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灼起心:“他同娘娘说这些干嘛?”
徽韫单纯答道:“他说他有法子带我离开。”
叶灼眼神突然凌厉:“他要带娘娘去哪里?”
徽韫摇头:“没说。”
其实丑生已经不下三次说要带她离开这让人窒息的监牢了。
不过她也确实觉得皇宫就是座监牢,还是在宫外的日子比较的舒服。
这个丑生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没有奴才的允许,”他的眼神充满了占有欲,“其实娘娘哪儿都去不了。”
作者有话说:
叶某人:竟然要拐走我老婆!
第43章四三
“陛下如今二十八,早就可以亲理朝政,可是萧太后独揽大权,使得我李氏一族实权旁落,而萧氏一族嚣张跋扈,叶灼更是为虎作伥,更是其罪不容留用啊,为了我大周李姓的江山,陛下必须得大义灭亲了,陛下要慎重思虑啊。”
“陛下……”
有万花楼李玟命案后,李萧两家已经是剑拔弩张,虽然成化帝杀了萧慕云替秦亲王出气,可这结下的梁子算是撼天动地。
李氏一门想先发制人,几人已数次攒动成化帝,提议夺回萧太后手里的政权,这个想法成化帝昔日也曾梦想过无数次,可真要做起来就没他想的那么简单,不过李氏的子弟不少,在朝中也有势力。
秦亲王说:“这大周我江山好歹姓李,她萧太后不过外姓的外人,这名不正则言不顺,纵使她权倾朝野,也不敢叫天下人诟病,除非她是想要谋朝篡位。明日一早臣等便联名弹劾萧太后,在舆论的压力之下,她是不想还也得还。”
“可是朝中都是萧太后的人,纵使她归权陛下也只是幌子,到时候依旧是萧太后做主。”
“这个也不急于一时,只要陛下有了实权,等来年科举取士,再慢慢培养自己的人,届时收复我李氏的江山,然后除萧太后萧皇后,扬我大周李姓子孙的威风。”
议论得出个答案后,其余人刷刷看向成化帝。
萧太后虽然是成化帝的生母,可是二人这些年在权利面前,早就失去了母子的亲情,成化帝被萧太后步步紧逼,被人摆布的命运,以及戚楚斓的惨死,看着一个个的亲人离去,可是身为一国之君,他连个仇也报不了,那股无能为力的痛苦到现在还难以介怀。
他攥紧椅角:“朕绝对不会对萧太后心慈手软。”
“吾皇万岁。”
“哀家亲手养大的儿子竟然要反我!”萧太后在长乐宫得知前朝聚众弹劾她的事已经气疯了,“没有哀家他能顺利登上皇帝的位置吗?啊!”
怀英嬷嬷有些焦心的看着,并伸出双手悬在太后背后,萧太后有旧疾在身,她怕萧太后摔了。
而另一侧的叶灼只是眼神淡淡的沉着没说话。
“说到底哀家才是皇帝的亲人!秦亲王他又算得了什么东西!胆敢挑拨离间哀家与皇帝的关系!皇帝是从哀家肚子里爬出去的!姓李的那些人不过担了个血统!叶灼!”
叶灼拱袖上前。
萧太后气得险些站不稳,扶着怀英嬷嬷的手臂命令道:“秦亲王一伙人不老实,蓄意蛊惑皇帝,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不许他们私下再见皇帝,也不许折子传到建章宫。”
怀英嬷嬷心惊。
这样做不是将成化帝推得更远了吗?
成化帝故意杀害萧慕云的事已经使得萧太后雷霆大怒,还罚成化帝在长乐宫里跪了半宿,没想到成化帝还不吃教训,竟然要帮着外人反她,皇帝都不顾惜母子情分,萧太后又何必念及,若不及时折断了成化帝的翅膀,到时候可就真管不住了,萧太后管控成化帝二十八年,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指挥道:“另外,承均不能再让皇帝养了,将他送来长乐宫,哀家要亲自教导。”
叶灼勾唇:“是。”
等建章宫的奴才全部换上叶灼的人时成化帝怒了。
“太后是想囚禁朕?”
叶灼拱袖微颔首:“太后是担心陛下被小人教唆。”
“朕被小人教唆?”
成化帝彻底恼怒,他身为一国之君,竟要受如此屈辱,士可忍孰不可忍。
叶灼戏笑着看着成化帝,届时宁泰已经将承均太子抱出,成化帝当即双瞳震大,这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没了人身自由也就罢了,现在自己的孩子也护不住。
“你要对太子做什么?”
叶灼笑着宽抚:“奴才只是带太子殿下去长乐宫,太后想亲自抚养太子长大,太傅都是有名的学士。”
“朕明白了,朕明白了,太后是想把太子调/教成下一个听她摆布的傀儡——”
叶灼还是浅笑着:“陛下您先消消气,奴才回去复旨后,就过来伺候您,那奴才先告退了。”
“叶灼——”
萧太后为了掌控成化帝,命令叶灼寸步不离的守着,成化帝除上朝外几乎不允许出建章宫。
叶灼去长乐宫回旨后并没有返回建章宫,而是先回了一趟椒房殿,这时徽韫正在椒房殿。
叶灼问:“娘娘在书房?”
