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韫虽然往膝盖上垫了厚厚的护膝却也难受。
余奶娘扶着她起来,往外走时,叶灼已经备好了步撵,她扶着余奶娘冲他一笑,叶灼便再也每顾其他人的言语,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放入步撵,并递过暖手壶。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份了。
殿外白雪飘飘,徽韫趴着看了好一会儿光景,听到脚步声回头,叶灼端着外敷药,坐在小板凳上,卷起她的裤腿露出淤青。
其实他本不让徽韫去守的。
可徽韫偏要尽孝道。
他冷着脸说:“以后奴才可不会再放任娘娘作贱自己了。”
余奶娘走进来:“娘娘。”
徽韫欸了一声,眼睛亮晶晶的。
余奶娘拿着药过来:“奴婢来给皇后娘娘上药吧。”
叶灼没动,回头挑眉。
余奶娘叫他这一抹邪笑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徽韫有点懵懵的看着两人。
夜里余奶娘陪着她:“上次在紫京宅院,他可有对你做什么?”
她摇头:“没有啊。”
晚来风急,风吹开了窗户,余奶娘起身关好,回来时握住她的手,眉眼间确实担忧。
徽韫抿唇垂眸,小手心虚抠弄:“他……他亲过我。”
余奶娘:“……”
“几次了?”
她害臊的比个三。
余奶娘愈发震惊,可瞧徽韫的模样,似乎一点也不恼,只是有点子娇羞。
她问:“他为何要亲你?”
徽韫一脸理所当然的答:“因为他喜欢我吧。”
“那娘娘呢?”
这个问题她显然是没有想过,被问到时眼底一片空白。
徽韫从小就没有娘亲,再加上性格天生的顿感,对于这一方面的事情过去后知后觉,她哪里会知道自己对叶灼的心思。
好在她阅读过话本,知道话本里的男女情爱,似乎都是始于心动。
少女见到喜欢的人时会脸红心跳不敢见人。
少女会思念心爱之人,少女还会心疼心爱之人。
她对叶灼似乎就有这种情感。
余奶娘语重心长地拉着她说:“现在大周是叶灼的,可若是为了讨好他,要叫娘娘受这样的折辱,奴婢说什么也不肯干,可若娘娘对他也在朝夕相处中生出情意,奴婢也不拦着,娘娘可要想清楚了。”
“嗯。”
她的眼神那样赤城。
余奶娘默然离去,此时屋外大雪纷扬,而某人还守在外面,余奶娘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她承认叶灼对徽韫的情意,远比自己想象的要重得很多。
所以随他们自己吧。
余奶娘颔首示意:“奴婢告退。”
叶灼这才推门入室,小皇后见到他过来,笑容一点点溢出嘴角,他也浅浅回了个笑容。
“娘娘在等奴才?”
“嗯呐。”
新帝登基那日,小皇后抱着小皇帝,在司礼监太监叶灼的陪伴下,一步一步走上高台,随着大殿上珠帘放下,新一任萧太后垂帘听政的时代又来了。
面对文武百官的瞩目,徽韫有些惶恐难安,可每当她看向身旁的人时,那份不安总能减轻不少。
身穿玄色长袍的男子眉眼柔和的握住了她的小手。
“娘娘,江山,奴才来替你守。”
她看着他眉眼的缱绻。
“还有娘娘的……床榻。”
她以为叶灼说的床榻,是在嘲笑她需要人陪,后来才知道并不只是如此。
夜里叶灼如往常一般进入长乐宫给她守夜。
“今夜不是你守夜吗?怎么不在里面带着?平白无故的出来做甚!”
方蓉纳闷的看向殿内,殿内的门楹上有两道剪影,一男一女,男人清风肃立,女人娇俏婀娜。
“里面是掌印?”
“是,掌印说今夜他守夜,于是把我们都给差出来了。”
“既然如此,那你便回屋歇着吧,今夜有掌印守着,想也出不了大事。”
“是。”
新帝登基,叶灼功不可没,他虽然是太监,可位高权重,早就算不得底层的奴才,新帝年纪尚小,皇后也不大懂事,宫里宫外都他操劳,夜里本应该歇息,偏他还抢着来守夜,不少人心里疑惑。
“话说掌印待皇后娘娘可真好,白日里那样操劳奔波,偏夜里还不肯歇息,眼下到了寒冬腊月,守夜可是个折磨人的差事。”
殿里虽然有地龙,可一夜卧在地上,容易着凉不说,醒来骨头都快散架了,夜里还要时刻警醒,帮主子端茶倒水什么的,哪里能睡得安生啊。
“好好的作贱自己做甚,莫不是太后与他有一腿?之前我在殿里当差,见掌印与太后举止亲昵。”
“嘘!”
“余奶娘好!”
余奶娘瞪了二人一眼:“在宫里边乱嚼舌根,脑袋怕是不想要了!”
“奴婢知错!”
殿内的萤火已灭,余奶娘抽回目光:“若今日叫我在宫里边听到你们今日说的闲言碎语,我就砍了你们的脑袋!”
“是。”
两宫娥被吓得浑身打颤。
另一边的徽韫见到叶灼过来,也是有一点点的惊讶的,她知道叶灼现在负责建章宫的事,已经从奴才摇身一变成了主子,其实用不着再做这些伺候人的事,可他偏还要来长乐宫给她做奴才。
“你怎么过来了?”
“娘娘不喜奴才来?”
“自然不是。”她回得果断,转身又暗自嘀咕,“我巴不得你来。”
徽韫早就脱下了外袍,她上床坐着放下发髻,如今她成了太后,之前的刘海梳了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比之前端庄几分。
她看了叶灼减掉红烛,又取了一根往床边来,她夜里怕黑,是非要在床头点一根的,这些习惯他都记在心里。
他问:“娘娘如厕了吗?”
入睡前如厕一次,也是徽韫的睡前小习惯,尿壶就放在屏风后头,她跑过去清理干净,回来时见叶灼手里拿着话本,他上撩的眉眼清冷的扫了过来。
她抓着裤腿:“我好了。”
叶灼打开她床头的抽屉,从里面找出好几本书,这些都是之前放在椒房殿的,宫女搬过来时都堆在这里,修长的手指游过一本又一本,最后停在了一本书上,书的封面是一幅活色生香的画。
他拿出来:“奴才记得这本书还没有给娘娘读完。”
“今夜我们继续?”
徽韫:“……”
他翻开有折痕的一页,语气徐徐有条,余光时不时的看她,小皇后红成了柿子,模样可人。
“娘娘……”
闻声她也没有抬头。
叶灼默默合上书本:“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什么……意思?”
他笑着将书搁置一旁,滚烫的气息喷洒而来,徽韫抓着裤腿不敢乱动,清楚的意识到他在嗅自己身上的味道,蹭得她浑身发痒。
“嗯……”
她扭着肩膀往里缩,可手臂叫人握住,他不知何时爬上床,气息在她的领口胡乱游走。
像是荡在海面的航船,她无助的伸出手往外,摸到床帏的带子,用力一扯纱幔落地,纠缠在一起的影子愈发朦胧。
“娘娘的床榻,分奴才一半。”
“唔……”
“摸哪儿呢?”
“……”
等她迷迷糊糊的摸到某处时,一团乱麻的脑子当即炸开了锅。
他……不是太监?
作者有话说:
徽韫:床可以分一半,但吃的不可以
叶某人一脸坏笑:没关系,我吃你
第47章四七