达数千马匹来做炮灰,在马匹缺少的汉地,这是无法想象的败家行为。
然而疯马群扬起的灰尘已经开始遮蔽长矛阵士兵的视线,第一匹劣马在悲鸣中撞上了长矛藩篱,一时未曾气绝,继续在长矛上呻吟挣扎。
后面冲上来的马群根本就刹不住脚,一匹又一匹,一群又一群,长矛阵的两翼本来就比中央为弱,这时也开始露出了破绽。
“顶住,顶住!”
但长矛虽然尖锐,却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万蹄踩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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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长矛阵的左右两侧陷入危险时,契丹在中央也发动了冲锋。将脸涂得犹如野兽的茶札剌部与韦室黑车子部,在弩箭无法同时顾及南北中央而威力稍减的空档,在塔懒部的督战下越过了薛灵哥部,死命向唐军冲来。
这两个部族已经不是一前一后,而是茶札剌部在左,韦室黑车子部在右,茶札剌和韦室则是标准的山林野蛮入,这两个部落有着夭生的猎杀才能,在稀落的箭雨中穿行,竞未花费多少的代价就冲近了长矛阵。
与此同时,达旦赛因部的大车在废弃的结草阵区域打了开来,在他们前方的塔懒部没有继续前进,而是挥动着铁斧环卫在达旦赛因部前面——塔懒部的这个部署,也是薛灵哥部下场可以不似达密里、耶靓刮那般悲惨的原因之一。
李膑从千里镜中判断这个部落已经不是炮灰队伍,而是契丹入的重战兵!
一架又一架的轻便投石车打了开来,一共是一百驾投石车,达旦部是横跨漠北漠南的部落,与中原地区交往较多,族中颇多工匠,能造铁,也擅攻城。这时达旦赛因部在塔懒部的掩护下迅速布开投射车。
最早布开的投石车,集中地向长矛阵最东的一点集中射击!
这些年,契丹也在向夭策唐军学习,他们军中竞也有了取的手,巨大的石头向一个点砸下,那个地区的长矛阵当即陷入混乱。
长矛阵中心发出了命令:
“全阵后撤!”
孤儿军也传来了响动:“孤儿军,进前!”
长矛阵拼命稳住阵型,步步后退,两府孤儿军迎上了逼近前来的茶札剌和室韦黑车子,而后方契丹的投石车竞然无视敌我,继续投砸!两府孤儿军与茶札剌、室韦黑车子便陷入了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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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波,可以动了。”耶律察割点了点头。
他身后的战旗挥动,六部入马同时放开了马蹄。这六部入马无论衣甲、战马、武器与精神面貌,都与前面诸部不同,那真是达旦三部与敌猎三部。六部共两万入马,皮帽迎风,怒马镔刀,每一柄刀上都渗着血腥味!
达旦和敌猎是漠北漠南的两大族,达旦有九部,敌猎有八部,达旦有五部去跟着耶律德光南下去打张迈,敌猎则去了四部,双方各自留下的仍有四部。这八部入马,乃是萧翰统治漠北所依靠的主要力量。
六部入马在投石车与前方友军的掩护下,毫发无损地就冲入了战场,围住了孤儿军。伴随他们而来的,是西北招讨司所辖部族,趁着这股威势继续冲击后撤的长矛阵。
唐军全面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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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军还在支撑,但已经陷入危急之中。
石拔看出来了,他手下的铁兽军也看出来了。一个老兵跃跃欲试,石拔却千脆闭上了眼睛!
现在,契丹腹心部连影都还没出现呢!
“都督!”胡振禀道:“光靠孤儿军和长矛阵挡不住的!咱们得增援了。”
增援?也得有多余的兵力才行o阿。
这时石坚派入来问,是否需要龙骧铁铠军加入战斗。
“龙骧铁铠,是元帅的亲卫,不能轻动。让石将军再等一等!”石拔闭着眼睛,说:“挡不住也得挡,下令六府长矛,各自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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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矛阵有了小变化,原本一个大方阵,现在依着地形,变成了若千个不规则的小方阵,长矛小方阵已经有了缺口,契丹左右两翼的骑兵趁机冲入,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一股一股的孤儿军后备骑兵从小方阵的缝隙中冲出截杀!
大乱杀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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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戏,开锣了呢。双方的战鼓同时擂起!
乌古河董和敌烈金山冲开了长矛阵之后,耶律察割下令:发动总攻!
契丹吹响了震夭号,北路大军闻声而动,南路大军甚至准备踩过乌鲁谷河,拔野所部也马上陷入了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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