他的这句问号多少带着些不敢相信。因为徽韫不爱读书,又怎么会泡在书房。
秋姑姑点头:“梨园的丑生也在里面呢。”
叶灼眉头一皱。
秋姑姑领着他过去,二人站在走廊里,通过敞开的轩窗,盯着殿内两人的一举一动。
徽韫坐在丑生对面,下巴搁在手背上盯他,丑生执笔沾了沾墨汁,画面初看倒是挺典雅的。
丑生说:“草民最近要准备一本新书,娘娘可愿做草民的参谋。”
徽韫:“可是我不会写欸。”
丑生笑了:“草民这次要写的故事背景发生在皇宫,可是草民不了解皇宫的生活,所以很多事情得询问娘娘,不知娘娘是否愿意助草民完成这本新书。”
“好。”
她可是丑生的忠实读者,他的每一本书她都爱看,现在旧书都快翻烂了,可算等到他写新书,而且还能作为第一个读者,她心里头是一百八十个我愿意啊。
她紧接着问:“那你这次打算写个什么故事呀?”
丑生置笔盯她:“草民这次要写的故事女主人公乃是一名皇妃。”
徽韫眼睛一亮:“那是写皇妃与皇帝的故事吗?”
丑生摇头,凑近看她,又压低声:“草民这次要写的是一段禁忌之恋。这位皇妃生得如娘娘般纯真,只可惜身不由己嫁入皇宫,成了皇帝的后妃,可是皇帝不爱她,她也不爱皇帝。这样的生活,虽然锦衣玉食,可皇妃她孤独寂寞,日夜只能与青灯古书作伴,以泪洗面。”
徽韫听着心思不知不觉就陷入了丑生所说的情景之中。
丑生往外瞄了一眼,叶灼眼眸冷垂,透着一股杀意,他继续看向徽韫:“就在她以为生活就这样到头时,她的生命中出现了一个男子。”
徽韫:“是谁?”
丑生:“一位会唱戏的书生。”
徽韫下意识重复他的话:“一位会唱戏的书生。”
“一次偶然的机会,皇妃与书生在民间邂逅,书生更是对她一见钟情,回到家中夜夜辗转难眠,后来在得知皇妃的身份后,书生扮作戏子潜入皇宫,书生冒着生命危险,目的只是为了再见皇妃一面。”
徽韫念着:“好感人啊。”
“可是书生与皇妃,他们身份有别,二人就算认出彼此,也只能遥遥相望,无法诉说彼此的心事。”
丑生说完这一大段,停顿许久没再继续,徽韫慢慢从情景中走出,她正听得兴奋,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结:“后来呢?”
丑生盯着前方没理。
“后来这个胆大包天的书生就被当众砍了脑袋。”叶灼站在门口。
徽韫:“叶灼?”
丑生站起来朝他作揖。
叶灼一步步逼近,扫过一眼桌上的话本,全是徽韫夜里的读物,没想到都是这男人写的,难怪徽韫会如此喜爱他了。
“在宫里写这种东西,”叶灼拿起扔在丑生脸上,“你有几个脑袋都不够杀的。”
徽韫拦住:“叶灼!”
丑生依旧笑意深深:“不过是些用来博娘娘一笑的玩意,还请掌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饶草民一命。”
徽韫跟腔:“对啊。”
他感觉自己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亏得他养这个小白眼狼养了这么久,竟然帮着外人。他冷讽道:“娘娘这是要向着他?”
徽韫:“……”
叶灼冷嗤一声:“送他离开椒房殿。”
方蓉:“是。”
他是在生气吗?
可是他生哪门子的气嘛!
就在徽韫手足无措时,秋姑姑出来劝徽韫道歉:“娘娘快去跟掌印认个错。”
徽韫掀起委屈的眸子又沉下。
秋姑姑哎呀一声:“娘娘可知掌印回来是做什么的?他要收拾衣物去建章宫啦。”
徽韫:“去建章宫?”
秋姑姑如实说:“太后命掌印寸步不离的跟着陛下,如果娘娘心里还是在意掌印的就赶快过去。”
秋姑姑话音未落,徽韫已经冲进去了,屋内叶灼坐着,小太监们在帮他收拾衣物,在见到她后,识趣的先离开给二人腾地,叶灼瞧见她过来,眸子掀起盯住。
她抓着手指上前:“秋姑姑说你要去伺候皇帝舅舅了。”
叶灼没搭理她。
徽韫咬唇稍犹豫,然后轻轻捏住他的袖子,撒娇般的拽了一下,叶灼余光盯着她的小动作,心里的怒火与烦躁竟消了不少。
她换抓他的一根手指:“我知道我不务正业让你不开心了。”
叶灼一向不允许她读那种书,也不允许她和丑生走得近,可是这些话她是一点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